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錢,她想要的更少,也更多。
“我說句實在話,夫人冰魚宴鬨那麼一出實在是不體麵,這幾日未必就沒有聽到旁人議論,影響子新姐姐的名聲,你便是為了自己府上的名聲,也理應登門道歉;我阿爹在縣令之位做了還麼些年,今年本應升遷,若是沒有徐子寧的事,徐通判會怎麼判?”
“夫人不是不想同我家有什麼往來麼?這第三點,不是恰好滿足了夫人您的願望?這麼一想,我真是一個善良的好人。拿著我們府上本來就應該得的,站在夫人的立場上,真真切切的為著你們著想呢!”
“你壓根兒不需要付出,就能夠心願達成,從此楚河漢界兩門清,還有什麼可猶豫的?”
徐夫人臉色緩和了幾分,想想還真是這樣,怎麼回事?
莫非是她把人給想壞了,這小丫頭隻是圖嘴上愉快,其實真是個好人?
“一言為定。”
謝景衣也不多留,站起了身,“如此我便在家中等著夫人到來。”
徐夫人沒有言語。
謝景衣走到門口,又回過頭來說道,“我很好奇,徐子寧都投繯了,夫人為何待親子如此狠心?夫人不怕,一失足成千古恨?”
徐夫人抬起頭來,定定的看著謝景衣,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十三歲那年,子寧養了一隻貓兒,成日裡逃學,就想跟著貓兒玩耍,我把那貓溺死了,他也是尋死覓活的,可不出三日,便重回了書院,當年就考中了秀才。”
“十五歲那年,子寧迷上了話本子,想要出門遊曆,做個遊俠,我怎麼能夠瞧著他放著康莊大道不走,去走那獨木橋,於是燒了他的話本子,折斷了他的劍,他把自己關在屋子裡,一個月沒有出門。第二年便中了舉。”
“我的兒子,我再清楚不過了。他這個人,就是容易受到外物的引誘,但是來得快也去得快,一旦斷了念想,還是我爭氣的好兒子。你年紀小,不懂為人父母的苦心。”
“身為他的母親,我理應幫助他迷途知返。”
徐子新拉了拉徐夫人的手臂,“阿娘,你同她說那麼多做什麼?哼,這種壞女人……”
謝景衣同情的看了一眼二人一眼,“做你的兒子,真可憐。龍生九子,各有不同,可夫人你,隻想生出自己雕出來的木偶。”
她說完,推開門,走了出去。
謝景澤已經在隔壁雅室的門口等著了,“走罷。”
謝景衣點了點頭,“成了。”
謝景澤回頭看了一眼徐夫人的雅室門口,屋子裡的人還沒有出來。
兄妹二人上了馬車,謝景衣立馬接過青萍遞過來的糖炒栗子,啃了起來。
謝景澤欲言又止,到底沒有忍住,壓低聲音道,“子寧待景嫻是真心的,可惜有緣無分。要不然的話,我去找他,他也不會願意配合我們,同她阿娘說,什麼倒插門女婿之類的。阿妹不覺得可惜麼?”
謝景衣咬了一口栗子,“我很同情他啊,你沒有看到,我吃這這麼好吃的栗子,都沒有笑。”
“可同情又如何?同情就要把阿姐嫁給他,把阿姐往火坑裡推?既然有緣無分,那麼就再找一個有緣有分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