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斂英對宋騫說了什麼?我要你一字不差的告訴我!”
高玉林腿一軟,忙扶住了宋老夫人的手,卻發現她也抖得像篩糠一樣了。
“我……我說……斂英跟我說,中宮生不出兒子來,太後……太後選中了她的兒子。可是官家還年輕,他還會有很多的兒子,太後憑什麼就一直扶持我們高家的?”
“我們必須交出一副投名狀,太後出的題,便是整垮謝家,抹黑新黨。你知道的,太後的侄兒,太後的侄兒被謝景衣給害死了……”
“慶雲,咱們相識一場,你知道我的,我這個人,膽小怕事,遠……遠輸斂英。若不是我母親死了早,她隻有我這麼一個同母的親姐姐,也不至於叫我做這個傳聲筒。”
“真的跟我沒有關係,我就是傳個話而已。斂英知曉宋騫在青萍鎮賑災,便叫我……叫我給了他一封信,真的,信裡寫的什麼,我不知道,我把信給了宋騫。我知道的就是這些了。”
張慶雲手不動,“我公爹之前被人參了,也是高斂英搗的鬼?”
高玉林眼神閃爍起來,她瞥了一眼那滾燙的鐵戳子,深吸了口氣,“這個我真的不知道,我就是個傳聲筒。但是斂英說高家遇到了麻煩,已經失去了官家的信任,拿到那個信,一定覺得是及時雨的。”
張慶雲垂下了頭,將那鐵戳子往地上一摜,砸出了點點火星。
高玉林腿一軟,跌坐了下去,“慶雲,你不是最看重肚子裡的孩子了麼?這是宋騫的遺腹子,你想要的真相,我已經全告訴你了。你發誓不告訴其他人,我高玉林便做主保了這孩子前程。”
見張慶雲不吭聲,高玉林忙大喊大叫起來,“來人啊,來人啊!”
說話間,一隊穿著鐵甲的人衝了進來,為首那人身得五大三粗,一臉凶相,正是那關慧知的四哥吳四虎。
高玉林大驚失色,指向了張慶雲,“你你你……禁衛軍……”
為首那個壯漢大手一揮,“帶走,高玉林,你剛剛說的話,兄弟們幾百隻耳朵,可是聽得一清二楚的。由不得你抵賴。”
高玉林想說話,但那些五大三粗的兵丁裡哪管這些,推推搡搡著便把人抓走了。
宋老夫人手抖著,嘴也抖著,“慶……慶……雲……你現在滿意了?高家倒了,誰還能夠救你公爹,救宋禮?救你肚子裡的孩子……你,你不該來啊!還把禁衛軍引了來。”
張慶雲撲通下跪了下來,對著宋老夫人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母親什麼都知道,卻瞞著我同大嫂子。宋騫為了旁的女人,自甘赴死;公爹同伯兄,為了前程,背信棄義,殘害忠良,害死無辜百姓,沒有半點士族節氣。”
“我張慶雲今日給你磕最後三個響頭,從此之後,恩斷義絕!”
她說著,站起了身,拿出了一張文書,上頭蓋著醒目的官印。
張慶雲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的孩子,不需要任何人來救,我自己會救。”
她說著,甩了甩袖子,撐起了傘,走進了雪中,兩行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滴落在雪地裡,很快便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