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柴琛含著那蜜餞,當真是吐也不是,吞也不是。
謝景衣可真實誠,這蜜餞一點兒也不甜,酸得像是未熟的青桔兒,讓人牙疼。
柴琛強忍著不適,將這蜜餞囫圇吞了下去,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好在此番謝景衣是坐在他身後的,不然一臉的像就要被瞧見了,“不酸啊!很甜!”
謝景衣憋了笑,撿了一塊蜜棗啃了起來。
柴琛一定是沒有打開這蜜餞看過,裡頭五花八門的什麼都有,她特意為他精挑細選了懷孕之人最愛吃的酸梅。
“啊,這樣啊,那你再吃一塊!”謝景衣說著,又往柴琛嘴裡塞了一塊,柴琛這次索性嚼都沒有嚼,直接生吞了下去。
謝景衣覺得有些索然無味,“其實,王小郎對劉瑩瑩,也沒有什麼真心吧。救一個娶一個的爛好人,又能是什麼良人。”
劉瑩瑩那麼聰慧,一個人扳倒全家,殺人誅心,又豈能不知?
不過是給自己一個活下去的希望罷了。
柴琛難得沒有出言相懟,隨意的“啊”了一聲,算是附和。
謝景衣不再理會她,坐在馬背後發起呆來。
“她先利用你的。天底下值得同情的人很多,你當自己是活菩薩,還想拯救蒼生不成?謝嬤嬤臉不要太大。你自己個都英年早逝了。”
很快兩人便又回到了之前約見的地方,柴琛翻身下了馬,見謝景衣還在神遊天外,毫不留情的諷刺道。
謝景衣哼了一聲,你才英年早逝呢!
可恨的是,這話竟然沒有錯,不光是她同柴琛,就連官家都英年早逝了,簡直就是悲劇到一起去了。
“切~你彆拖我後腿,我就死不了。什麼人間慘劇我沒有見過,娘心似鐵懂不懂?”謝景衣頓了頓,又歎了口氣,“我不是想拯救她,我不過是感同身受罷了。她早就已經下定決心,不管是誰伸手,都拉不回了,就像我一樣。”
她說著,擺了擺手,便算是向柴琛告彆了。
……
四周黑漆漆的一片,青萍早早的便睡了。
謝景衣脫了衣衫爬上床,今日夜很黑,幾乎沒有月光照射進來,她連床帳上的紋路,都看不清楚。
上輩子阿娘病逝,大姐姐二姐姐都出嫁了,她一個人住在侯府一個偏僻的小院裡,每天晚上,都是這樣漆黑虛無的一片。
她有些記不清楚,自己那會兒是個什麼模樣了,興許也像如今一般,睜著眼睛,看著帳頂,像是思考著什麼,卻又壓根兒什麼都沒有想。哪裡有人,天生就是沒心沒肺的。
要不是,將心事藏了起來,隻給旁人看到精神抖擻的樣子;
要不是,心肝肺早就傷透了,隻有告訴自己沒有了,才不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