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找茬,林紓怎麼也沒想到她要找的是祁夫人的茬。
說她謹慎聰慧吧,她還沒見過元帥就敢直接上門打祁夫人的臉,像極了陰險小人一朝得誌,恨不得向全天下炫耀自己並非陰溝裡的老鼠。
說她衝動莽撞吧,她幾句話的功夫就把祁夫人氣得接連失態,偏偏字裡行間讓人抓不到任何錯處,祁夫人生了滿腹怒火,卻不能也不敢把她掃地出門。
林紓少將望著時一沅的背影,眼底帶了幾分探究,對方似有所覺,回過頭對她輕眨了下眼。
她愣了愣,忽而醍醐灌頂。
時一沅是借了她的勢,她是姬蕪元帥的心腹,有她寸步不離地跟著,無需多說什麼,便是在對外界釋放‘姬青沅很得元帥喜愛’的信號。
難怪昨天她問了姬青沅要做什麼之後,對方故意賣了個關子,卻請她一起前往。
她本以為‘找茬’是在開玩笑,但又真怕姬青沅不知分寸鬨出難看的事情,便應承了她的邀請。
林紓少將露出一抹笑。
想來元帥會滿意這位小姐。
至於祁夫人。
人一旦鑽進了死胡同,就會做一些蠢事。-
“你和我母親說了什麼?她有沒有……有沒有……”祁煥著急開口,話到一半又不知道該怎麼繼續往下說。
時一沅拾起一顆星星棗,耐心回答道:“沒有,隻是誤會一場,夫人很和善,你不用擔心。”
言罷,她咬下一口星星棗,轉移了話題,“這就是你家莊園裡種的星星棗?比外麵賣的甜好多,我回天都星之後,你能寄一些給我嗎?”
祁煥聞言鬆了口氣,又高興起來道:“好啊!蛇矛座還有很多特產水果,你喜歡的話,我都給你寄一些。”
果然,和擁有同等地位的人交朋友,母親便不會反對。
季沅成了姬青沅,也理所當然從可以用錢打發掉的難民成了天穹祁氏的座上賓。
真是諷
刺。
時一沅托腮看著祁煥的側臉,“你明明在和我說話,卻心不在焉的,有什麼煩惱的事情嗎?”
祁煥被她說的一愣,不想把心頭難以啟齒的隱秘告知彆人,連忙搖了搖頭,胡亂扯了一件事道:“一個月後星曜軍校就要開學了,你想就讀什麼專業?”
時一沅微微挑眉,“為什麼不是問我會不會去?而是問我想讀什麼專業?”
星曜軍校是永曜帝國最高軍事學府,畢業後便能直接進入軍方,優秀畢業生更是可以隨意選擇加入哪個軍團,永曜帝國的中學生無不以考入星曜軍校為榮。
祁煥立刻把剛才煩惱的事情拋開,為她解釋道:“六大圖騰家族與皇室有過約定,凡是主家的血脈後代,年滿十八歲後必須進入星曜軍校完成學業,否則皇室便不承認其擁有繼承家族的資格。”
竟然還有這種約定?
不過永曜帝國的六大圖騰家族與棠溪皇室之間不是普通的君臣關係,有這種奇奇怪怪的約定也算正常。
“原來是這樣,不過我讀什麼專業可能需要和母親商量。”時一沅攤了攤手以示無奈。
祁煥咕噥道:“也對,你的情況比較特殊。”
天都姬氏好不容易找回來的純血繼承人,恐怕不能如姬司諭等人那麼隨心所欲。
她剛回家族,什麼事情都不懂,要學的東西肯定很多,姬蕪元帥又是個相當強勢且嚴厲的人……
思及此,祁煥心頭對時一沅多了幾分同病相憐的感慨。-
“咳咳!”姬司諭放下手中的茶杯,掩著唇輕咳了兩聲。
上門來做客的榮邈哎呀呀了聲,“諭諭,你什麼時候喝個茶都能嗆著了?老實交代!是不是在想哪個漂亮妹妹!”
被他拖過來的鳳西鳶隨口道:“你是在說你自己嗎?”
榮邈捂著心臟作傷心狀,“鳳西鳶!我在你眼中成什麼人了?”
姬司諭:“……閉嘴。”
榮邈立即收了手,又起身對著前方的彆墅翹首以盼,動作相當之浮誇,“妹妹呢?咱們可愛又漂亮的妹妹呢?快喊出來讓我瞧一瞧!”
“不知道,乾壞事去了吧?”姬司諭懶懶回答。
榮邈立即投來不讚同的眼神,“你自己是個黑心的,就彆戴黑色眼鏡瞧咱
們妹妹了。”
鳳西鳶深覺丟人,把人拽過來談正事。
“我們沒有拿到星鑰,遺跡也關閉了,說明星鑰落入了彆人手中,但當時遺跡的位置還沒有暴露,進去的人屈指可數,我們也是費了老大一番功夫才找到的入口,你們覺得誰有可能做了那個漁翁?”
溫斯頓帝國雇傭來的五個黑色傭兵被姬司諭弄死了,鳳西鳶也派人篩查了當天進入星芒森林的傭兵,並沒有找到可疑的對象。
榮邈嗐了聲,“要是螣蛇軍團能早一天到,直接封鎖星芒森林,就沒現在這堆破事了。”
至於小芒星駐軍,一群蝦兵蟹將,誰知道星門開啟後,已經被溫斯頓帝國的間諜滲透成什麼樣了,調遣他們前去封鎖星芒森林,無異於放狼進羊群。
姬司諭沒有搭話,腦中卻掠過時一沅麵頰染血、雙瞳冷若寒霜的畫麵。
是她嗎?
她與他幾乎是同時出遺跡的,還落到了同一個地方,可當時她的手裡沒有星鑰。
姬司諭垂眸道:“找不到就找不到,這原也不是我們的任務。”
鳳西鳶嗤笑:“我倒是不想管,祁沁語那個瘋婆子,仗著螣蛇軍團的勢,在我麵前狐假虎威,一口一個不過如此,真想弄死她。”
榮邈嗑著瓜子道:“你怕什麼?喊鳳凰軍團過來摁死她啊!”
鳳西鳶活動著指關節,皮笑肉不笑道:“沒記錯的話,我被她陰陽怪氣的時候,你在旁邊看熱鬨吧?我先摁死你這個吃裡扒外的怎麼樣?”
榮邈立即驚恐地捧起瓜子火速坐到姬司諭身邊,卻差點被他一腳踹個屁股墩兒。
“我晚點就啟程回天都星,這事你們也彆管了。”姬司諭重新端起茶杯,神情懨懨道。
“你怎麼瞧著沒什麼精神?”鳳西鳶聽他這麼快就要走,順勢拋開星鑰不星鑰的煩人問題,決定自己也儘快跑路。
“困。”姬司諭丟下一個字,打著哈欠離開了玻璃花房。
榮邈連忙站起來喊道:“諭諭!妹妹呢!我還沒瞧過妹妹呢!”
鳳西鳶一巴掌給他摁瓜子皮堆裡了。-
落日熔金,湖光粼粼,有垂柳環湖而生,枝條依偎著水麵,靜望著樹蔭下吐著泡泡的遊魚。
一隻隻獨角天馬收了翅膀,停在人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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