李金香說著,挑上了扁擔,領著謝景衣,七彎八拐的尋了後門,領了謝景衣進去。
這是一個十分空曠的院子,裡頭打掃得乾乾淨淨的,在院子的一個角落裡,種著整齊的青菜,一個頭發全白了的老婦人,正在院中喂著雞,瞧見謝景衣進來了,也不言語,隻往屋子裡頭去了。
李金香有些尷尬的笑了笑,領著謝景衣進了西屋。
“三娘子不是來尋親,是來這裡幫小公子打聽鎮上的命案之事吧。我都聽說了,小公子考中了狀元,做了了不得的官了。”
“你知道什麼?”
李金香警惕的朝右邊看了看,見張桂芳院子裡傳來罵罵咧咧的聲音,一個激靈,壓低了聲音說道,“我沒有騙三娘子,那張桂花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全都是道聽途說,然後自己個添油加醋的。”
“對麵那個富恒茶樓,但也可以住宿。那位姓許的公子,是夜裡匆匆來的,背著個包袱,就住在了富恒茶樓的地字第一號。我沒有什麼本事,靠給人浣洗衣物,還有富恒茶樓裡的被褥為生。”
“偶爾缺人的時候,還會在那裡幫廚。那天晚上,鎮子上最紮眼的,並不是那許公子,而是有一隊貴族女眷。當時那小娘子嫌這裡地方小,被褥不乾淨,叫小二把原來鋪的那些都拿走。”
“他們要換上自己個帶的,店小二拆了,堆在一個角落裡,叫我過去抱回來洗。我去的時候,裡頭吵吵嚷嚷的,好些人。正好看到那許公子來住店。”
“茶樓統共兩層,一樓是喝茶吃飯的,二樓是住的。那小娘子住的是天字號房,姓姓姓……姓周,沒有錯,姓周,是從西京來的。那許公子看上去特彆慌張,年紀輕輕,冒冒失失的,還不小心摔了一跤。”
“所以我記得特彆清楚,他進了屋子大概一炷香的時間,便又出來了,慌裡慌張的出了門,朝著北麵走了,我回家的時候,他一走,停在旁邊的一輛馬車便跟了上去。後來我就沒有見過他了,第二天便聽人說他死了。”
謝景衣皺了皺眉頭,“你看到的這些,店裡的小二都知道嗎?你有沒有跟旁的人說過?”
李金香搖了搖頭,“也不知道為什麼,那日住店的人格外多。像我們這樣的小鎮客棧,才有幾個小二,都忙得腳不沾地的。那周小娘子要求繁多,陣仗浩大,當時人應該都注意她去了。”
“第二天,小二去收拾屋子,地字第一號,被翻得亂七八糟的。後來才有了那許公子偷了人東西的傳言。縣衙有差人來問過小二,倒是沒有人問我。”
“我不知道我知道的這些有沒有用,本來想去告訴官差的,但是婆母不許我去,說我們兩個女人在家,若是惹上官非就不好了。再則那許公子又是橫死的,搞不好有殺身之禍。”
“若隻有小公子,我倒是不好去說,見到小娘子也來了,這才把心一橫……您轉告給小公子,可千萬不要說是我說的,我們寡婦生存本來就艱難,若是有什麼閒言碎語叫那張桂花知曉了,指不定要說成什麼樣子去。”
李金香說著,又擔憂的看向了謝景衣,絮絮叨叨道,“之前聽小娘子說,小公子在這裡養了外室?這怎麼行,他是我們杭州的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