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第一百一十九章
阿藥皺眉看著不死川實?彌,輕輕拍了拍加州清光的的刀鞘。
“所以不死川君為什麼不相信我說的話?”她指了指窗口,被戈薇拉著在屋外悄悄偷聽的犬夜叉從窗沿處露出了一雙耳朵,還會時不時的?顫一下。
“遭了!”屋外的日暮戈薇驚呼了一聲,抬手按住了那對毛茸茸的?白色狗耳朵。
窗沿處露出的?耳朵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少年少女們小聲爭吵的?聲音。
阿藥沒再管屋外偷聽的?人,大著膽子用不滿的?目光盯著不死川實?彌“你都親眼見過妖怪的?存在了,為什麼還會覺得付喪神是假的??”
煉獄杏壽郎有些新奇的?看著阿藥,在他記憶裡?這好像是對方第二?次明顯的?表露出生氣的?情緒。
第一次是還在村子裡?的?時候,他身上和秀井戰鬥時造成的?傷還沒好,被阿藥勒令要在房間裡?靜養。
但是已經習慣了每天都要練習揮劍的?獵鬼人完全待不住,淩晨四點?的?時候偷偷的?跑到了後院練習。
然後被準備出門采藥的?阿藥撞了個?正著。
那一天他沒吃到哪怕一塊烤紅薯。隻有醫城淳故意?在他麵前吃的?時候才聞到了紅薯特有的?甜香。
雖然男孩說的?是讓他聞氣味解饞,但煉獄杏壽郎感覺自?己更饞了。
除了那次以外,這是煉獄杏壽郎第二?次看到阿藥發?火。少?女更多?的?時候都是柔柔的?笑?著,安靜柔和的?像是向著陽光慢慢生長的?花。
小白花生氣時生出了紮手的?小刺,氣勢洶洶的?揮動葉片的?樣子看上去要比平時多?了幾分生氣和活力。
煉獄杏壽郎忍不住笑?了一聲,隨即在另外兩人看過來之前抬手擋住了上揚的?嘴角。
不死川實?彌看了身側的?同僚一眼,開始覺得讓對方一起來是個?錯誤的?決定。
他的?原計劃是他和煉獄杏壽郎兩人一人唱黑臉一人唱白臉,用警察審問時的?管用技巧把阿藥的?話全套出來。但現在看起來煉獄杏壽郎的?白臉唱的?有些白過頭了。
白發?的?獵鬼人抱著手,麵對阿藥的?問題冷哼了一聲。
“你自?己也說了,妖怪我親眼見過,但是你說的?付喪神我並沒見過。”他將?食指擱在桌麵上輕輕敲了敲,手指的?旁邊就是加州清光的?刀柄。
“你所說的?付喪神目前在我眼裡?隻是兩把刀而?已。”他扯著嘴角惡劣的?笑?了一下:“很不巧啊,我是無神論者。”
“不管是付喪神還是土地神,我從來不信這些東西。”
和鬼戰鬥的?時候,劍士們能依靠的?隻有自?己平時努力訓練而?習得的?戰鬥技巧。
弟弟妹妹們躺在被血液染紅的?地上快要失去呼吸時神明沒有出現,他將?斧頭揮向母親的?時候神明沒有出現,母親在清晨的?第一縷光線中消散時神明也沒有出現。
所謂的?神明,從未在他的?祈禱中出現過任何一次。那種東西不過是弱者幻想出來的?,用來自?欺欺人的?存在罷了。
不死川實?彌從頭到尾都是一個?無神論者,即使他的?工作是斬殺異於常人的?惡鬼也是一樣的?。
阿藥被不死川實?彌的?話噎住了,張了張嘴半天沒想出來什麼有力的?話用來反駁。
“你見過……”
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但是話到嘴邊就被她咽了回去。
是見過的?一次的?,不死川實?彌曾見到過藥研藤四郎人形的?實?體。
就在她們第一次見麵的?夜晚,那個?時候她剛給白骨妹妹洗乾淨包起來,有些咋咋呼呼的?黑發?劍士就出現在她身後,跟在黑發?劍士後邊的?白發?獵鬼人就是不死川實?彌。
那個?時候為了讓阿藥脫身,藥研藤四郎曾假裝是她的?弟弟出現在獵鬼人麵前過。
“我見過什麼?”不死川實?彌挑著眉追問,像是聽到了感興趣的?事身體坐直了些微微向前傾。
阿藥捕捉到了少?年的?小動作,緊抿著嘴搖頭。
這人果?然是在套她的?話!!!
