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隨便選了五條小些的魚,往那銅盆裡一放,所有的人,全都鼓起眼睛盯著了起來。
隻見不一會兒的功夫,那五條魚無一例外的,全都翻了肚皮,死得不能再死了。
謝景衣垂了垂眸,看向了宋夫人張氏,“你若是覺得我說的難以置信,大可以尋一個你信得過的仵作,將宋騫剖開看看,看他到底是中毒而亡,還是被人打死的。”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這種心情,我也能夠理解。但我想,作為親人,還是讓他死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方才是最好的安慰。”
宋夫人發著呆,過了好一會兒,方才抿了抿嘴唇,搖了搖頭,“不用了,魚都證明了。可是,可是我不明白……按照你這種說法,我夫君……我夫君他是知曉銀子有毒,還故意去咬的。”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我們夫妻和睦,他前程遠大,我還有孕在身,郎中都說,是個兒子……他有什麼不滿意的,為什麼為什麼要自戕……我不明白!”
謝景衣倒是有些意外,這宋夫人顯然並非是蠻不講理之人,到了這地步,還頭腦清楚得很。
不等她說話,宋夫人又接著說道,“他先被人打了,又服毒……分明是必須要死?為什麼?若不是你們殺的,那麼,那個來找他的人……那個……”
“可惡!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個在青萍鎮的事情發生之後,來找他的那個人是誰!”
她說著,痛苦的抱著頭叫嚷起來。
黃府尹拍了一聲驚堂木,著人把宋夫人扶著到一邊去了。
謝景衣收回視線,對著黃府尹拱了拱手,“大人,我同關慧知的確不是凶手。宋騫乃是服毒自殺,設局故意陷害我二人。”
說話間,人群中也不知道是誰,突然嚷嚷了一聲,“就算宋騫是中毒死的,那也不能夠證明你們兩個就不是凶手啊!要不然你怎麼知道銀子有毒?指不定那銀子就是你們放的,故意給自己脫罪用的。”
謝景衣聽著,簡直氣樂了。
“嗯,我們可真是厲害,明明能夠一拳打死宋騫,卻不打死,非要先打了,然後再強迫他咬一錠毒銀子,把他給毒死!為什麼呢?想來看看開封府地牢一晚上能夠跑過多少老鼠麼?”
“既然我們有這麼厲害的,連銀針都驗不出來的毒,為何不直接讓逼迫宋騫喝了,讓他死得了無痕跡的。那此刻我便能在家中吃鍋子,而不用同你這樣的人,在這裡浪費口舌了。”
黃府尹輕輕的咳了一聲,拍了一聲驚堂木,示意謝景衣彆說了,萬一她再說下去,把人羞得上吊了怎麼辦?
謝景衣眨了眨眼睛,她已經口下留情了九成了。
“既然有這個疑問,那我便再說一個證據吧,這個可以證明宋騫胸口的那一拳,的確不是關慧知打的。”
謝景衣說著,看向了關慧知,“你把你的手伸出來。”
關慧知一愣,伸出了十個手指頭。
謝景衣指了指關慧知的手,“之前仵作說什麼來著?說那拳頭很小,凶手除非特殊情況,一定是女子。”
“凶手處心積慮,想要抹黑到慧知的身上,想著她是將門虎女,又見她平日裡像個小哥兒一般摸爬滾打,便忽略了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關慧知特彆有之這個事實。”
“看到她手上的指環了麼?戴著指環,那麼用力的一拳,一定會在胸口上,留下被指環硌過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