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藥重重的吐出一口氣,高熱讓她感覺呼吸變的困難起來。她看著屋頂不知道在想什麼,就那樣靜靜的躺在那裡,屋子裡隻有她的喘息聲。
就這樣過了大概一刻鐘床上的少女才再次動了起來。
阿藥翻了個身從床上砸到地上發出咚的響聲。她已經沒有力氣站起來了,秀井大概是忘了人類也需要食物吧,這幾天什麼都沒給阿藥吃。不過就算他給了,阿藥也不會吃就是了。
發熱和饑餓導致阿藥渾身無力,她隻能艱難的在地上挪動身子。秀井找來的鎖鏈很重同時也比較長,能讓阿藥在房間的範圍內活動。
地上的灰塵弄臟了少女的手和臉頰,她咬著牙用手肘一點點的向著堆放著屍塊的地方爬去。之後她爬到了屍塊上,嬌嫩的皮膚被粗糙的地麵生疼,即使剛剛做了許久的心裡準備此刻眼裡還是不爭氣的從她眼中流了出來。
阿藥還是無法接受溫柔的母親和看著嚴厲卻十分心軟的父親變成了這個樣子,變成森森白骨。
她要緊牙根,伸手在父母的殘軀下翻出了一個木盒。抱著木盒爬了回去,靠著牆角顫抖著。不知道是因為恐懼還是憤怒。
過了好半天她終於止住了顫抖。少女緩緩的打開木盒蓋子,從裡麵拿出一小包藥粉倒進嘴裡,靠著帶著血腥味的唾液咽了下去。一瞬間嘴裡都是藥粉的苦味,她從盒子裡麵取出用牛皮紙包著的糖塊塞到嘴裡,過了幾秒才緩過來些。
這個木盒是專屬於阿藥的藥箱,她出生時身體素質就不太好,皮膚比正常孩子白上好幾個度,頭發和睫毛也是接近白色的淺金,眼睛則色和透明的玻璃珠一樣,染著淡淡的紫色,再加上是在冬天的雪夜裡出生的村裡的人曾說過她說雪的化身,是天賜。
而阿藥知道,這根本不是什麼天賜,她的外貌之所以是這樣是因為她生病了。
她的眼睛有些畏光,甚至皮膚也是,夏日的早上或正午這些時間段出門的話陽光就會輕而易舉的灼傷她的皮膚。除此之外她心臟也不好,太過勞累的話就會發熱,再嚴重些心臟就會開始痛。
阿藥的父親說過這種疾病會讓她永遠無法毫無遮擋的在太陽之下行走,伴隨的一些並發症也讓她需要經常吃藥。
而這個盒子就是醫城十郎特地給自己特殊的女兒準備的,裡麵常年放著少女可能會需要用到的藥品,還有一些當度包好的糖塊。
糖甜絲絲的,每一次都能驅散阿藥嘴裡的苦味,可是這次好像不怎麼管用了。
少女捂著眼睛,喉嚨間發出低低的嗚咽聲,聲音很小,卻遠比嘶聲力竭的哭喊更加痛苦和絕望。
不要哭,不要哭,不要再哭了!!
下唇被咬出了血,阿藥努力控製著卻還是止不住眼淚。
我真是……太沒出息了。
秀井是在快要天亮時回來的。他今天的心情十分不錯,原本打算去村子裡隨便吃個人的他在半路上遇到了一個半大的男孩,就在他和阿藥相遇的那附近。
雖然小孩子的肉不多但是還挺嫩的,最讓他感到愉悅的是那孩子發出的尖叫聲,真是極其悅耳,讓他這幾天因為被鬼殺隊打傷而變得很差的心情好上不少。
“我回來了的小鳥兒。”
阿藥依舊抱著膝蓋縮在角落,聽到男人對她的稱呼時一陣反胃。
“今天還是不願意和我說話嗎?”秀井也沒生氣,笑嘻嘻的把拎在手裡的籮筐丟到阿藥麵前,籮筐是今天被他吃掉那男孩帶著的。
“我給你帶了禮物哦。”
聽到動靜的阿藥抬起腦袋,看著麵前的籮筐。竹子編的籮筐上沾上了不少血看不出原來的顏色,但是編織是手法是知道的。
那是……用隻有她會編的方法做出來的竹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