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祐琛說著,又頓了頓,“就在青萍鎮出事的同一天,在南城發生了屋子被雪壓塌的事情。其中有一個姓吳的郎中,當場被活埋,連同他的兩個藥童一塊兒,全部慘死。”
“南城那一塊兒,才剛剛被修繕過,按理說不可能會塌陷。我們禦史台在調查王洪是否失職之時,意外的發現了塌房之事十分的可疑,乃是有人故意為之。”
“而那個吳郎中,在死亡之前,每日去漆記米行給少東家漆少平施以針灸之術,不光如此,吳郎中此人,好吹牛,曾經在鄰居跟前吹噓過,他當年行醫坐館之時,見過內宅爭鬥。”
“一正房夫人,以藥物相克之手法,悄無聲息的除掉了懷孕的妾室不說,甚至連親夫一塊兒謀殺。”
宋禮這時候回過神來,“吹牛也能當證據了?”
柴祐琛搖了搖頭,“當然不能,這叫空口無憑。看來我剛才教得很好,束脩翻倍,請下堂之後,送到我府上。”
謝景衣聽著,裂開嘴差點把自己笑沒了。
她之前都搞錯了啊,柴祐琛做買賣賠得精光,原來是不適合他,他應該去做夫子啊,這束脩……青厥一輩子都吃不完啊!
柴祐琛無語的撇過頭去,謝嬤嬤眼睛裡的銅子兒,都快蹦出來了!
“我的臉皮沒有豬厚,沒有證據的話,自然不會拿出來說。就在漆記米行不遠處的大樹下,我們挖出來了一些藥渣子。解毒聖手薛神醫已經瞧過了,的確是青萍鎮大米裡的那種藥無疑。”
柴祐琛說著,盯著宋禮的眼睛說道,“事到如今,你該說了吧?你同宋騫是主使,還是漆少平是主使?”
漆少平是誰?
這京城裡的人,知曉柴祐琛的,必然就知曉漆少平。
五大後族,齊劉牛漆嚴,這漆少平乃是漆家嫡出的三公子,漆少平推官謀了水運上的實差,乃是實打實的掌權人物,比起柴祐琛,他算是低調的上一輩人。
宋禮緊緊的閉著嘴,腦海中已經是天人交戰。
張氏搖了搖他的胳膊,悲痛欲絕地呼喊出聲,“兄長,事到如今,還有什麼不能說的?你今日若是不給我個交代,我便一頭撞死在開封府的大堂上。反正宋騫也已經死了,讓我們娘倆同他一道兒去了乾淨!”
宋禮大驚失色,一把拽住了張氏,“弟妹不可!”
他說著,咬了咬嘴唇,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道,“這一切,我當真是一無所知,我所知曉的,都隻有我弟弟宋騫遺書裡留下來的那些話罷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他要寫下那麼一番話。”
“我甚至懷疑,是不是有人拿著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逼迫他寫下了那麼一番話,然後又逼死了他。”
宋禮說著,對著謝景衣拱了拱手,“謝三娘子,壽高郡主,多有得罪,是我誤會了你們。柴禦史擺出來的證據,讓人不得不信服。”
“我也同柴禦史一樣,同弟妹一樣,真的很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