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大郎有些癡傻,一直發著愣,腳不由自主的隨著柴琛走著,直到上了馬車,方才回過神來。
“那什麼?你那個朋友,真的是郎中麼?”柴大郎欲言又止的問道。
謝景衣打開了梅子罐子,自己個吃了一顆,酸酸甜甜的,還放了甘草,十分的美味。
“不是郎中是什麼?難不成是天橋底下說書的麼?”
她說著,塞了一顆梅子到柴大郎的手心裡,“你知道壽光縣主麼?”
柴大郎點了點頭,都是皇親國戚,壽光縣主他雖然不熟,但還是曉得的。
謝景衣眯了眯眼睛,“是李杏救了她,雖然還沒有完全好,但總歸是有希望的。便是醫者,也是術業有專攻,有的人,擅長婦女之症,有的人擅長嬰童小兒。”
“大兄你之前瞧的,是什麼郎中,多半是太醫之類的角色。太醫雖然醫術高明,但同住家的郎中一樣,因為所看的人實在是太少了,來來去去都是那幾個人,反倒行為板正,不擅長一些偏門的病症。”
“而李杏不同,她的父親以前也是遊醫,給她留下了十分珍貴的醫典,在認識我之前,她也是遊醫,專治疑難雜症。治那尋常病症,不一定比太醫厲害,但是見多識廣,總比旁人,多一些法子。”
謝景衣這麼說,其實還是替李杏謙虛了,她這個人,當一句神醫,不為過。
“當然了,那個周遊龍,也不一定能夠治好。但是,不去治就沒有希望,試一試,總歸不會吃虧。試著去做自己喜歡的事情,也未必就會發生什麼無法挽救的悲劇。大兄,你說呢?”
柴大郎一愣,想起了之前謝景衣關於姓名的那段話。
他以前以為自己馬上就要死了,做某某某的兒子,也並非什麼難以忍受之事。可是,如今,他可能不會那麼快就死了……他……
柴大郎感覺心中的光,好像亮了幾分,可是他又小心翼翼的低下了頭,以前也不是沒有遇到過,說能治的郎中,可最後都……
“哪怕隻有一年也好,隻有幾個月也罷,甚至說,隻有幾天也好……等到死了之後,墓碑上理直氣壯的寫下自己的大名,方才不枉在這人間走上一遭。”
“我以後,就不喜歡彆人叫我柴夫人,便是柴二做了宰相,為我請封了誥命,我也不喜歡彆人叫我宰相夫人。我有名有姓,就叫謝景衣。”
“大兄你呢,你叫什麼名字?”
柴大郎捂住了嘴,他覺得,謝景衣像是會下蠱一樣,他若是不捂住嘴,就要脫口而出自己的名字。這放在平時,不算什麼,可放在這裡,就好像衝破了他過去所堅持的一切,做出了一個嶄新的背離的決定一般。
而他自覺,並未做好這個準備。
謝景衣並不強求,拍了拍柴琛,“咱們去象棚玩兒吧,最近聽說醉紅樓的小三喜,在那裡拍鼓踏歌,咱們帶大兄去哪裡玩。”
柴琛點了點頭,“好!都聽你的!”
謝景衣眯了眯眼,“不玩到天亮,可不許回去,大兄我跟你說,咱們麵具一戴,誰還認識誰啊,跳舞也好,胡吃海喝也罷,就算是調戲小娘子,也沒有關係,哈哈!”
柴琛無語的看著她瑟的樣子,小聲嘀咕道,“你也沒有去過!說得跟真的一樣!”
謝景衣踹了他一腳,“喲,這麼說你去過?那小三喜生得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