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饒是見多識廣的謝景衣,這被文家這騷操作給驚呆了。
且不說小姑子來迎親合不合規矩,但凡有點腦殼的,也不會站在人家大門口,把臉皮子撕下來啊!
這要換作她是新娘子,還出嫁?立馬從馬車裡跳出來開撕好嗎?
就這麼一瞬間,謝景衣都有些為謝玉嬌不值當了。
永平侯此番真是造了大孽了!
她正想著,就瞧見遠處的馬車突然停了下來。
周圍尚未散去的看熱鬨的人,一瞧見有好戲唱,紛紛湧上前去。
謝景衣抬起手來,遮了遮頭上的光,往遠處看去。
隻見穿著喜服的謝玉嬌,從那馬車上跳了下來,一把搶過文舉人阿妹手中的喜錢籃子,抓了一大波銅子兒,啪的一下扔在了她的臉。
“滾!這親事,我不結了!我謝玉嬌長這麼大,何時受過這等羞辱!我算是受夠了,便是去廟裡做姑子,我也認了。這破親事,誰愛結,誰結去!”
“你們兄妹想得如此一致,真真是一家子人,咋不直接拜堂成親得了。沒有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反正我已經在這東京城裡丟儘臉了,還有什麼不能說的。這姓文的使得好一招空手套白狼,聘禮是我阿娘準備的,宅院是我阿娘怕我受委屈,給我置辦的,就連今日攔門的喜錢,都是我阿哥臨時慌火掏的自己的私房錢。”
“就這樣,這群臉大如盆的白眼狼,今日竟然還好意思,在我家門口,羞辱我?抱著你的銅子兒,過你的艱苦樸素的日子去吧!”
“我這還沒有拜堂呢,就這樣對我,日後去了他們家,還有好果子吃?誰還不是個體麵人了,若不是你們文家實在是太過分了,我何至於此?”
那文舉人的妹妹被砸了個懵,待回過神來,猛的一衝,將謝玉嬌衝倒在地,騎在了她身上。
“體麵人?你也好意思提體麵人?”她正要開罵,就被從馬車上下來的文舉人給攔住了。
文舉人眼紅紅的,一把扶起了謝玉嬌,替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又對她行了個禮,“玉嬌,今日之事,實屬誤會。小生家境貧寒,承蒙侯府重信重諾,方才遵守婚約,將娘子嫁與小生。”
“雖然沒有契約,但我心中早有決定,今日欠下永平侯府的,他日一定都還。雖然但是,小生還是想說那一句老話,莫欺少年窮!”
“今日是我阿妹失言,我在這裡待她說句對不起。但女子一輩子不容易,青燈古佛的日子哪裡是那麼容易的?玉嬌不要逞一時之氣,結果害了自己個一輩子。隻要你我有情誼,哪裡有跨不過去的坎兒?”
“小生慚愧,一定會寒窗苦讀,爭取早日金榜題名,以報娘子真心。你瞧,你阿爹阿娘,都在為你擔憂呢!”
文舉人說著,紅了眼睛,站在她身後的文小妹還想說什麼,被他一攔,又低下了頭去。
謝景衣瞧著,倒是頗為意外起來。
她並未多在意過謝玉嬌同文舉人,隻覺得是兩個自私又討嫌的小鬼罷了,現如今看來,任何一個人都不應該被低估。
謝玉嬌沒腦子,但有膽子;文舉人才學淺薄,但嘴不淺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