“沒什麼。”
阿藥覺得如果?把不死川實?彌之前見過藥研藤四郎人形的?事說出來基本等?於告訴白發?獵鬼人——“嗨,我就是那天扒了你褲子,讓你的?內褲在眾目睽睽下風中飄揚的?那個?人哦。”
那一定會死的?吧……那天晚上的?不死川實?彌雖然衣不蔽體一身傷,被狂風暴雨打的?都快折斷了,但阿藥還是能從對方眼裡?看到“一定要宰了你個?雜種!”這樣一個?堅定的?信念
雖然被發?現是遲早的?事情,但是死刑立即執行和緩期執行還是有區彆的?。
希望緩期的?這段時間裡?她能找到有效的?自?救方法。
而?且除了死刑能夠推遲以外還能暫時瞞住朝海歌慎吾的?事。那天是朝海歌慎吾把獵鬼人背下山的?,當時和不死川實?彌一起行動的?另一名劍士已經確定朝海歌慎吾鬼的?身份了。
帶著妹妹的?骸骨想要去往大海的?鬼哥哥和阿藥不一樣。對方是吃人的?鬼,人類是他唯一的?食譜,阿藥曾試過幾次讓朝海歌慎吾吃彆的?動物,比如野兔山豬之類的?,然後無一例外都被拒絕了。
勉強吃下去也會在下一刻吐出來,身為人類時經常挨餓的?朝海歌慎吾在變成鬼後並不打算虧待自?己。
即使他答應了阿藥隻吃壞人,答應了不餓的?時候絕不去‘狩獵’,但他的?食譜裡?依舊隻有人類。
阿藥從沒吃過人不死川實?彌都對她依舊十?分警惕,朝海歌慎重就更不用說了,大概會立即被斬殺。
就在阿藥沉默的?這段時間裡?,沒能如願的?從阿藥嘴裡?套出想知道的?事情,不死川實?彌表現的?煩躁了起來。
阿藥立刻捕捉到了白發?獵鬼人的?情緒變化,伸手先把付喪神們收了起來。
“大概是因為把我們帶到了這個?時代的?原因,藥研和清光都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損傷,現在連我都沒法和他們對話。”少?女直著腰杆,認真的?看著麵前兩名獵鬼人,到了現在她也沒一開始那麼緊張了。
煉獄杏壽郎剛剛對她笑?了一下就被不死川實?彌瞪了一眼。金發?的?獵鬼人似乎沒感受到同僚如刀子似的?眼神,看著阿藥的?眼神裡?帶著安撫和鼓勵的?意?思。
阿藥還是沒那個?膽子頂著前麵不死川超凶實?彌的?目光對煉獄杏壽郎笑?,隻是眨了眨眼算是回應。
“或許回到大正之後就能夠恢複了,到了那個?時候我一定會讓不死川君親、眼、確認付喪神的?存在。”她把‘親眼’兩字咬的?很重,說完就清楚的?看到白發?獵鬼人額頭的?青筋跳了兩下。
阿藥沒敢給不死川實?彌開口說話的?機會,硬著頭皮快速的?接著往下說:“雖然付喪神們現在沒法出現,但我是鬼並且脫離了鬼舞辻無慘的?控製還能夠在陽光下行走?這幾點?是絕對的?事實?。”
“如果?你們能相信我……”阿藥頓了頓,看了煉獄杏壽郎一眼後快速的?移開了視線。
她知道接下來要說的?話,或是說辭會讓對方不開心。
“我會是很便?利的?工具。”
果?不其然,煉獄杏壽郎一聽到這句話眉頭就皺了起來。隻是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不死川實?彌捂住了嘴。
“怎麼個?便?利法?”白發?的?獵鬼人抬著下巴,示意?阿藥繼續說。
阿藥努力不去看被強行禁言的?煉獄杏壽郎,抬起手豎起了食指。“第一,我的?血鬼術能夠將?彆人所受的?傷害轉移到自?己身上。我是鬼可以無限再生,隻要在戰鬥中將?劍士們所受的?傷害轉移到我身上就能夠減少?傷亡和提升勝率。”
“第二?,因為脫離了鬼舞辻無慘的?控製我要是去當臥底會被懷疑,但是我大概能夠嘗試從其他鬼的?嘴裡?打探出一些情報。”
說完這兩點?阿藥又停頓了一下,不死川實?彌這次沒有催促,期間也沒對前兩點?發?表任何評論隻是安靜的?等?著。
“第三和第四……”金發?的?少?女深吸了一口氣,搭在肩上的?頭發?隨著動作落下了幾縷在身前,莫名被染白的?發?尾輕輕晃了幾下,在光線的?折射下看起來十?分接近透明。
“我可以配合鬼殺隊做關於鬼的?實?驗,還有……可以用‘能夠在陽光下行走?的?鬼’這一條信息作為誘餌,把鬼舞辻無慘引出來。”
阿藥還記得杏壽郎說過,鬼舞辻無慘個?性謹慎,一直都在和鬼殺隊玩捉鬼遊戲,近些年來更是躲的?徹底,彆說鬼舞辻無慘本人了,鬼殺隊已經很久沒有獲得上弦的?情報了,也不知道對方到底在策劃著什麼。
但不管是什麼,‘發?現了能夠在陽光下自?由活動的?鬼’這一條消息一定能把鬼舞辻無慘引出來。
聽到這裡?煉獄杏壽郎看著阿藥的?眼神更加不讚同了,掙紮的?想要掰開不死川實?彌的?手。
“還有最後一點?。”放到最後來說是因為阿藥覺得這一點?似乎不是那麼重要。
“我見過鬼舞辻無慘兩次,我能描述出他的?外貌。”
隻有外貌,那兩次她隻是逃跑都用儘全力了,根本沒法奢望能打探出鬼王的?能力。
阿藥說完最後一句話,房間裡?似乎瞬間安靜了下來。
煉獄杏壽郎板著臉,即使不死川實?彌沒再捂著他的?嘴也沒有出聲。
安靜的?時間久到阿藥開始坐立不安才被不死川實?彌的?一聲冷哼打斷。
“就這?”
