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謝溫約定好了在醫院門口見麵的時間,她陪著謝溫去眼科複查,一個月的藥吃下來,謝溫說效果不大,偶爾還有點惡心想吐的時候。
坐診的醫生再查體,嘶了聲,眼鏡滑落在鼻子上,眯著眼,從鏡片上方投來視線:“先去做個oct,嚴重的話得住院。”
“住院?”
“對,得看你檢查後眼睛具體的情況,住院治療大概一兩周的樣子。”
謝溫沒說話了,連漪被她起身拉到外麵:“二嬸,不去做檢查嗎?”
謝溫擺擺手哎了聲,不在意道:“做甚檢查呢,上次醫生不開了藥嗎,我自己再去藥房抓點吃吃。”
“那怎麼行!”連漪瞪大眼,“你不是說沒什麼效果嗎?”
“有效果有效果。”謝溫往外走,連漪拉不住她,她一邊走一邊念叨著,“你二嬸這也就是個小毛病,也不是完全看不見呢,上次檢查開那麼多藥夠了……再說,這一係列檢查做下來得要多少錢……萬一住院,家裡忙不開,你二叔我還得每天去給他送飯……”
錢,時間,固執己見的陳舊觀念,總有一樣讓謝溫不肯再做檢查。
上次勸謝溫來醫院已經讓連漪費了好大口舌,見謝溫這樣,她撇嘴不高興,也不是沒有脾氣,在心底忿忿說了句費力不討好,也難得再管謝溫了。
拒絕了謝溫一起回家吃晚飯的邀請,連漪抬手攔下出租車,家裡的零食被她吃得差不多了,她自己又去超市買了幾大包薯片餅乾汽水。
從超市回租房小區,途中會經過汽修一條街,連漪和幾大包零食坐在出租車後排,無意識向窗外投去視線。
見到寫著鴻盛修車行幾個大字的紅色招牌,她思路一下子回籠,冷哼一聲,把頭轉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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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是個暴雨夜。
夏日裡一場瓢潑大雨突然席卷整座縣城,電閃雷鳴,呼啦啦的風將路兩邊為數不多的綠植吹得搖頭晃腦,幾乎連根拔起。
路邊街坊收起攤位,撐傘而過的行人步履匆匆,私家車擋風玻璃被豆大的雨砸得砰砰響,開得飛快。
電視機狗血連續劇的聲音開到最大,幾乎掩蓋窗外的雨聲,連漪盤腿坐在租房柔軟的沙發上,劉海用夾子亂七八糟地夾起,額頭飽滿,一張臉光滑皎潔,穿著粉色hellokitty睡裙,一隻手拿著遙控器,一隻手在黃瓜味薯片袋裡掏掏掏,是正在看電視。
狗血連續劇上頭又刺激,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每逢精彩處總會強行插播進來廣告。
此時電視裡男女主正含情脈脈地對視,眼看著下一秒就要朝著對方嘴唇懟上去,畫麵陡然一轉,是長達九十秒的廣告。
連漪蹙眉很是不爽地罵了聲,熟門熟路按下遙控器上的靜音,低頭認真尋找薯片袋子裡最後剩下的幾片小薯片。
門外的異樣聲也就是這時候傳來的。
沙沙沙,像是有人在抖落雨衣上的雨水。
兩梯四戶的小區,這一層隻有她一個人在住,伸進薯片袋子裡的手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