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一凜,又坐了下來,“柴夫人說的哪裡話,官家乃是一國之君,先有國君,後方才國君之妻,是為皇後。天地有陰陽,野獸有雌雄,這是萬事萬物的規律,豈能顛倒?”
“那便是了。今日之事,要審的難道不是官家被人陷害麼?”
謝景衣說著,指了指一旁的田嬤嬤,“之前這個老婆子,都親口承認了,他們一群人,妄圖把我鎖在水榭中,借此汙蔑我同官家的清譽。”
“這些惡人,想要官家背上玷汙大臣妻子的惡名,動搖我大陳的根本,此等罪行,不亞於謀逆。太後怎能眼中隻有皇後,沒有官家?”
“正是如此。”王相公摸了摸胡子,率先出聲,其他的內閣閣老,都紛紛的附和起來。
若隻是皇後爭寵的事,他們這些外臣,怎好意思坐在這裡。
可肚兜的事另當彆論,他們聚在一起,為的是這宮中有人設局,竟然意指官家。
“官家身邊的貼身太監,汙人不成,自儘身亡,是誰收買了他?設局的兩個嬤嬤,全都是太後身邊得力得嬤嬤,又是誰指使了他們?”
謝景衣說著,聲音越發的鏗鏘有力,“官家還有小婦人,都事無巨細的和盤托出,認證物證俱全。怎麼到了太後的親侄女,皇後這兒,便高高舉起,輕輕放下?”
“皇後身為一國之母,乃是女子典範,若是無罪,不該認罪。若是有罪,那也應該說清楚了是什麼罪。”
“皇後跟隨官家去水榭,是為窺視聖蹤;白日自瀆,使旁人聞聲,是為宣淫;正如太後所言,皇後以肚兜來邀寵,是為媚上;被問詢謊話連篇,是為欺世。”
“如此這般,太後要用閨房之樂四個字來遮掩麼?便是閨房之樂,那也得夫妻二人,官家不在,何為樂事?水榭難不成也是皇後閨房?”
謝景衣說著,對著太後拱了拱手,“正如太後所言,若是尋常人如此,那是擾亂小家。可這是皇後,擾亂的是大家。丟的不光是官家的臉麵,還有大陳皇室,乃至於整個大陳的臉麵。”
“試問外人得知此事,作何感想?如此大事,便隻是禁足麼?他日在戰場之上,敵軍陣前叫罵……光憑這一事,便能臊得我大陳將士抬不起頭。”
“景衣憂心,此事一出,將為天下女子效尤。”
太後冷笑出聲,拿起了桌上的杯子,猛的朝謝景衣砸去,謝景衣並不閃躲,那杯子咣得一下,直接砸在了她的腦門上,砸出了血來。
“你這是在質疑哀家的公正?今日之事,絕不外傳,外人如何能得知?你也是女子,揪著貞潔之事不放,是要逼迫皇後去死?”
謝景衣搖了搖頭,“景衣不敢,景衣隻是為大陳憂心,為官家痛心。”
她說著,轉過身去,看著一臉驚恐的皇後,認真的問道,“事到如今,皇後還要認罪,堅持說那個肚兜是你的嗎?”
皇後已經被那四項大罪咣咣咣的砸暈了去。可她認都認了,又豈能反悔?
“景衣敢問皇後一句,水榭出了事,宮中幾乎所有的人,都過來看熱鬨了。一直到太後落水了,皇後都沒有出現。你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