白發?的?獵鬼人挑著眉,看著少?女的?眼神多?了些嫌棄。
“……”阿藥覺得對方現在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傻子。
第122章 第一百二十章
“我還以為你想說什麼呢。”白發的獵鬼人從鼻腔裡擠出一聲冷哼,手撐著桌子站了起來,順手還拿走了桌上的日輪刀。
他繞過矮桌,走到了少女的身側。
阿藥僵硬的挺直了脊背,放在膝上的手不自覺的收緊把紅色的褲子捏的皺巴巴的。
白發獵鬼人握著刀的那隻手就垂在她身側,貼的很近,似乎輕輕動一下冰冷的刀鞘都會貼上她的脖頸。
對方身上的味道在她聞起來依舊是那股甜甜的水果奶油味,混著一點血的腥甜,像是在刀刃上摸了麻藥的刀,刮在她鼻腔裡,連那股奶油味都被染上了寒風的冷冽。
阿藥沒敢抬頭看不死川實彌,但餘光還是看到了對方將握著日輪刀的手抬了起來。
她下意?識的緊緊閉上了眼,指尖輕微的顫抖也猛的止住了,身體僵硬的像塊石頭。
此時的她像是跪在處刑台上的犯人,不安的等待著屬於自己的判決。
“你該不會認為鬼殺隊的劍士會軟弱到需要一個普通的女人來幫我們背負傷口的忍痛吧。”
不死川實彌握著日輪刀敲了下阿藥的腦袋,下手的時候完全沒用什麼憐香惜玉的想?法,‘咚’的一聲少女的額頭肉眼可?見的紅了一小塊。
“要是這的有那種軟蛋,老子先把他們扒了拿去當肥料。”白發的少年冷哼了一聲,說的時候語氣裡帶著貨真?價實的殺氣,大概真?有那樣的劍士他也就真?會把人拔了皮拿去埋紫藤花下邊了。
阿藥捂住額頭被敲的地方,有些愣神?的仰頭看著不死川實彌。鬼的恢複速度驚人,那點疼痛很快就消失了,但是刀鞘冰冷的溫度依舊殘留在皮膚上,更像是無意?刮過的風,輕輕撩起了她的發尖。
心臟像是被一塊濕漉漉的布纏緊了一樣,一陣陣的發酸,連帶著她眼角也濕潤了起來。
不知道是因?為疼的,還是因?為不死川實彌那句‘普通的女人’。
鬼殺隊即將傷上任的風柱,如風一般凜冽,也如風一般柔和。
“實驗還是研究之類的事我管不著,有這種想?法你可?以?去蝶屋和蝴蝶家的那兩姐妹提提看。想?從其他鬼裡套情報你也大可?試試,隻是除了上弦和下弦,你從其他雜魚嘴裡就算套到了什麼消息估計也不會是有用的情報。”
不死川實彌用拇指搓了一下日輪刀的刀柄,將刀掛回了腰上。
“至於你說你見過鬼舞辻無慘。”他看了眼傻楞著盯著他看的阿藥。“這倒是比你說的其他那些更有用。”
鬼殺隊對於鬼舞辻無慘的情報還是太少了,大部分?獵鬼人一生都不會碰上鬼舞辻無慘。那個自大又?膽小的鬼王最擅長的遊戲就是躲貓貓了,近些年更是連上、下弦也一起躲了起來。
除了前?幾?個月上弦之二的童磨重?傷了煉獄杏壽郎和蝴蝶香奈惠那個事件以?外,鬼殺隊已經有好幾?百年沒收集到關於上弦的情報了。
“關於鬼舞辻無慘的事,你最好把所有細節都回憶清楚,然?後在回到鬼殺隊後事無巨細的交代出來。”不死川實彌走到了門口,手指搭在門上並沒有急著把門拉開。
他轉過頭看著阿藥。“如果到那個時候你還不能?證明?付喪神?的存在,我還是有可?能?砍了你。”
“如果你能?證明?。”
少年毫無征兆的拉開了門,正午的陽光擠進了屋子裡,攀爬上了阿藥的半邊身子。
本?就白的和雪一樣的少女在光線下白的更接近透明?,像是閃著光芒的冰晶。
陽光貼在了她身上,像落在任何一個普通人身上一眼,安靜而平和,帶著一種莫名的寧靜。
“如果你能?證明?,那對你的去留主公會做出最明?智的決定。”
不死川實彌說完看了眼之前?一段時間裡基本?都保持著安靜的金發炎柱。
“我要問?的都問?完了。”
對於今後的事也暫時做出了決定。阿藥依舊還是跪在處刑台上的‘犯人’,他依舊會是那個握著刀的‘處刑人’。
在最終的結果發布之前?他的刀不會落下。
不死川實彌踏出了房間,反手關上了門。
落在臉上的陽光被門擋住,光線的變化?讓阿藥一時間不太適應。她眨了眨眼,慢慢的等待眼前?的光斑消退。
阿藥聽著不死川實彌在門口停留了一會,隨後腳步聲響起,慢慢的走到了屋子的另一半。
“喂,該練習了白癡。”不死川實彌出現在了窗邊,拎起了一個和他頭發同色的半妖。
“操,練就練你說就行了,拽本?大爺衣領乾嘛!”犬夜叉耳朵尖的貓都炸開了,罵罵咧咧的去扯獵鬼人抓著他後領的手。
不死川實彌啪的打開了犬夜叉伸過來的手,不顧對方反抗,拽著後領就將人拖往村外。
日暮戈薇見狀終於從窗子下麵站了起來,她跺了跺蹲的有些發麻的腳,看看屋裡剩下的兩人又?看看在半路上就已經打起來的半妖和獵鬼人,最終合上了窗子往犬夜叉那邊跑了過去。
窗被關上,屋裡的光線瞬間也就暗了不少,老舊發黃的紙窗過濾著陽光,光線透過紙窗落到房間裡時已經沒什麼亮度了。
眼前?最後的一小塊紅色的光斑慢慢消失在了視線邊緣,阿藥終於轉過頭看向了麵前?的煉獄杏壽郎。
少年沒有說話,眉頭微微擰著,就連額前?鳥羽一般的頭發也立的格外筆直。
肉眼可?見的在生氣。
和煉獄杏壽郎一樣,阿藥也很少看到他生氣的模樣。
阿藥想?來想?去,好像沒有什麼能?說的了。她變成鬼的經過,這段時間裡所遇到的大部分?事情剛剛都已經說完了,已經沒什麼能?交代的了。
她垂著眼撫平了皺巴巴的褲子,她剛剛捏的很緊,有些比較深的皺褶隻用手是拉不平的了,就像是一道很深的傷口,即使愈合傷疤也要經過漫長的時間才會褪去,也許……到了最後也不會完全消失。總會留著那麼一道不深不淺的痕跡,不會影響什麼,但總會一直提醒著她這道傷痕是怎麼產生的。
阿藥靜靜的數著秒,過了很久煉獄杏壽郎好像都沒有開口的意?思。
這樣的氣氛不太好,阿藥覺得有些難以?呼吸,再這樣下去到天黑事情都不會有進展。
“杏壽郎……”她輕輕的開口,像是怕聲音大了會驚到什麼一樣。阿藥想?問?問?關於香奈惠的事,她之前?一直想?問?但總被各種各樣的事情打斷。
而現在是一個問?的好時機,還能?打破這種詭異凝固的氣氛。她抬起一直低著的頭,看向麵前?的少年。
“香奈……誒!”
