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景衣端起碗,又跟他碰了碰,笑了笑,“沒所謂。孩子這種事情,有就有,沒有就沒有,不必掛懷。這人呐,過好自己的,就夠不容易了。”
趙掌櫃的鬆了口氣,他本就是做了斷子絕孫的打算的,絲毫不覺得謝景衣這般說有什麼不妥當。
“翟有命在那會兒,其實是有一個兒子的,據說叫翟……”趙掌櫃的梗了一下,自覺無語,“叫翟無心,大概……大概是這個名字吧!總而言之,是有個兒子沒有錯的。後來也不知道怎麼地,客死異鄉了。”
謝景衣驚訝的擱下了筷子,“這倒是頭一回聽說過。”
上輩子她如日中天的時候,翟有命都已經命歸西了,可真沒有查過他。
“不過這個兒子,同翟有命十分的不對付。父子一見麵,就摔桌子摔碗的,跟仇人似的。翟有命想要他做官,他不肯,非要做遊俠。走的那天晚上,父子二人大戰一場,把床榻都砍塌了。”
“翟有命記仇啊,那床榻這麼多年都沒有修,把四個腿鋸了,就擱床板子上睡。這不總是腰腿不好,寒氣入體啊這是!”
謝景衣無語的翻了個白眼兒,“你這線人,是躲在老賊床底下的耗子精麼?要不咋連這都知道?也不怕床榻了,把他給壓成肉餅子!”
趙掌櫃驕傲的抬起了下巴,顯然早就做好謝景衣發的準備了,就等著吹噓呢!
“那可不是,那人確是翟府的人。彆問老趙我是如何勾過來的,有些難以啟齒。”
謝景衣嘖嘖了幾聲,到底沒有繼續問,“然後呢?”
“上回說到,翟無心憤怒離京城!翟有命氣絕改家譜!嘿嘿,彆看老賊如今笑吟吟的,看上去像是個信佛的老頭子;以前啊,那叫一個脾氣火爆,當場就拿筆,把翟無心從族譜上劃掉了,那就是逐出家門,斷絕父子情誼。”
“為了這事兒,翟夫人罵了老賊多少年啊,關鍵是他也沒有料到啊,他命中就這麼一個兒子啊!趕跑了就沒有了!狡兔尚且有三穴,老賊做事,怎麼可能隻有一層深意?”
“明麵上是父子政見不一,誌向不同,是以分道揚鑣。但實際上,並非如此。我聽聞當時翟無心,惹上了一個了不得的大人物,為了不拖累宗族,方才遠走他鄉的。畢竟那會兒,翟有命可還沒有風光起來,哪裡是世家大族的對手。”
謝景衣激動了起來,“惹了誰?做了何事?竟然把翟有命逼到這個份上!”
趙掌櫃的這下得意了,他可算能夠在謝景衣跟前抖上一回了。
“惹了誰,那人自己個也不知道。聽說是同一個貴族夫人,有了苟且之事。那夫人不光是夫家厲害,娘家也厲害。這還不是最厲害的。”
謝景衣摸了摸下巴,“所以,那個夫人還生了個兒子,就是翟準?”
趙掌櫃點了點頭,“沒有錯!那夫人生翟準的時候死了。娘家說夫人雖然不對,但婆家也不能不打招呼就把人給弄死了吧。兩家紛爭,我還沒有打聽到。”
“隻不過翟有命的兒子那次,遠走京城,就是帶著那個孩子走了。兩家放了話,他敢踏足京城一步,就要了他的命。沒過幾年,翟準他爹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