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祐琛這下子滿意了,坐在小榻旁,自顧自的樂嗬起來。
一家子人喝了湯,便各自回了自己的住所,歇起了晌。
謝景衣這一睡,便到了翌日天明。
忍冬用銅盆打了熱水來,見她還算精神,方才鬆了一口氣,“小娘昨兒夜裡發熱了,怎麼叫都叫不醒,夫人請了郎中來瞧,說是吹了風著了涼,又累著了。”
“煮了退燒的湯藥,喂您喝也不喝,還是柴二公子來了,您才勉強的喝了,這不要上朝了,他方才走的。”
謝景衣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倒是已經不燙了。
“我竟然生病了?”
忍冬嘟了嘟嘴,“小娘又不是鐵打的,自然會生病啊!我給您煮了些清粥,配酸蘿卜吃可好?”
謝景衣搖了搖頭,剛想說大肉餅子怎能沒有?
可光想到那肉餅子三個字,都覺得有些油膩想吐,這樣一樣,方才真有了病了的覺悟。
“好吧,就那個了。我昨兒個早晨起來,就覺得骨頭像是散了架一樣,當時也沒有多想,原來是要病了。你給我多備些熱水,我覺得身上粘膩得很,想要沐浴更衣。”
“對了,柴大郎可叫人給我送金子來了?”
開玩笑,這次她可是做了賠本買賣!
領著他吃吃喝喝看病不說,竟然還因為在屋頂上趴太久得了風寒,不收回兩錠金子來,實在是難消心頭之恨。
因為柴夫人的話,她對柴大郎淡了幾分。
但不管怎麼說,那人也是柴祐琛的親哥哥,他待柴祐琛一直很親昵,對不起柴二的,是柴夫人,不是柴大郎。她若是轉移仇恨搞連坐,那同柴夫人也就沒有什麼不同了。
總不能厭惡狗,還把自己變成狗吧!
忍冬點了點頭,“送了,昨天夜裡柴家大郎夫人親自送過來的。見你病了,回去之後,又遣人送了些藥材來了,奴都收櫃子裡了,有一根老參,看上去十分的名貴,小娘看……”
謝景衣點了點頭,“收了吧,都是我該得的。”
她說得理直氣壯的,忍冬收禮的忐忑瞬間沒有了。
謝景衣泡在浴桶之中,閉上了眼睛。
那個南裕大師,實在是讓她十分的在意。信她的人,都有誰?公主,縣主……這說明了什麼?說明她同宮中之人,往來十分的密切。
柴夫人找她算命的時候,柴祐琛都沒有出生,那會兒,官家也沒有出色,官家的母親陳美人,也就還沒有死。
她若是直接去宮中打聽,難免打草驚蛇,這個南裕大師,卻是不錯的突破口。
再則,一個宮外的尼姑,想要進宮去給宮中女眷算命,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得執掌宮禁,放得出對牌的人,方才能夠做到。
像這樣的人,知曉的東西,可遠比尋常的宮人,多得多。
謝景衣想著,像是一條遊魚一般,在浴桶中翻了個個兒,浮出水麵,“忍冬,替我更衣,我要出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