“啪嗒——”很輕很輕的水滴落到木質的桌麵上後發出的聲音,如果不是鬼的無感敏銳,阿藥說不準會錯過這個聲音。
“你怎麼……”金發的少女上身全壓在了矮桌上,她一手撐著桌麵,一手輕輕觸碰少年獵鬼人的臉。
啪嗒啪嗒的水滴身一直沒停,起先間隔很長,慢慢的頻率變快了起來一聲接一聲,接在一起就像被剪斷了串線的珠串,珠子劈裡啪啦的落了一地。
煉獄杏壽郎微微偏了點頭,臉側貼著少女的手心。眼淚這次沒落在桌上發出啪嗒的聲音,而是順著他的眼角慢慢滑入了阿藥的手心。
滾燙的淚珠貼著冰涼的皮膚,滲入了指縫中。
“對不起。”煉獄杏壽郎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想?要遮擋住那些不受控製從眼眶裡冒出的淚水。
“對不起……”他用另一種手握上了阿藥的手腕,拇指輕輕按著少女手腕上微微拱起的骨頭。
阿藥自小就不怎麼長體重?,算不上骨瘦如柴但也比這個年級的姑娘們瘦一些,手腕處的骨頭更是明?顯,煉獄杏壽郎能?輕而易舉的用指尖勾勒出那塊骨頭的形狀。
他那天,不應該留下高燒的少女離開的。那天晚上他要是留下來了……
即使無法打敗鬼舞辻無慘,即使他可?能?會在那天晚上死去,但他絕不會讓阿藥變成現在的樣子。
醫城藥是向陽而生的小花,她是屬於白天,屬於光亮,屬於煉獄杏壽郎能?想?到的,任何關於光的一切。
在第一次相遇的那天夜裡,煉獄杏壽郎就覺得夜晚與少女不符。
而現在,那個曾在初晨的第一縷陽光下笑著對他說‘你回來了’的少女被鎖鏈捆住了腳,拉入了深不見底深淵。
金絲雀努力掙脫了鎖鏈,最後卻又?被抓了回去,重?新關進了一個更大更牢固的鐵籠中。
煉獄杏壽郎稍微挪開了些擋著眼睛的手,他的視線落到了阿藥左側的臉上,剛剛不死川實彌拉開門的時候陽光就是落在了少女的左半邊身體上。
阿藥左側的臉頰上落了不少明?顯的紅印,像是一片片破碎的梅花花瓣,貼在瓷白的皮膚上,與另一側的臉頰相比十分?的礙眼。
即使是鬼的恢複力也沒法讓這些紅痕很快消散。
金發的獵鬼人將手伸了過去,卻在指尖即將觸碰到那些紅色時停了下來。
“……”他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就像麵對著整日借酒消愁頹廢度日的父親一樣。
第123章 第一百二十一章
這是第?二次,阿藥第二次見到煉獄杏壽郎哭。
和在獄蛛洞穴裡的那?次不同,阿藥這次看的真切,少年的淚珠順著臉頰滑入她的手心留下一條濕漉漉的,滾燙的線。
即使對方遮住了臉不讓她看,那?些線還是不停的滑過手心的皮膚。
“對不起……”煉獄杏壽郎用臉頰貼著阿藥的手心低聲重複著這個詞,聲音像是嗓子裡被揉進了風沙,刺啦刺啦的刮在阿藥的心臟上。
煉獄杏壽郎哭起來的樣子讓人很難和他平時的模樣聯係起來。像是一個懂事卻也笨拙的孩子,壓下了自己所有的情?緒,悲傷的時候隻會?瞪著眼?睛一股勁的流眼?淚卻一點聲音也不出。
會?哭的孩子有糖吃,而年輕的炎柱明顯是那?個不會?哭的。在他的記憶裡,最近的一次哭泣已經是幾年前母親去世之後的事了。
煉獄杏壽郎從小就不是什麼愛撒嬌的孩子。在他五六歲歲的時候身上那?一點點小孩獨有的嬌氣就已經在和父親一起練劍時磨光了。
再往後弟弟千壽郎慢慢長?大,還在用?竹刀練習的煉獄杏壽郎看著長?相和他與父親十分相似的小奶團子一點點長?大,抱著他的腿喊出了模模糊糊的第?一聲‘兄長?’時他背負起了作為長?男的責任。
那?是還年幼的煉獄杏壽郎能夠背負起的重量。再後來他的母親瑠火病重後父親槙壽郎更是將所有心思都放在了母親身上,他還不算寬闊的肩上又擔上了整個煉獄家。
他努力練習著劍術想要儘快的接過?父親的責任,擁有能配得上炎柱這個位置的能力。他日夜不分的練習,還要抽出空隙照看自母親去時候就日益頹廢的父親以及對於?家裡這種現狀十分不安的弟弟千壽郎。
沒人注意到煉獄杏壽郎實際上已經有些疲憊了,因為他是那?個不會?哭的孩子。一開始也許隻是忍住了眼?淚,但慢慢的,時間?久了次數多?了,不會?哭的孩子就會?忘了到底該怎麼哭泣。
