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掌櫃說得急促,一頭涼水澆了下來,讓他瞬間打了一個寒顫,“謝三你!”
謝景衣站了起身,“現在可清醒了,你腦子燒壞了嗎?還借利子錢?你拿什麼借,拿命借嗎?”
趙掌櫃的一個激靈,晃了晃腦袋,心中大驚起來,他跺了跺腳,小樓震了震,“娘的,中了陰招。”
“你最近是不是吃得太多了些,樓都晃了!”
趙掌櫃的從懷中掏出帕子,擦了擦臉上的水,又擦了擦胸前打濕了的衣襟,“不說彆的,這賭坊確實有古怪,我仔細個說說,你聽聽看我哪裡出了問題。”
“今兒個一大早,我便來了這興隆賭坊。一進門,有一個穿著短裙,露出半截小白腿,半截胳膊……的美人便端了一盞茶,一條熱帕子過來。說喝茶洗回去,擦手沾財氣。”
“我不敢吃來路不明的東西,茶沒喝,假裝抿了一口。帕子倒是擦了手。然後去搖了色子。今兒個我的運氣特彆的差,買大出小,買小出大,簡直就是絕了!”
“這才多一會兒的功夫,便把身上所有的錢,都輸了個精光。對了,當時有一些老手,還在那兒笑我,說上一回見到這麼倒黴的,還是陳大官人。”
“陳大官人是誰?”柴祐琛打斷他道。
趙掌櫃的搖了搖頭,“這我哪裡知道,他們管誰都叫大官人。應當是賭坊的一位常客,聽聞他手氣極差,次次賭次次輸。”
“還彆說,這賭場同尋常的賭場可不相同,以前我也去過旁的賭場,那都是烏煙瘴氣的,全是汗酸臭還有屁味兒;這賭場,椅子都是軟包的不說,還香氣撲鼻……”
趙掌櫃的說到這裡,臉色難看起來。
謝景衣鄙視的看了他一眼,“就你這警惕性,中招的地方太多了,一進門那茶,那帕子,還有端盤子的小美人身上的香味,都能讓你中招,更彆提,賭場裡還熏了香了。”
趙掌櫃的心有戚戚,“我的娘啊,幸虧你潑醒了我。不然我把家當都輸了個精光,那點俸祿能做什麼啊,做胡椒它都不辣啊!”
趙掌櫃說著,又對著柴祐琛擠眉弄眼起來,“柴禦史可真好啊,不用上朝……”
他說著,看了看柴祐琛的眼神,立馬低下了頭,說起正事來。
“這賭坊的確是姓方的開的,他的父親,名叫方響,以前是在寨子裡做水匪的,方響當年搶了一條商船,拿那銀錢開了一家小賭坊,便是如今的興隆賭坊。”
“方響死了之後,方頃宣娶了柳紅娘。這柳紅娘以前是花魁娘子,當紅的時候,賺了不少銀錢,後來管著她的那個老鴇,得了急症人沒了。”
“柳紅娘把那店盤下來了,自己個做了老鴇不說,後來又開了不少花樓,做的就是那皮肉生意。方頃宣同柳紅娘一拍即合,成親之後,如今有一個三歲大的兒子,叫方明。”
“沒有人見過方響的妻室”,趙掌櫃的說著,四下裡看了看,“我還打聽到一個很有意思的事情,柳紅娘同青歌坊的老鴇,原來是在一個樓裡做事的花娘。”
“聽說在今年二月的時候,有一日,柳紅娘去了青歌坊。玄歌一連三日都沒有出來接客。嘿嘿嘿,這真不怪我多想!實在是說著話的人,表情實在是太猥瑣了,讓我不得不多想!”
謝景衣鄙視的看了他一眼,“你現在說話的樣子,就很猥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