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景衣出了門,外頭的太陽已經偏西了。
等回到永平侯府附近,巷子裡已經是影影綽綽,昏黃的夕陽幾乎就要消失不見了,不遠處樊樓的靡靡之音斷斷續續的傳了過來,莫名的讓人有一種想要去花天酒地的感覺。
謝景衣遠遠的便瞧見,那角門處的牆角,站著一個高大的身影,他的臉有些讓人看不清楚,但那個人,謝景衣永遠都不會認錯的。
“你怎麼來了?”謝景衣翻身下了驢,快步的走了過去,蹲在地上的柴貴,對著她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
柴琛拍了拍謝景衣肩上落的灰,“怎麼才回來?你咋那麼摳,青厥都要累死了,買輛馬車吧。”
謝景衣無語的翻了個白眼兒,當自己是她爹呢,管天管地,還管她啥時候回家了。
“知道了,明日就買。科舉在即,柴二公子不去溫書,跑到我家擦牆做什麼?”
柴琛哼了一聲,從袖袋裡掏出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塞到了謝景衣手中,“賞你的。”
謝景衣一愣,頓時激動起來。
雖然光線太暗,她幾乎看不清楚什麼,但光憑觸感,她都知道,自己手中是一根黑色的羽毛,那是她夢寐以求的,黑羽衛身份的象征。
“怎麼有點禿,看起來不像鳥毛,倒像是雞尾巴上的,就是咱們踢毽子常用的。”
謝景衣心中激動著,嘴上卻嫌棄的說道。
柴琛點了點頭,“嗯,拔毛的人不知道輕重,毛掉了,所以禿。總不能因為覺得你聰明絕頂,才給了你一根禿毛吧。”
謝景衣臉色一垮,抬手就想揍人,手舉到半空中,瞧著手中的黑禿毛,又忍不住收了回來。
小心翼翼的將那毛揣進了自己的袖袋之中,臨了掛掉了幾根絨毛,心疼得嗷嗷叫。
一根禿毛又如何?總有一條,這根禿毛非得換成最名貴的翎羽,代表著黑羽衛大統領的身份。
當然了,現在她還不過是一個芝麻綠豆小官兒,用個禿尾巴雞毛湊合湊合就算了。
柴琛瞧著她的模樣,好笑的搖了搖頭,“若是沒事,我先回去了。”
一旁的柴貴聽到牙疼,祖宗喲,咱們從天亮等到天黑,好不容易見著人了,結果才說了幾句話啊,就回去了。
簡直了……公子啊,這樣矜持的正室,都是要被冷落的啊!
“你等我一會兒。”
謝景衣說著,快步跑進了院子,從自己的箱籠裡翻出來一個包袱,又跑了出來,塞到了柴琛的手上,“你隻有一套衣服嗎?那套都快要洗得泛白了。還說我摳,哪裡有你摳?”
她說的是之前她給柴琛縫製的那一套,他經常穿在身上,雖然並沒有謝景衣說的那麼誇張,但總歸是有些舊了。
柴琛眉眼一彎,湊到了謝景衣耳邊,壓低聲音說道,“以後隻穿阿衣給我做的衣服。”
謝景衣臉一紅,往後跳了一步,好端端的湊這麼近做什麼?感覺耳朵都癢了!
說的什麼不切實際的屁話,她要是不做,他還能不穿不成?
柴琛見她的模樣,笑了出聲,清了清嗓子,“阿衣忍心看到我不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