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景衣睜圓了眼睛,她覺得自己的眼睛,有翟準的兩個大。
“不是你讓我收了你麼?不收你當小弟,難不成收你當通房丫頭?你都是我的小弟了,你手底下的那些小弟,還不是我小弟?”
翟準有些暈,等回過神來,叉著腰哈哈哈的笑了起來,他笑了許久,笑得傷口都疼了。
“我覺得當通房丫頭不錯,你說你家柴二郎會不會吃醋?上一回我給你拿藥,嘖嘖,那個眼神……記憶猶新。”
謝景衣搖了搖頭,果斷的說道,“不會。”
翟準心中咯噔一下,總覺得繼續問下去討不到好,可他真的很好奇,“為什麼?”
“上回是晚上,看不清你的臉;如今是白天,嗯……”
翟準一副果然如此的樣子,鼓起了腮幫子,“你在罵我醜?”
“我沒有罵,你自己罵的。”
翟準垂了垂眸,“其實我都不知道自己長什麼樣子,我長這麼大,從來都沒有照過鏡子。”
謝景衣打了個飽嗝,站起身來,往一旁的逍遙椅上一趟,拿起了一把蒲扇,搖了搖,今天吃瓜吃得實在有點多。
“哦,那下回你生辰,我送你一麵鏡子,讓你照個夠。你長得挺好的,兩個眼睛一個鼻子,一個嘴巴。如果睫毛不抽抽的話,看上去挺善良的。”
翟準欣喜的想要說話,就聽到謝景衣劈頭蓋臉的罵道,“差不多行了啊,多大年紀了,還整這些鬼,你怎麼不說我走路從來都隻走路的右邊,吃飯每一口吃的都是雙數米,喝水隻喝溫熱的,不喝熱的也不喝涼的。”
“就連說話,都隻跟好看的人說,不跟醜的人說。有事沒事的,彆成天想那麼多,吃吃喝喝殺殺人,不也挺好的?矯情!”
翟準氣鼓鼓的換到了謝景衣原本坐的小凳子上,離逍遙椅近了幾分,安靜了下來。
就在他以為謝景衣眯著眼睛要睡著了,猶豫著要不要給捶捶腿的時候,就聽到謝景衣說道。
“人怎麼會是刀呢?阿準你不是一把刀,你是握刀的人。你前麵十幾年,練習怎麼拔刀殺人,後麵十幾年,再練習怎麼收到入鞘,不是很好麼?”
“你才多少歲啊,若是就收放自如,什麼都在掌握之中了,那人生還有什麼樂趣?你若實在是握不住刀,也沒有關係,我來握住就好了。”
“所以,根本就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不是嗎?翟準。”
翟準仰起頭,看了看天,今日的陽光格外的刺眼。
桌麵上不知道有沒有下藥的瓜,曬得焉了吧唧的,一些甜甜的汁水,流到了被撕開的名冊上。被太陽一曬,水乾了,紙張有些皺巴巴的。
翟準抬起手來,遮住了眼睛,輕輕地“啊”了一聲。
謝景衣勾了勾嘴角,太好了,不花一個燒餅,白得五十一個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