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他不但不是嫡子,甚至連庶子都不如,不過是個外室子罷了。
永平侯沒有接話,看向了四子謝清田,謝清田縮了縮脖子,“我是庶子,理應搬出去,哥哥們誰照顧阿爹,我都是放一百二十個心的。”
永平侯點了點頭,也不再問他,有嫡子在,的確是沒有庶子繼承家業的道理。
“保林怎麼想的?”
謝保林頓了頓,看了謝景衣一眼,見她笑了,也安撫的笑了一下,說道,“三弟說得沒有錯。我自幼在外,並未服侍父親跟前,這麼些年,父親生病遇到了難處,都是大兄陪伴在側,儘心儘力,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我這個人說話直,說的都是實心話,我願意分府出去。”
永平侯皺了皺眉頭,依舊沒有說話。
“我大兄也是……你說什麼?”謝清心驚訝的看向了謝保林,臉色頓時五味雜陳起來。
過了一會兒,又說道,“父親,您也聽到了,既然大家夥兒都同意,那就這麼定了。大兄繼承侯府!”
永平侯看了謝保林一眼,歎了口氣,“既然如此,那就依你們所言吧。現在再說分產之事……我早已經分好,這一份是我的私產,這一份給老大,這兩個是二房同三房的,至於老四,你是庶子,便略薄一成,可有意見?”
謝清遠三人都搖了搖頭。
“祖父,這產業可不是這樣分的。咱們得先把嫁妝拿出來說……”
謝清心笑了起來,“怎麼著,你這個小丫頭片子還想討要嫁妝不成?”
謝景衣搖了搖頭,“我是對事不對人,叔父何必如此小肚雞腸,揪著侄女不放。我們大陳律法寫得清清楚楚的,分產之時,女子嫁妝歸其子女所有,若是無子女,則退還娘家去。是以,咱們分產,不能單獨的按照府中產業幾成來分,得先把兩位祖母的嫁妝單擰出來說!”
永平侯臉色頓時一變,剛要說話,就瞧見謝景衣從懷中掏出一張紙來,“這張單子,乃是春華夫人嫁進府中來之時的嫁妝單子,我祖母命薄,在府中不過短短兩年時間,嫁妝理應花不完才對。這部分,按照法理,是屬於我阿爹的。”
“祖母去世之事,宮中按照慣例,有遣人來府上,清點嫁妝,記錄在冊。這張便是當時清點的記錄的謄抄本,為了顯得我不是胡言亂語,特意請開封府核對之後,蓋上了印鑒。”
她說著,又看向了謝清心,“侄女一早說了,對事不對人。繼祖母雖然如今已經不是謝家人,但她的嫁妝,也理應屬於大伯同三叔。”
“刨開這部分嫁妝,剩下的,都是祖父的產業,自然全憑祖父分配。”
不等永平侯反對,謝清心第一個開口反對道,“都過了這麼些年了,全都混在了一起,何從清點?這分家之事,自然是由父親說了算,你算老幾,在這裡越俎代庖,做我謝家的主。”
謝景衣撣了撣身上的灰,“我的確不算老幾,但是大陳的律法你覺得算老幾?開封府的大鼓聲,三叔父可是想再聽一遍?”
謝清心被戳中的痛處,“你!”
謝景衣垂了垂眸,“我說的話,對與不對,諸位心中清楚。若是不清楚,我可以一一解釋,大伯,不如借一步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