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神醫姓曹,他懂得一種奇術,但需要以親弟妹的血為引,妹妹為最佳,實在不行,弟弟也可一試。我那時候年紀小,痛失了阿鶴,眼見著大郎又活不長久,簡直就是病急亂投醫。”
柴夫人說得淒慘,謝景衣卻已經是怒發衝冠。
她冷笑出聲,“所以,你便信了。想要給柴紹蕪生一個小弟或者小妹,於是才有了柴祐琛。”
柴夫人點了點頭,“大師說了,生機在於來者,正好同這神醫的奇術,對上了。我當時歡天喜地的。”
柴夫人說著,頓了頓,顯然不想說她同齊國公之間的舊事,於是跳了過去。
“神醫是個騙子,我委屈求全,生了二郎,可二郎的血沒有用,大郎不但沒有起色,反而身子越發的差了。我去問大師,大師卻是隻搖頭歎氣。”
“二郎不但不是大郎的生機,反倒是他的死穴。”
柴夫人說著,有些激動的端起了桌上的茶盞,茶水已經涼了,因為她的手抖,落了幾滴水下來,灑在了桌麵上。
但是她毫無察覺。
“你對大郎深信無疑,是以打小兒就對柴二不聞不問,若非齊國公厲害,是不是你想要弄死這個妨礙?”
“那一年的冬天,柴二同官家在結冰的湖麵上玩兒,為何他會掉下去?你出手了?”
柴夫人一愣,搖了搖頭,“我還做不出,殺死自己親兒子的事。更何況,當時大郎也在那裡,大郎也落水了。”
謝景衣眯了眯眼睛,“因為這件事,你更加相信了大師說的,柴二是柴大郎的妨礙,所以不許他們兄弟二人相見。你將大郎落水之後,身子大不如前的這件事,一股腦兒的全都怪在柴二的頭上。”
“一遍又一遍的折磨一個小孩子,說都是因為他,他的哥哥才要死了對不對?我就說,柴二那麼聰明的人,做事情也一直十分的強硬,為何連帶柴大出去看個郎中,都下不了手。”
“他在害怕!害怕像小時候一樣,因為他的勉強,柴大郎不但不會變好,反而會死!都是你一直這麼對他說,是不是?”
“我之前隻想著你這個人惡心,沒有想到你這麼惡心!”
“柴大郎是慘,可是柴二呢?你有沒有想過,他不是藥引子,他也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彆的孩子,父母滿懷愛意的把他生下來。他呢,哦,你的哥哥快要死了,需要你的血,你一定要是個有用的藥引子啊!”
“你還好意思罵姓柴的,你那麼喜歡阿鶴,怎麼不嫁阿鶴,彆扯那些規矩束縛。你若是那麼受規矩,又怎麼會有柴大郎的存在。”
“人總是不承認,自己個就是捧高踩低,貪慕虛榮罷了。一邊舍不得阿鶴,一邊心裡麵也嫌棄他隻是一個跳舞的宮伎吧!要不然的話,昨夜裡在象棚,你瞧見柴大郎跳舞,會說出辱你二字?”
“你打心眼裡,也覺得跳舞給人看,十分的低賤,辱沒了你公主的身份吧!”
“血沒有用。你怎麼不怪自己是個廢物,生下了一個生病的孩子不說,還救不了他,你怪一個剛出生的孩子,說他沒用,藥引子都當不好;說他克他哥,說他會害死他哥!”
“這話你怎麼沒有勇氣當著齊國公說!我但拍著胸脯保證,你但凡說一句,他能殺了你。現在,我就很想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