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謝景嫻回門的時候,整個春堂院已經隻有待客的屋子還維持著原樣。
若是新姑爺探著腦袋瞅瞅其他房間,那八成是要以為老嶽丈犯了什麼大事,要跑路了,要不然這屋子怎麼都跟雪洞似的呢?
再要不就是話本子裡那小白蛇哄騙窮書生,使了障眼法術,這屋子原本是個廢宅鬼屋,被偽裝成了她娘家的樣子。
當然,人家楊皓是個正經靦腆的小郎君,不會像謝景衣這般,想法突破天際,直上雲霄。
她想著,朝上頭看去,謝保林盯著謝景嫻仔細的瞧著,好似要根據她笑容的弧度,來判斷楊家待她好不好。
翟氏一改送嫁那日的悲慟,那是丈母娘瞧女婿,越瞧越歡喜,直把楊皓看得像是被春風吹散了頭發,陣陣發麻!
謝景衣覺得,那楊皓如今在她眼中,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糖人。
再瞅謝景澤,得,那神情同謝保林,簡直是如出一轍。
唯獨謝景音,拿著謝景嫻帶回來的點心,一口一個,一口一個,像隻快樂的小鼠。
場麵話說得差不多了,謝保林同謝景澤便領著楊皓去了書房。
待她們一走,翟氏臉上的笑容立馬收了起來,挪到了謝景嫻身邊坐得更近了些,“我的兒,楊家待你何如?”
謝景嫻臉上一紅,“挺好的。”
翟氏輕輕拍了拍她的背,“你那婆母,待你可還親和?還有那通房,如何處置了?你莫要怪阿娘問這些,回門不過一會兒功夫的事,下次再見也不知道要何時。咱們母女幾個,像今日這般,待在一塊兒說話的日子,掰著手指頭,都算得清。”
謝景嫻鼻頭一酸,“阿娘,我沒有說謊,真待我挺好的。夫君性子溫和,便是喝了酒,也沒有大聲說話。敬茶的時候,婆母也沒有為難我,那個通房……”
謝景嫻臉微微一紅,“婆母說了,在我有孕之前,不會抬她做妾。”
翟氏一聽,眉頭微皺,雙手合十,“謝天謝地!不過你也要長點心眼兒,如今你才剛剛嫁過去,他們可都觀望著呢,看你是什麼性情,看你好不好欺負。你可千萬要立住了。”
“你婆母的話,也不能全信,要嬤嬤把人盯好了,彆鬨出什麼庶長子之類的破事來,到時候一輩子都掰扯不清。”翟氏說著,欲言又止,到底沒有把話全說出來。
謝景嫻性子軟,把通房找個機會打發出去這種事情,她怕是做不來。不是翟氏霸道,實在是這種陪在身邊一道兒長大的通房,到底是與後來的那些妖精們不同的。
謝景嫻點了點頭,“阿娘,我知道的。旁的都好,就是楊家人未免有些多,去敬茶的時候,烏泱泱的一片,光是記住是哪一房的哪個親戚,都不是件容易的事。阿娘放心吧,我好著呢,不要擔心。”
“再說了,過幾日,玉嬌出嫁,我還是要回來的。”
翟氏一聽,又高興起來,“對對對,我怎麼把這個給忘記了。玉嬌過幾日也要出嫁了,再往後出了榜,若是你兄長高中,你也還能回來,再往後,還要娶光熙進門……這麼一想,我就有盼頭了。”
翟氏一高興,屋子裡的三姐妹也都高興了起來。
翟氏又說了些要搬家的話,便到了用飯的時候,因為已經分了家,謝景嫻回門倒是順順利利的,沒有出什麼幺蛾子。
用過飯之後,翟氏便又早早的催著她回去了。
謝景嫻一走,謝保林便急吼吼的出了京。
春堂院中又恢複了熱火朝天的搬家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