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吃,我什麼都不會[星際]》全本免費閱讀
滴答!滴答!
水滲出管道,落在地上的水窪裡,發出清脆的回響,呼呼的風聲在通風管道裡橫衝直撞,像雨夜裡魔鬼的哭嚎。
熾白的燈光從上方打下,照出被五花大綁的兩人。
沉重的腳步聲由遠及近,鐵製的大門被拉開,因年久失修而發出長長的一聲吱嘎。
身高超過一米九的高大男人立在門口,他穿著件單薄的紅色襯衫,袖子挽到了手肘處,露出強勁有力的手臂肌肉,領口的扣子開了兩顆,衣領向兩側耷拉著,小麥色的胸肌若隱若現。
男人有著一頭極為醒目的紅發,留成了狼頭發型,右耳上戴著一枚豆大的紅寶石耳釘,為他增添幾分不羈的氣質。
仔細看會發現,耳釘並非單純的飾品,充斥在紅寶石表麵的微光正在悄無聲息吸收他身上逸散出來的狂暴星力。
而他明明如此高大,存在感卻微乎其微,幽綠色的雙眼在門外昏暗光線的襯托下,顯出令人膽寒的幽冷。
若有熟悉星海通緝榜的人在此,定然能認出他是星際懸賞金額排名第十的通緝犯,代號為赤狼的黑色天賦者。
三年前,他從永曜帝國關押重刑犯的天淵監獄越獄,殺死了當時正好去巡查的先五皇子,現任皇帝的親弟弟,並引發了整個天淵監獄暴動,帶領無數窮凶極惡之徒出逃。
此後,他下落不明,如今竟是出現在玄曜星,棠溪皇室的眼皮子底下,膽子著實不小。
赤狼居高臨下俯視著昏倒在角落裡的時一沅和祁煥,揚眉問道:“還沒醒?”
兩人被特製的鱗甲繩捆住了手腳,嘴巴貼著膠布,靠倒在牆根處。
潮濕的地下室裡空蕩蕩的,方便看守之人一眼看清他們的情況,沒有任何視角盲區。
靠在門邊閉目養神的青年道:“沒有。”
他的頭發是栗色的,自然卷曲著,此時雙手抱胸,仿佛睡不醒般耷拉著眼皮,氣質懶散又帶了點陰鬱。
“不應該吧?我沒下那麼重的手。”赤狼偏了偏腦袋,意味深長道:“澆盆糞水應該就能醒了。”
羊毛卷青年不置可否。
本來還在裝暈的祁煥身體一僵,立刻睜開眼睛,露出茫然的神情,假裝成剛醒的模樣,還用腦袋推了推時一沅,並發出嗚嗚嗚的聲
音,試圖把她叫醒。
他的演技堪稱錯漏百出,赤狼卻沒有戳破,隻是發出一聲嗤笑,“看,這不就醒了?”
祁煥和小組成員一起獵殺異植的時候,不小心弄掉了身上的玉佩,某株異植感知到玉佩內部蘊含的充沛星力,撿起它便跑了。
如果是普通的飾品便罷了,可那枚玉佩是兄長去世前送他的生日禮物,不能被異植奪走。
祁煥一路追著異植迷失了方向,最後僥幸奪回玉佩,卻遇上了赤狼,還被他認出了純血螣蛇的身份。他拚儘全力與對方搏鬥,可一招都沒接住。
他是幾分鐘前醒的,知道自己被人擄走了,不敢輕舉妄動,便一直裝暈,試圖探聽些什麼。
奈何負責看守的羊毛卷青年一點動靜都沒有,他隻好耐著性子繼續裝。
而且他沒料到時一沅也被虜了來,察覺到她的氣息時,差點露餡,好不容易穩住了情緒努力思索對方把他們抓來的目的,但什麼都沒想出來。
在祁煥的不懈努力下,時一沅纖長的眼睫輕輕顫了顫,緩緩睜開了眼睛。
那雙漂亮的銀藍色瞳孔看到近在咫尺的祁煥,有片刻怔愣,繼而像意識到了什麼,微微睜大了眼睛,左顧右盼,雙手試圖掙紮,鱗甲繩卻越捆越緊。
感覺到不算寬闊的空間裡還有另外兩道氣息,她停止了掙紮,警惕地看向站在門口單手插兜的赤狼和低頭靠在門邊打哈欠的羊毛卷青年。
注意到她的瞳色,赤狼挑了挑眉,彆有意味地摸著下巴道:“原來是天都姬氏的小饕餮,難怪長這麼好看,給我當壓寨夫人不算虧。”
羊毛卷青年的瞌睡蟲瞬間被他的話驚跑了,遲疑道:“老大,你想被饕餮軍團千萬裡追殺嗎?”
