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經深了,看花燈的人也少了不少,開始朝著四麵八方散去。
“今日你去宮中,看見到我二姐姐了?她可還好?”
柴祐琛輕輕的把謝景衣往上提了提,“沒見著,元宵節加菜,她有何不好?”
謝景衣想想也是。
柴家離這裡並不太遠,柴祐琛腿又長,走得快,不多時便回到家,正好趕上了翟氏的酒釀湯圓上桌。
“阿娘,這是官家叫我帶來的。若是明麵上送,需要有諸多得說辭,對二姐而言,也並非是好事。他叫我私下裡拿了,說是二女婿,孝敬嶽父嶽母的。”
“他甚是心悅二姐,不過身不由己,有些事情也不好作為,還望你們能夠理解。”
柴祐琛舀了一口湯圓,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從袖袋裡掏出一個長長的錦盒來。
謝保林同翟氏一聽,大驚失色,站起來就想行禮,卻被謝景衣給攔住了。
“是二姐夫給的,不是官家,哪裡有嶽父嶽母給女婿行禮的事。阿爹阿娘,快看看是什麼?官家看重二姐姐,方才不把她豎起來當靶子。不然的話,她生了皇長子,完全可以直接封妃了。”
“可是官家並沒有,一碗水端著呢。事到如今,你們應該高興才是。”
謝景衣說著,也十分的高興。
官家上輩子後妃不少,卻事事都交由她這個嬤嬤來打點,私下表心意這種事情,那更不用提了,絕對是沒有的。
彆說送個錦盒,官家就是想拿出一根針來送人,也得急吼吼的問,阿衣阿衣,我的針擱在哪裡啊,你快找出來!
謝保林穩住了心神,恭敬的接過了那盒子,打開一看,隻見裡頭擱著一根全須全尾的好參,一看就是上了年頭,關鍵時候能夠用來吊命的那種。
他瞧著,也不敢動,啪地一聲關上了錦盒,小心翼翼的叫翟氏收了起來,又拿出了珍藏的好酒,非要喝上幾杯。
等柴祐琛從府上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一身酒氣,有些微醺了。
“謝三,我很高興。”
謝景衣扶著他,輕輕地說道,“我也很高興。”
柴祐琛笑了起來,“今晚得月亮,可真好看。有一年上元節,官家在城頭看燈,大家都在。你偷偷的跑了下去,在喂一隻小狗。”
謝景衣一愣,這真的是很久遠很久遠的事了,“嗯,那小狗兒是黃色的,額頭上有一搓白色的毛兒,也不知道在哪裡蹭的,臟兮兮得。腿上還受了傷,我可是給它塗了宮中秘製的金瘡藥。”
“還喂它吃了貴人才能吃的金貴點心。那條狗後來不成為流浪狗王,都對不住我。”
謝景衣說著,扶著柴祐琛進了門,剛邁進腿去,便發現腳上多了一個軟乎乎的,還帶有體溫的東西,嚇得她差點兒抬腳,將那東西踢飛了去。
柴祐琛卻是蹲下了身子,一把抱起了那小奶狗,摸了摸它的頭,“看你阿娘多凶啊,你剛來我們家,她就要踢飛你。不過你也不要跟阿爹告狀,因為她會連我一起踢飛。”
那小狗眼睛濕漉漉的,舔了舔柴祐琛的手,嗷嗚嗷嗚的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