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笑僵了臉,迫不及待的看向了謝景衣,“來來來,快把你畫的畫,拿出來給劉太妃看看。我一直誇你,她偏不信,說你小小年紀的,吃的米還沒有她吃的鹽多,能畫出什麼來,今兒個就叫她開開眼界。”
謝景衣恭敬的行了禮,雙手奉上了自己的畫軸。
太後身邊的嬤嬤打開一看,瞳孔猛的一縮,複又恢複了平靜。
隻見那畫上畫的,乃是宮中的一角,太後站在小樓上,憑欄聽雨,眼睛朝著地下看著,雨打著宮中的青石板路,屋簷角有一拍明顯的石窩窩。
這個人,後腦勺上是長了眼睛吧!
嬤嬤瞧著心驚,當時她便站在太後的身後,聽著她數落官家,太後站在小樓上,往下看去,她目光所彙的地方,乃是謝景衣的背影。
這張圖同當時相比,隻是沒有撐著雨傘的謝景衣罷了。
謝景衣畫工了得,前世可是跟著裴少都正兒八經的學了許多年的。現如今裴少都尚且年輕,不管是畫技還是意境,都遠達不到上輩子的高度。
就以這幅畫來論,裴少都還當真不一定畫得出來。
饒是劉太妃想要挑刺,都不由得誇讚出聲,“絕了絕了,光是看著,我感覺都能聽到下雨聲。”
太後張了張嘴,到底沒有說出話來,隻是意味深長的看向了謝景衣。
謝景衣睜圓了大眼睛,希翼的看著她,好似在等待她的誇獎,除此之外,一概不知。
說話間不少臣公都圍了過來,原本這一團坐著的都是後宮女眷,他們在另外一側吹水,可之前關慧知的送子觀音一出,引發了眾人山呼海嘯的附和,早就將他們吸引過來了。
其中一個白胡子的老頭子,從人群中鑽了出來,“讓我看看,讓我看看,這副畫裡,有九個人呐。”
這下子便是太後也忍不住看了過去,這畫明明除了她外,沒有旁的人。
官家也來了興致,“宗正寺卿這就言過其實了,這畫雖然好,但可不能憑空冒出人來。”
原來那白胡子老頭子,竟然是管著宗親皇室,係著薑家族譜的宗正寺卿。
老頭子搖了搖頭,“非也,非也。您看著牆角處,有個小手兒。再看他上頭,有個小髻兒,那大柳樹上頭,垂下了一個小鞋兒……”
他說著,一一的數了起來,當真還叫他數出了除了太後之外的八個人,八個孩子,四男四女,齊齊整整!
謝景衣對著毛學究豎起了大拇指,“雕蟲小技,叫您一眼看穿了,謝三當真是魯班門前弄大斧,慚愧慚愧。古有八女賀壽,謝三駑鈍,學著來了一個八孫道賀,想太後所想,望太後所望,願太後長命百歲,萬事順意。”
宗正寺卿聽了眼睛發亮,捋了捋自己的胡子,舉起了雙手,高呼道,“天意啊,天意啊!”
他行為舉止誇張,周圍的人全都忍不住看了過來。
“老夫前夜卜了一卦,混沌不清,不知吉凶,今日見了此情此景,頓時撥開雲霧見月明。原來那卦,乃是大吉之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