那可是饕餮軍團!
七大圖騰軍團之中最凶殘狠厲的軍團!
連溫斯頓帝國的薔薇軍團都能打穿的饕餮軍團!
“我都成姬蕪女婿了,是自己人,還追殺什麼?”赤狼反駁他,並把如意算盤打得劈啪作響,“到時候就不用帶著你們這群除了打架一無是處的蠢貨東躲西藏了,咱們上星冕城吃吃喝喝去。”
被蠢貨兩個字砸了腦門的羊毛卷青年麵無表情道:“你開心就好。”
聽到兩人對話的祁煥瞪大了眼睛,‘女婿’、‘
壓寨夫人’兩個詞在他的大腦裡無限循環,反應過來後立即露出憤然的神情,挪動著身體擋在時一沅麵前。
赤狼看到他拚命咕蛹的動作,喲了聲道:“瞧咱們的小螣蛇,要當護花使者呢!怎麼?這隻小饕餮是你的小女朋友嗎?說起來,她可是為了找你才被我逮回來的。”
祁煥先是被‘小女朋友’四個字刺激的懵了一下,再聽後半句話,立即睜大了眼睛要說話,可他的嘴巴被膠布貼得嚴嚴實實,隻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赤狼被他的反應逗笑了,“想讓我放了她?”
祁煥立刻點點頭。
赤狼詫異道:“她可是我看上的壓寨夫人,怎麼能說放就放?放走了我還怎麼當天都姬氏的贅婿?那可是潑天的富貴。”
他的語調很輕快,幽綠色的瞳孔中卻湧動著滿滿的惡意。
時一沅:“……”
她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被人用‘潑天的富貴’來形容。
感覺不算壞,但有點微妙。
不過,赤狼的目光不算友善,卻不帶任何淫邪之意,想來是故意這麼說,刺激祁煥或是滿足自己低級的惡趣味。
作為星海懸賞排行榜上第十的通緝犯,他肯定知道她和祁煥身上有圖騰庇佑,弄不死留在手裡就是燙手的山芋。
他明明可以把他們打暈後直接丟在原地,卻沒有那麼做,而是把他們帶了回來,定然另有所圖,所圖之事極有可能與圖騰家族有關。
比如,她之前意外聽到的‘小白澤’。
赤狼不知道自己還什麼都沒說,圖謀之事就已經被時一沅猜了個七七八八,若是知道,肯定後悔把她也帶回來。
但這世上沒有後悔藥,更沒有讀心術,他還以為自己扮演著獵人的角色,正饒有興致地欣賞著兩隻獵物瑟瑟發抖的模樣。
祁煥果然如他預料的那般,再次發出嗚嗚嗚的聲音,把垂下眼簾露出害怕忐忑神情的時一沅完完全全擋在自己身後。
赤狼拉過旁邊的椅子,翹著二郎腿坐在他們麵前,戴著黑色薄紗手套的雙手搭在膝上,食指有一下沒一下打著節拍,試圖用這樣的方式攻破兩人的心理防線。
祁煥根本不擅長揣摩人心,被赤狼拿捏住了情緒,多次發出嗚嗚的聲音想要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