“杏壽郎……”阿藥吸了口氣,她曾設想過?各種煉獄杏壽郎知道她變成鬼的經過?後會?做出的反應,但現在的情?況明顯不在她的任何一個設想裡出現過?。
她手心裡那?些滾燙的線一點點融進了皮膚,伴隨著呼吸被血液送到了胸口,緊緊的纏上了那?顆跳動緩慢的心臟。
線一點點收緊,帶來的酸脹感讓阿藥很難受。
“請不要再道歉了!這不是杏壽郎的錯。”阿藥強硬的拉開了煉獄杏壽郎擋著眼?睛的手臂,雙手捧著少年的臉往自己這邊拉了過?來。
煉獄杏壽郎被阿藥這麼一拽身體不由自主的時候前傾。他將手杵在了矮桌上撐著身子才沒和少女的嘴唇貼上。
兩人的距離一瞬間?縮短了不少,阿藥一激動直接跪在了矮桌上,她雙手拖著煉獄杏壽郎的臉頰,強迫對方抬頭看著自己。而金發的獵鬼人也十分配合的仰著頭,剛剛掉個不停的眼?淚也被這一變故給嚇的停住了。
鼻尖全是混著紫藤花味道的藥香,讓腦袋一時間?變得昏昏沉沉的。煉獄杏壽郎努力控製著自己的呼吸,但是那?股藥香還是無法避免的鑽進了鼻腔。和少女落在他額頭上的呼吸一起帶起了滾燙的溫度,燒的他僵著脖子緊張的不得了,連之前在想的事也被攪的忘了七七八八。
阿藥眨了眨眼?,總感覺手下的溫度突然變燙了些。
“這不是杏壽郎的錯。”她決定先不管少年莫名升高的體溫,直直的看著對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我?知道小淳肯定和你說?了什麼要保護我?的話,但不管是什麼,我?變成鬼這件事都不是你的錯。”
阿藥那?天晚上曾在心裡向煉獄杏壽郎求救過?,她緊緊的拽著少年留下來的護身符,希望對方像第?一次相遇時那?樣帶著黑夜都無法吞噬的火光將她從泥塘中撈出。
但她十分清楚,已經坐上了列車的煉獄杏壽郎沒法聽到她的求救。
會?發生這樣的事歸根結底,阿藥隻能怪自己運氣不好?,她才不會?把自己的不幸怪罪到彆人身上,更不希望煉獄杏壽郎會?因為這件事自責。
“聽好?了杏壽郎。”
真要怪誰的話就怪鬼舞辻無慘吧!阿藥又一次在心裡把鬼王從頭到尾罵了一遍。
“你沒有必要,也沒有責任拯救和保護所有人。我?不想成為你的負擔也不想變成你的責任。”
阿藥低著頭,盯著少年還泛著紅的眼?角,說?出了這句一直想說?的話。
“我?現在還活著,醫城藥這個人還存在這個世界上這一點就夠了。”
隻要還能再見到你就夠了。
“那?個時候杏壽郎沒有和我?在一起,所以即使我?變成了鬼也不是你的責任。”阿藥從懷裡摸了塊手帕出來,小心翼翼的幫金發的獵鬼人擦去了臉上的淚痕。
煉獄杏壽郎張了張嘴,還是忍不住鑽進了牛角尖。“可是如果我?那?天……”
“如果你那?天留在了旅館陪著我??”阿藥打斷了他的話。
少女收回了拿著手帕的手,輕咬著指尖思考了會?得出了結論。
“如果杏壽郎那?天留下來了,那?情?況會?變得更糟糕。”
“我?聽說?了,那?天你和香奈惠離開後遇上了上弦對吧。”阿藥鬆開了捧著少年臉頰的手,但因為還跪坐在矮桌上的原因,煉獄杏壽郎依舊得稍微仰頭看她。
阿藥皺著眉說?出了自己的設想。
“最後你們都受了重傷。如果杏壽郎留下來了,那?香奈惠自己一個人肯定沒法打敗那?個上弦的。如果那?天你留在了旅館……你和香奈惠大概都會?死”。
無論是上弦還是鬼舞辻無慘,都不是單憑一個柱就能打敗的對手。如果那?天煉獄杏壽郎留下來了,那?這個設想幾乎是百分百會?發生。
鬼舞辻無慘不可能會?放跑一個跑到了他眼?前的炎柱預備役。
“到了那?個時候,如果杏壽郎真的……真的被鬼舞辻無慘殺了。那?不管我?有沒有變成鬼最後都會?死。”
“而現在的結果是我?們三個人都活著。”
大概是被煉獄杏壽郎責任都想往自己身上攬的態度氣到了,阿藥越說?越激動。
少女抬手按住了自己突然加速跳動的心臟,喉嚨燒的又乾又澀,但手邊沒有任何可以解渴的東西隻能忍著乾澀繼續說?下去。
“那?是因為那?天杏壽郎和香奈惠一起離開了,因為我?是想要再一次見到杏壽郎才在變成鬼後選擇繼續活下去的。”
