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吃,我什麼都不會[星際]》全本免費閱讀
恒星的光輝穿越層層疊疊的枝乾樹葉,照進棠溪雅的眼中,那一瞬絢爛的光彩讓她下意識閉上了眼睛。
時一沅單手執劍,輕輕鬆鬆殺死異植的畫麵不受控製浮現在她的腦海中,每一次進攻、每一次揮劍猶如拓印在她的意識裡,清晰無比。
不等她消化完那句話的意思,時一沅忽然拉住了她的手腕,徑直朝血色禁地的某個方向走去。
棠溪雅傻愣愣由她拉著,不由將視線放在她的背影上。
兩人的身高相差不過一兩厘米,她並不需要仰視對方,但就是在這麼近的距離中,棠溪雅覺得自己渺小的像一隻螻蟻。
鞋子踩在枯葉上,發出窸窣窸窣的聲響,她們並未刻意隱藏氣息,有異植從隱蔽的角落裡露出腦袋,長著細密尖齒的大花盤緩緩淌出粘稠的組織液。
組織液掉在地上,剛從土裡冒出腦袋的草芽便在噗嗤噗嗤的腐蝕聲中枯萎腐爛。
時一沅仿佛沒有察覺到暗中貪婪的氣息,繼續往前走。
突然,一朵巨大的花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從灌木叢中竄出!
花瓣張開露出花蕊中的一圈尖齒,尖齒急劇咬合著,狠狠咬向時一沅的側腰處。
她的步伐沒有任何停留,剛剛被她收進空間指環的長劍毫無預兆出現,簡簡單單的一個挑刺便貫穿了異植的花苞。
紅豔豔的組織液濺了出來,又被她握劍上挑挽了個漂亮的劍花,把組織液全部甩飛出去,準確無誤命中另外三株從灌木裡衝出想趁此機會偷襲她的異植。
腐蝕聲再次響起,幾株異植痛苦地甩動根莖,但還沒能緩過勁兒來,回旋的長劍便已毫不留情割斷了它們的花柄。
磨盤大小的花盤爭相掉在地上,圓潤飽滿的花瓣還在蠕動著做出咬合的動作,異植們顯然還沒反應過來自己的腦袋已經掉了。
時一沅輕車熟路地挖走黑色結晶,繼續往原定的方向前進。
半個小時後,一股凶厲的氣息從遠處快速接近,時一沅停下步伐,用星力震掉劍上的異植組織液,把它收回空間指環。
不一會兒,姬青瀲從一處灌木叢中探出腦袋,凶惡怪誕的饕餮看到不遠處站著的兩人立即變回人類形態。
他神情緊繃,瞧著是生氣了。
時一沅露
出笑,輕快喊道:“三哥哥!你來啦!”
姬青瀲快步走過來,虎著張臉把她拉到麵前仔細瞧了瞧,確定完好無損後,怒瞪向棠溪雅,“偷貓賊!”
棠溪雅猝不及防被這三個字砸了腦門,總算找回了點意識,卻沒像之前一樣和姬青瀲嗆聲,而是看向站在他身邊,從頭發絲到腳尖都寫滿乖巧的時一沅。
她的眉宇之間盈滿高興,全然沒有剛才手起劍落獵殺異植的冷漠,此時站在身高腿長的姬青瀲旁邊,顯得嬌小而無害,看起來完全是那種被蚊子叮上一口就要哭哭啼啼找哥哥安慰的小女孩。
棠溪雅抬手掐了自己一把,切實的痛感讓她差點飆出淚來,終於確定發生的事情不是在做夢。
姬青沅壓根不是什麼無害的小貓咪!而是偽裝成小貓咪的凶獸饕餮!這副人畜無害的外表是騙人的!騙人的!
姬青瀲知道他那麼小一隻妹妹根本不需要他的保護嗎?!
棠溪雅的眼睛因為此時的內心活動微微瞪圓了些,姬青瀲懶得和‘偷貓賊’多打交道,拉過時一沅快步往前走,還囑咐道:“這家夥一看便不懷好意,你離她遠點。”
棠溪雅見他說自己的壞話都不避著點,磨了磨牙,又不敢一個人待在處處是異植的血色禁地,忍著心頭的彆扭快步追了上去。
正在嗯嗯敷衍姬青瀲的時一沅忽然回過頭,平靜而又冷淡的望了她一眼。
明明那雙眼睛裡沒有任何情緒,棠溪雅腦中卻不受控製響起了她的聲音。
“你隻是活在皇儲殿下陰影裡的一棵菟絲花。”
“沒有了棠溪晟,你還是什麼?”
“彆活的像隻隻能撿食腐肉的烏鴉。”
遠看前方走在一起的兄妹二人,姬青瀲絮絮叨叨個不停,姬青沅時不時嗯嗯兩聲。
明明是哥哥操心妹妹不長心眼的情形,棠溪雅卻恍然發現,在他們的相處關係中,占據主導地位的從來都不是姬青瀲,而是姬青沅。
她從不反駁姬青瀲的碎碎念,並非是個沒脾氣沒主見的笨蛋妹妹,而是縱容哥哥對妹妹的保護欲,讓他在不知不覺間形成維護她的習慣。-
時一沅和姬青瀲今天依舊是踩著點完成的越野任務,隻不過兄妹隊伍中多了隻神思不屬的金烏。
提前完成越野
任務的軍校生們本來還在詫異爭強好勝的三公主今天怎麼還不見蹤影,便看她丟了魂般到了終點線還在往前飛。
一直跟著她一起行動的眼鏡青年連忙出聲喊住她,棠溪雅這才反應過來越野任務已經結束了,趕緊變回人類形態,又見大家都瞧著自己,頓時有些尷尬。
她總保持著公主應有的驕傲與優雅,從未在外人麵前失過態,不由覺得是不是有人在笑話自己。
眼鏡青年很熟悉她的脾性,立即走到她身邊問道:“殿下,您怎麼了?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說話間,他的餘光瞥向不遠處的兄妹二人。
今天早上出發時,他本來想跟著棠溪雅,卻被她拒絕了,說是要去試探姬青沅的深淺,他覺得沒什麼,於是任由她單獨行動。
棠溪雅被眼鏡青年的話拉回了注意力,下意識想像以往一樣向他尋求疑惑的答案,可見他瞥眼看時一沅的模樣,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她搖了搖頭道:“沒什麼,就是在血色禁地裡遇見異植了,我從來沒見過那麼醜陋的東西。”
棠溪雅耷拉著眉眼,語氣和平時沒多大區彆,眼鏡青年細細打量了她兩眼才道:“殿下和他們一起進了血色禁地深處嗎?”
如果是以前,棠溪雅肯定倒豆子般把今天發生的事情說了,但不知為何,她突然很反感眼鏡青年的話,就像自己說什麼做什麼都要向他彙報、受他掌控。
這種念頭一旦出現,就像針一樣紮在心上,時不時痛一下,提醒她自己隻是棵活在兄長庇護下的菟絲花。
“不小心飛遠了。”棠溪雅隨口扯了個回答。
眼鏡青年還想問什麼,教官忽然吹響了哨聲,隻好作罷。
今天,嚴銳教官依舊沒有對越野任務作出任何點評,而是讓軍校生們站軍姿到軍訓結束。
時一沅差不多猜到了他為什麼讓軍校生們接連完成越野任務,沒有意外的話,接下來每天都會有越野任務,但時間總會比前一天縮短少許。
解散後,她輕車熟路去了姬司諭的豪華宿舍,院子裡沒人,屋子裡也空蕩蕩的,隻有蒼在溪邊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