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可要過得好好的。你過得不好,旁人怎會憐惜,也就隻有你的父母兄妹,牽腸掛肚了。話我說得太多了,姐姐聽了要煩我了。”
“希望姐姐像今日在阿娘麵前說的一般,心中有數,那便好了。”
謝景衣輕輕地說著,就像在說吃飯喝水的事情一般。
謝景嫻聽得,卻心中沉甸甸的。
“三囡你……”
你以後不管大姐姐了嗎?這樣的話,堵在嗓子眼,是怎麼都說不出口的。
她比謝景衣大了那麼些,以前在閨中的時候,便事事相依靠,出嫁之後,也多靠景衣提點。走到今日這一步,她都要做孩子娘了,又怎麼能夠全靠阿妹過日子?
再說了,過幾日柴家來下了聘禮,到了夏日的時候,謝景衣出嫁之後,便是柴家婦,更加沒有理由,管他們府上之事了。
“我省得的。”謝景嫻將到嘴邊的話憋了回去,改口道。
謝景衣對此並不意外,她想了想,還是說道,“大姐姐,有的事情做得,有的事情做不得的。”
謝景嫻一愣,抿了抿嘴,胡亂的點了點頭。
謝景衣在心中歎了口氣,對著牆頭揮了揮手,“好好的,你怎麼還上牆了?我阿爹呢?”
柴祐琛站在牆頭上,戴著一個鬥笠,手中拿著一枝竹竿兒,看上去頗為滑稽。
“李子熟了,伯父說你喜歡吃李子,叫我摘一些。他拿梯子去了。”
謝景衣瞧著樂了,“這李子樹不錯,真會長,長在兩府中間,不偏不倚的,等日後我出嫁了,也還能吃著!”
柴祐琛聽到出嫁兩個字,悄悄的紅了耳根子,又見謝景衣大大方方的,強壓住了心頭的甜蜜,他怎麼能輸?他怎麼能輸給謝景衣?
雖然早已一敗塗地,但他柴二郎,也是要麵子的!
他想著,摘了一顆又大又紅的,朝著謝景衣扔了過去,“接住!”
謝景衣沒有反應過來,被那李子砸中了鼻子,一頓怒吼起來,“姓柴的,眼睛長到頭頂上去了嗎?沒看到我長高了長高了,你砸我臉了!”
她說話聲音中氣十足,簡直宛若河東獅吼,拿著梯子的謝保林被她這麼一嚇,差點兒沒有叫梯子砸到腳。
“謝三囡,你吼什麼呢?不就是被李子砸了麼?多大點事兒,你小時候,你忘記了?為了吃李子,爬上樹去了,那李子樹啊,在河邊……哎喲喂!”
謝景衣一聽,忙捂住了鼻子,衝了過去,幫謝保林抬起了梯子,“爹啊,爹啊,你是我親爹啊!給我留點臉好嗎?那都是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啦,你再這麼胳膊肘往外拐,我可要告訴我阿娘了啊!”
謝保林一聽,頓時樂了,學了謝景衣的聲音,“兒啊,兒啊,你是我親女兒啊!給我留點臉好嗎?”
謝景衣臊得滿麵通紅的,“爹!你床底下藏著的……”
謝保林立馬捂住了謝景衣的嘴,求救的看向了柴祐琛。
柴祐琛拿著手中的竹竿子捅了捅樹,一大堆李子劈裡啪啦的掉了下來,砸得謝保林同謝景衣跑得比兔子還快。
謝景衣氣了個倒仰,將之前砸中了鼻子的那顆大李子,在衣襟上擦了擦,“爹,你看他,還沒有下聘呢,就敢砸老丈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