說?到這裡心臟貼著胸腔狠狠的撞了一下手心。
阿藥突然明白了自己接下來打算說?什麼,她垂著眼?睛不敢去看少年的臉,視線裡隻能看到少年放在桌上的手。
煉獄杏壽郎的手算不上好?看,手指修長?但骨節有些寬,手心帶著厚厚的繭明顯是一雙長?期握劍的手。阿藥看著那?隻原本張開按在桌上的手慢慢收緊握成了拳,好?像也就握住了她拚命跳動的心臟。
“我?……”
阿藥原本想要緩緩再說?的,畢竟她還不能確定煉獄杏壽郎能不能接受被身為鬼的她告白。但是腦子卻像被人打入了一管興奮劑,讓她沒法理智的思考。
她不喜歡煉獄杏壽郎之前的那?副樣子。明明比她還要小兩歲卻成熟的不像話,卻在這種時候拚命的把所有錯誤歸結到自己身上,像個在裝大人的小孩。
阿藥想,她接下來想說?的事能把煉獄杏壽郎的思緒從她變成鬼的這件事事上挪開就好?,那?樣的話就算被拒絕也沒事。
……即使她大概會?難受很久。
“我?喜歡……”
“我?喜歡阿藥!”
煉獄杏壽郎突然捂住了阿藥的嘴,在少女瞪大著眼?睛看過?來之後有些無奈的笑了起來。
“唔姆……原本想要回到鬼殺隊之後再說?的。”
少年的眼?尾還掛著淺淺的紅,像是在月下賞花飲酒時飄落在酒杯中的花瓣,被風一吹在酒上蕩出層層醉人的漣漪。
“這次不會?讓你搶先了。”
阿藥不停的眨了眨,像隻受驚的兔子胡亂轉著耳朵。
她看著煉獄杏壽郎一張一合的嘴,莫名其妙的開始胡思亂想。
杏壽郎……原來是有虎牙的嗎?
不是很明顯,隻有在這麼近的距離下才看得出來。小小的尖尖隨著少年所說?的每一個字一起輕輕的咬在了她跳動的心臟上。
“我?喜歡阿藥。”
少年的聲音帶著太陽的熱度,將每一個字都牢牢的烙上了阿藥的骨骼上。
第124章 第一百二十二章
阿藥逃跑了,因為?她聽到了煉獄杏壽郎的告後一時沒忍就往少年臉上親了一口。
她一手撐著桌麵,一手搭在了少年的獵鬼人肩上。親上去的時候阿藥緊張的閉著眼不敢亂看,明明她才是突然偷親的那個人。
唇下觸碰到的皮膚有著比常人略高的體溫,印在她的唇上像是一塊暖玉。阿藥甚至能嗅到少年發尖洗發水的味道,帶著很溫和?的花香和另一種很乾淨的味道,花香的來源應該是日暮戈薇從現代帶來的洗發水,而另一股乾淨的味道是自認識煉獄杏壽郎開始對方身上就一直帶著的。
甘甜的像是清晨掛在草葉上的露水被初晨的太陽慢慢蒸發時散出的味道。
阿藥聽到了煉獄杏壽郎的心臟猛的用力跳動了一下,然後是咚咚咚有節奏的加快了起來。
煉獄杏壽郎明顯被嚇了一跳,但沒有推開她的打?算。
一時衝動過後,一股氣湧到腦子?裡的血液回流到了心臟和?四肢,讓阿藥才能重新思考。她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後莫名的就害羞了起來,臉燒成了一團,放開了正打?算說什麼的煉獄杏壽郎,一把抱起桌上的刀劍們跑出了屋子?,什麼遮光的措施都?沒做就衝進了陽光裡。
而煉獄杏壽郎遠也沒有表麵上看著的冷靜。
平日裡成熟穩重到比他年紀大幾歲的人見了都?想喊聲大哥的年輕炎柱此刻才像個普通的十?八歲男孩,他紅著耳根,慌亂的站起身想要追上去卻因為?太著急一腳踢到了矮桌上。
誰也不能忍受踢到小拇指的痛,不死川實彌不能,煉獄杏壽郎也不能。
金發的獵鬼人倒吸了一口冷氣,僵著脊背緩了十?秒鐘才忍著痛追上去。而等他跑出門已經看不見少女的影子?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踢到桌子?腳的小拇指太痛了,煉獄杏壽郎根本沒有注意到蹲在門外的日暮戈薇,以至於被人突然拽住衣角的時候嚇了一跳。
“呀煉獄君——”黑發的少女捂著嘴笑了幾聲,眼睛裡閃著煉獄杏壽郎不知道該怎麼描述的光芒。
日暮戈薇從地上站起來,跺了跺蹲的有些麻了的腳,隨後抬起手在少年獵鬼人的肩上拍了拍,說出一句沒頭沒腦的感歎。
“煉獄君……真的是個好男人沒錯啊!”
“唔姆?”金發的獵鬼人眨了眨眼,雖然不知道對方從哪得出的這個結論但還是爽快的接受了讚美。
“哈哈哈哈哈,謝謝!”
