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這小娘子,她拿了一盞陰惻惻的白燈籠,那裡頭的火光一閃一閃的,宛若鬼火,看一眼,都覺得自己個要斷氣了。
你說它這燈籠不吉利,不,她上頭精致的寫滿了各種字體的吉利二字。
平心而論,這是她見過閨中女子,寫得最好的字,有皮有骨。
可字再怎麼好,可架不住這做燈籠的手藝太差,乍一眼看去,像是送葬時的鬼燈上畫滿了符咒,滲人得很……
謝景衣果斷的搖了搖頭,“多謝嬤嬤了,你喜歡我的燈,我很高興,但這燈我也隻有一盞,不能送你了。”
陳嬤嬤喉頭一梗,果斷的埋頭退下了,誰他娘的喜歡你的燈!我是怕提著惡鬼都循著這燈來了,恨不得立馬換下來燒掉!
“謝老三,快下來,姐姐來了!”說話間,樓下傳來了一個女子的高呼聲。
永平侯夫人皺了皺眉頭,二房來了京城之後,並未全家重新來序齒,這樣一來,稱呼便都混亂了,謝老三謝老三,也不知道,到底叫的是誰?
“你去看看,是誰在那裡大呼小叫,叫的又是誰?”
陳嬤嬤應聲伸出頭去一看,驚訝的回過頭來說道,“瞅著是吳將軍府的燈籠,說話的是一個小娘子。”
永平侯夫人一愣,“吳家?我們同吳家素無往來。”
永平侯乃是文臣,文臣同武將向來涇渭分明,甚少往來。
樓下的人像是不耐煩了,直接嚷嚷道,“謝景衣,快下來!上元節窩在樓上算什麼!”
這下子永平侯夫人更是驚訝了,她扭過頭去,一眼又瞧見了那鬼燈,臉色一白,擺了擺手,“你同吳家的小娘子怎麼認識的?他們家是武將……算了,你下去罷,省得她一直嚷嚷。”
武將家的規矩差,脾氣大,樓下這姑娘一聽聲音,就是個能戳破天的人,這種人跟馬蜂窩似的,整得不好,全家丟臉,果然是謝景衣的朋友,一丘之貉。
謝景衣笑眯眯的行了禮,“多謝祖母,那我們出去玩了。”
永平侯夫人點了點頭,瞅了一眼站在角落裡蠢蠢欲動的其他各房的小郎小娘們,無奈的都擺了擺手,“都去玩罷。”
原本這上元節,就是給小娘子們放風的,隻不過托關慧知的福,她們能走得早些。
謝景衣直衝下來,對著關慧知翻了個白眼兒,“你想約我二姐姐看燈,作甚叫我的名字!”
關慧知甩了甩袖子,“景音的名字多好聽,若是叫那些臭男人聽去了怎麼辦?再說了,萬一你們不能下來,景音多為難。”
謝景衣無語的瞪圓了眼睛,這個人簡直太雙標了!
“我的名字就不怕臭男人聽去?我就不會被人為難?嗚嗚嗚……慧知姐姐,我的心都碎了……”
關慧知捶了謝景衣一拳,“得了得了,快把你這裝模作樣扭扭捏捏的樣子給收起了,我這些哥哥們最見不得做作的人了,會忍不住揍你一拳。你怎麼會被人為難,你不為難彆人就好了。”
“我就知道,叫你名字你們就都能下來了!我家景音這麼美,才要藏好了,你……聽去就聽去了吧!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我的五個表兄,吳一虎,吳二虎,吳三虎,吳四虎還有吳五虎。”
謝景衣聽完,同情的看向了吳五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