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倩倩?”謝景衣語調忍不住提高了幾分。
趙掌櫃的吐出了一個桃核兒,進了七月,桃都要過季了,隻有一些晚桃,綿綿的,吃了一手的水。他一邊翹著手指扯著帕子,一邊問道,“你認識她?”
謝景衣搖了搖頭,招呼著車夫往國子學附近的奇紙坊行去。她雖然不信,可趙缺卻精講得很,他們大人火焰高,不懼鬼神,可架不住謝景衣肚子裡的孩子還小。
趙掌櫃的擔心孩子去了鬼街沾了晦氣。前些日子又搬回了文金巷住。
“不認識,不過趕巧剛聽說過她的名字。隻知曉是世家大族溫氏嫡出的小娘子,至於容貌性情一概不知。”
趙掌櫃一聽放了心,若是謝景衣啥都知曉了,要他何用?
有個厲害的上峰,做下屬的也是難辦的。
“那溫倩倩,乃是溫家長房嫡出的幺女,族中排行第十九,因為容姿出眾,又十分的聰穎,被家族中人寄予厚望。聽聞她在族中,影影約約有個綽號,叫做女夫子。”
謝景衣用手扶住了扶攔,因為馬車多少有些顛簸,柴二怕謝景衣做不穩當,便在內壁兩側,都加了扶手,又用厚軟的棉裹著,不用擔心被撞到。
謝景衣多在城中活動,一次用場都沒有派上,但搭手卻是已經習慣了。
“女夫子啊,這個綽號有些彆致,可見其性情,不是那門前的典範牌坊,便是喜歡說教,背著一籮筐道理的販子。也難怪,被當做皇後的人選。”
趙掌櫃的點了點頭,“今日瞧見她的時候,她戴著帷冪,看不清臉。不過憑借著趙爺我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經驗來看,的的確確是個大美人兒。”
見謝景衣一臉鄙夷的樣子,趙掌櫃不服氣的擼了擼袖子,“你還真彆不信。她出來的時候,恰好來了一陣邪風,吹起了白紗,迎麵一個呆書生,瞧得直了眼,直直的撞到了樹上,連蟲子落頭上了都不曉得,你說那該有多美。”
趙掌櫃說著,還酸不溜秋的補充道,“上一回我瞧見這樣的,那還是你二姐姐。”
謝景衣聽著,若有所思起來。
馬車很快便到了文金巷,學子們多數去了書院,這裡有些冷清。趙掌櫃的大侄兒,像是石像一般,巋然不動的睡著紙堆裡。
也不知道,他哪裡那麼多的瞌睡。
謝景衣上了小樓,趙掌櫃的忙給她拖了個軟凳子過來,“像翟準那樣的殺手,那是長得越沒有特色越好,因為有特色的人,總是容易被人記住。”
“這個溫倩倩,便十分有特色。她的臉看不著,但是身上有一股子鬆香的味道。木香多半是男子用,像她那樣的小娘子,可是很少的。”
“你猜我根據這個查到了什麼?”趙掌櫃的給謝景衣倒了熱茶,眼神嘚瑟的賣了個關子。
謝景衣剛要張嘴,趙掌櫃的又急眼了,“你先彆說,咱們來打個賭!”
他說著,掏出了一錠銀子,“老規矩,你說準了,是你的;沒說準,掏給我一錠同樣大小的。”
謝景衣毫不猶豫的抓起了銀子,塞進了自己的袖袋裡,“你發現不光安頓有錢是溫倩倩親自出麵的,就連安葬他們阿爺的事情,也是溫倩倩一手操辦的。”
“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她甚至去了鬼街,置辦了棺材蠟燭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