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祐琛也喝了一碗湯,“宋禮什麼都招了,如今宋家已經下獄了。因為主意是高斂英出的,由高玉林傳達,高家老賊推得一乾二淨的。官家已經下令三司會審青萍鎮案。”
“咱們不出手,新黨自然而然的會出來清除叛徒,明日早朝,便是我不張嘴,高家自然也是十項大罪加身,要被參成篩子了。”
謝景衣並不意外,高家行事向來很絕,一直大嗓門的標榜自己個是新黨,他雖然並非王公門下,但之前同新黨的人一道兒做過不少事,都是知根知底的。
以前咱們是一家人,自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如今已經翻了臉,自然隨便翻個舊案,都是錯處了。人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總有逾矩的時候。
新黨若不殺雞儆猴,日後豈不是人人說來就來,說走便走。
她同柴祐琛不必當那對高家斬儘殺絕的槍杆子,畢竟謝景音生了皇長子,他們若是出手,容易被人說成是有意爭儲,故意栽贓。
“高斂英呢?”
柴祐琛一頓,輕聲道,“官家十分傷心,哭濕了我的袍子,是以去尋你的時候,換了衣衫。”
謝景衣有些無語,官家上輩子就喜歡哭,這輩子簡直了,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對了,若以前是毛毛雨,那現在就是大江大河。
“為我二姐姐不值。”謝景衣說著,將筷子一擱,“我吃飽了,如今夜已經深了,吃得了積食,睡不著覺了。”
“高斂英上次指使人殺我二姐姐的仇我可都記著,她此次必死;但是咱們可得小心皇後拿二皇子無人養育作為借口,直接把孩子抱到身邊來養。”
“太後心思縝密,做事同我一樣,都喜歡留有後手。高家贏了,二皇子勝出,高家輸了,去母留子,太後也不輸,這於她而言,是必勝局。”
謝景衣說著,從床邊搬來了那個包袱,“明日起,咱們來看賬冊,先除漆家,再除牛家。左右不過是把上輩子乾過的事情,再提前乾一遍罷了。”
柴祐琛點了點頭,“好,苟善中的確是厲害,桃李遍天下,舉薦了不少人才。你們黑羽衛,盯著些,彆除了太後黨,又起了苟黨,亦或者是王公一脈不可控,那就不偏了。”
謝景衣同柴祐琛對視了一眼,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
“上輩子咱們為了先對付誰,後對付誰,可是日日爭吵不休。”
謝景衣哈哈一笑,“可不是,爭著去當劊子手,都覺得自己才是官家最得力的人。這輩子不吵了,倒是覺得有些想念起來。”
她同柴祐琛如今的懟來懟去,那哪裡叫吵,不過是情趣罷了;上輩子可是血雨腥風的。
柴祐琛看著謝景衣笑,伸手一抽,將謝景衣頭上的木頭簪子扯了下來,她的頭發一下子散落了下來,垂在兩邊,整個人都顯得溫和了許多。
柴祐琛伸手一攬,打橫抱起了謝景衣,便朝著榻邊走去。
謝景衣感覺唇上一熱,伸手便往枕邊摸了起來,手剛摸到一個小玉瓶,柴祐琛已經抱著她往榻內滾去。
抬起手準備敲門的忍冬,聽到裡頭的響動,笑了笑,往後退去。
跟在她身後的小丫鬟,好奇的問道,“忍冬姐姐,咱們不要去把碗碟端出來麼?您不是說算算時辰,郎君跟夫人該用完了。”
忍冬豎起了一根手指頭,示意她不要說話,“明日再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