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慌亂之後,一家子方才驚魂初定,謝保林搓了搓手,“這是怎麼一回事,三囡你說。”
謝景衣皺了皺眉頭,“阿爹,你同阿哥給嫡祖母上香,那香是誰給你的?”
謝保林一愣,搖了搖頭,“哪裡注意那麼些,就是旁邊的人遞過來的,我便接了。”
謝家祖孫三代一起進祠堂,烏泱泱的人,謝保林粗心大意,沒有注意也是正常之事。
謝景衣又看向了謝景澤,謝景澤想了好一會兒,“嗯,人我沒有注意,但是我想起我聞到了一股頭油味兒,有些刺鼻。”
“富貴人家,哪裡有用完手會黑漆漆的香,我乍一看覺得古怪,後來想起,從一本生僻的書裡看到過,說是有一種毒,不經意的塗在人身上,待他脈搏變快,血液上湧,那毒便會進入到血液中去。”
“我隻是在書中瞧過,並未親眼見過,想著方嬤嬤見多識廣,便叫了她來,虧得她有解法,不然的話,今日阿爹同哥哥真是危險了。”
方嬤嬤拱了拱手,“全靠小娘火眼金睛。三娘子說得沒有錯,郎君說是中毒了,但其實尚未毒素入體,隻要用冰水洗掉就行。但若是郎君用熱水淨手,或者喝點熱湯,烤烤火,讓身體暖和起來,那就不好說了。”
謝保林的嘴巴張了張,過了好一會兒,方才說道,“所以,這永平侯府裡,有人想要毒殺於我。”
謝景衣有些不忍心的看了過去,輕輕的喚了一聲,“阿爹。”
才初初認親,便出現這樣的事情,謝保林怕是要失望透頂了。
謝保林拍了拍手,站起身來,“景澤,把衣衫穿上,跟阿爹一道兒去討公道。今日能害你我,明日便能害你阿娘,害你阿妹。這永平侯府的光,咱們可沾不起。”
謝景衣鼻頭一酸,上輩子的時候,若是謝保林也一直活著該有多好,那麼她們就不會被永平侯府欺負得毫無反手之力了吧?
說話間,門口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隻見主院的陳嬤嬤快步的衝了進來,手中還端著一盆子雪,見到謝保林同謝景澤還好好站著,鬆了一口氣。
她將雪盆子一擱,氣喘籲籲的說道,“太好了,沒事就好,差點兒出大事了。夫人無意間發現那香有問題,其他幾房的郎君走得慢,快快就追上了洗了手,老奴緊追慢趕的,都沒有追上您。”
陳嬤嬤說著,看了一眼桌上的雪盆子,“虧得您身邊有那見多識廣之人,不然今日就要釀成大禍了。”
謝景衣看了一眼屋子裡人,全都已經呆若木雞,無奈出聲道,“嬤嬤,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祖父同其他三個叔伯,還有堂兄們全都中毒了麼?都沒有事吧?”
陳嬤嬤點了點頭,“幾個郎君還有小郎們都無事,侯爺略有些不適,隻不過那毒不慎落了些,到了柳姨娘身上,如今請了郎中來瞧了,應該沒有什麼大礙。”
“那這害人的香是哪裡來的,簡直是太可怕了,何人如此歹毒,簡直是要永平侯府滅門啊!”
陳嬤嬤捂了捂嘴,壓低了聲音說道,“小娘還是彆這麼說,夫人交代了,這事兒不好提的。這香乃是年前官家賞賜的年禮裡頭的,夫人特意留著開祠堂祭祖用,卻不想……”
“不知道是哪個環節出了岔子,還請諸位大局為重,不要走露半點風聲,不然的話,真正的滅門之禍就要來了。”
謝景衣定定的看著那嬤嬤的眼睛,玩著自己的手指,輕輕的說道一聲,“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