少年笑著,眼尾還帶著哭過後淺淺的紅暈,但明顯比之前?精神了許多。
……
衝動勁過去後才發現自己究竟做了什麼大膽的事?後阿藥逃一般的跑進了村外的樹林裡。
她順著水聲找到了一條小溪。
【我?喜歡你……】
【我?喜歡阿藥。】
“嘩啦!”蹲在溪邊的阿藥猛的捧起了一把水撲在臉上,試圖把那?讓人心焦的熱度降下去。
過了這麼久煉獄杏壽郎的話還在腦海裡回蕩,緊緊的貼在耳膜上。
少年獵鬼人剛剛度過了變聲期,聲音低了不少還帶著一點沙沙的磁性,像是細細的沙子?卷上了阿藥的小指,再?順著指尖遍布全身,在皮膚上撩起一陣陣無法忽視的熱風。
水滴順著阿藥的的發尖和?臉頰滑下重新落進溪水中,帶起一連串的漣漪。
阿藥盯著水麵一刻不停的做著深呼吸,即使水滴激起的漣漪把她的倒影模糊成了一片也能明顯的看出臉上的紅。
“喜歡……”
她把這個詞的每一個音節都?咬著齒間念了一遍,每一個音節都?像一夾心的水果糖,被咬破後帶著一絲酸味的甜浸染了整個口腔,順著食道滑下後又?填滿了心臟。
阿藥像個買到了新玩偶的小女孩一樣,她把臉埋在手心壓著嗓子?小聲的叫喚,靠這種方式來發泄心臟已經無法裝下的那?部分喜悅。
原來……知道喜歡的人也喜歡她會是這麼高興的事?啊。
金發的少女脫下了鞋襪坐在溪邊的石頭上,腳尖輕輕撩起了些水花,劈裡啪啦的落到了溪另一邊的草地上。她捧著臉小聲的哼著歌,如?月光一般柔和?的哼唱聲在靜謐的林間回蕩。
【大將很開心的樣子?啊。】
許久沒有出現過的聲音貼著耳邊響起,像是直接出現在腦袋裡一般,穩重又?帶著一絲稚嫩的音色。
這個聲音蹭陪著阿藥渡過了變成鬼後無數個難熬的日夜。
“藥研!”阿藥驚喜的將放在身邊的短刀拿起來握在了手中,上上下下的檢查著刀聲。
“你沒事?吧?來到這裡後你就沒出現過了,還有清光,你們付喪神直接能聯係上嗎?他身上的裂口這些天好像又?變寬了些……”
少女的嘴巴一刻不停的一直提問,藥研藤四郎也就安靜的聽著。阿藥的聲音比起大部分女孩子?都?要顯得稍低一些,即使語速很快聽起來也不會有小麻雀嘰嘰喳喳的感覺,更像是由大提琴演奏出的一個個音節。
“我?沒事?的大將。”藥研一直等到阿藥說完才出聲回答。他剛剛從昏睡的狀態醒過來,努力撐起精神讓阿藥沒法從他的聲音裡聽出什麼不對勁。
“隻是空間的轉換對我?有些影響,稍微睡了一會而已。”
付喪神說的輕描淡寫,但阿藥能猜出來實際情況沒有藥研說的那?麼簡單。
“加州的事?……”藥研藤四郎頓了頓,讓阿藥把打?刀從刀鞘裡先拔出來讓他看看。
同一個審神者?所擁有的付喪神之間確實是有連接的,但也隻限於互相能有一點感應而已,阿藥想象中的‘付喪神私聊通道’這種東西並不存在。
此刻藥研藤四郎幾乎感覺不到加州清光的存在,他也沒法確認來自衝田組的這位同僚此刻是什麼狀態。
阿藥研究了一下,把藥研藤四郎的本體豎起來靠著石頭放好,然後又?小心翼翼的拿過加州清光,一點點拉開打?刀的刀鞘。
這一路上不管她再?怎麼小心,加州清光刀刃上那?些細微的裂痕都?在不斷邊多,有些甚至還變的更深了些,似乎下一秒就能把打?刀折成幾段。
阿藥輕輕的用指尖劃過那?些裂痕,之前?悄悄和?付喪神們對話時她還能感覺到加州清光在回應她,付喪神會細微的震動刀刃,像是被觸碰到就會卷起的含羞草的葉片。
但是昨天她醒過來之後像往常一樣與加州清光對話時付喪神沒有像平時一樣做出回應,安靜的就像一把快要破碎的普通刀劍。
被喜歡的人告白的那?股激動被對付喪神的擔心壓下去了些。阿藥跪坐在草地上,忐忑的等待著藥研的判斷。
“嗯……”藥研過了很長一段時間才出聲。
“我?不想對大將說謊,加州清光現在的狀態確實很糟糕,再?這樣下去大概率沒兩天就會碎刀吧。”
“但是大將如?果學會手入的話應該就能救他。”
……
“阿藥——”日暮戈薇哀嚎一聲,身子?往旁邊一歪靠上了阿藥的肩膀。
她手裡捧著一本曆史課本,上麵被五彩斑斕的記號筆塗滿,空白的地方也被不同顏色的筆寫滿了筆記。
從筆記的類型來看……日暮戈薇的學習確實不太行。一般隻有學習不好的人才會把整段文字都?塗上重點標記,做文字筆記的時候還能抽出時間換其?他顏色的筆。
被學習折磨的都?快吐了的日暮戈薇現在恨不得奈落立刻出現在她麵前?作妖,這樣她就能讓她逃脫學習的苦海了。
黑發的少女頹廢的靠在阿藥肩上,看著對方抱著一把打?刀,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的擦傷刀刃上邊的裂痕。
雖然不成熟,但好歹也是巫女的日暮戈薇能看到阿藥指尖聚集的靈力,很淺很淺,像是快要燃儘的蠟燭時不時的閃爍一下。
“今天也要弄這個手,手……”
“手入。”阿藥接過了日暮戈薇的話,仔細的讓靈力慢慢填滿刀刃上的裂縫。看著容易,但世實際操作起來十?分廢精神,基本每天手入完阿藥都?會和?背了一天書的日暮戈薇癱在一起不想動。
原本的手入不需要這麼麻煩的,出陣回來後受傷的刀劍自己去手入池泡泡就好了。但是……阿藥沒有本丸,沒有狐之助也沒有手入池。
手入池的原理?WIS很簡單就是溫泉加上審神者?的靈力,隻是靈力是被稀釋過的,不稀釋直接按到付喪神身上的話很有可能會導致重傷的刀劍當場碎刀。
沒有手入池過濾稀釋靈力的阿藥,隻能一點點控製著最少的靈力輸出量來修複加州清光身上的裂痕。
雖然很消耗精力,但至少是值得,三天過去刀刃上的裂痕明顯變少變淺了不少,預計還有兩天就能將裂痕完全修複了。
“呼——”手入結束後阿藥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將打?刀收回刀鞘後和?日暮戈薇一起癱倒在了草地上。
她們躺在一片樹蔭底下,偶爾從枝葉的縫隙中落下的陽光也不會讓阿藥覺得難受。
“應該就是今天了吧?”日暮戈薇翻了個身,看著草地上她和?阿藥卷在一起的發尾。
“嗯……”阿藥也翻了個身和?日暮戈薇麵對麵的躺著。
她們在戰國?已經快待了半個月,到了該回大正的時候了。
第125章 第一百二十三章
今天是難得的好天氣,陽光落在?上又串過枝葉落到睡在?樹蔭下的少女們身上,暖暖的讓人犯困。
日暮戈薇打了個哈欠,眼睛一眨一眨的沒一會還?真?就睡著。阿藥聽著對方均勻的呼吸也變的懶洋洋起來。
鬼是不會困的,但她現在?什麼?都不想?做,隻是盯著她和戈薇纏在一起的發尖發呆,有一搭沒一搭的想著這段時間發生的事。
粗略一算,她們已經在?這個戰國時代渡過大半個月了。除去前幾天被獄蛛的事折騰的夠嗆,後麵的幾天時間還能算得上風平浪靜。
獵鬼人們每天就跟著犬夜叉和彌勒法師到附近驅妖,沒委托的時候就在?村裡和犬夜叉對?練。半妖對?睡眠的需求沒有人類那麼?高,獵鬼人們也習慣了每天睡眠極少的生活,後麵幾天一天二十四小時,幾乎有十八個小時都在?對?練,三人基本每天都是阿藥和日暮戈薇強製拎回?家的。
犬夜叉隻要戈薇一聲‘坐下’就直接倒了,掙紮的機會都沒有。而煉獄杏壽郎在?和阿藥互相告白後則對?阿藥更加縱容,被金發少女柔聲哄了幾句外加以?食物誘惑後沒怎麼?堅持就跟著走?了。
隻留下一個被塞了雙重狗糧的不死川實彌咬牙切齒的砍光了他們對?練場地那一小片的樹。然後同樣被阿藥忽悠著一起回?家。
但也正是因為這種?斯巴達式的鍛煉方法,才讓他們三人在?這十幾天的時間成長了不少。
除了對?練外,有四魂之玉的消息時獵鬼人也會跟著一起去?比較遠的地方尋找四魂之玉。因為煉獄杏壽郎還?是不放心讓阿藥在?白天外出,所以?阿藥一次都沒和他們一起出過村,一直都跟著楓婆婆。
和姐姐桔梗相比楓婆婆作為巫女雖然沒那麼?出色靈力也並不強大,但是也同樣是受村裡所有人所敬仰的巫女。
這段時間裡阿藥跟著楓婆婆也學到了不少東西。順便收獲了一箱子他們那個時空所沒有的藥草。
大概是因為這個戰國妖怪橫行,阿藥從?沒聽過的奇奇怪怪的草藥也有不少,大多都有各種?神奇的功效。因為不確定還?能不能再來這邊的戰國,所以?這段時間她非常努力的收集了不少這邊特有的藥材,說不準裡麵就有什麼?能對?鬼造成傷害的呢?
除了收集藥材以?外阿藥還?像楓婆婆學習了弓箭的用法和怎麼?解除詛咒。在?詛咒這個問題上彌勒法師也幫了阿藥很多,甚至給了阿藥一本解咒大全。
“因為風穴我們家族一直在?找關於解除詛咒的方法,到我這代不知不覺就有這麼?多了。”黑發的法師將厚厚的筆記塞給阿藥時即使在?笑?著眼神裡也是無法掩飾的落寞。
彌勒無意識的握緊了帶著詛咒的那隻手,搖頭拒絕了阿藥想?把書還?回?來的打算。
“沒關係沒關係,這東西對?我沒什麼?用了,而且我這裡也還?有副本。”法師說完笑?著拍了拍身側的包,握著法杖跑到了珊瑚旁邊,試圖悄悄的摸一把漂亮除妖師的屁股,最後差點被扭斷了手。
阿藥把視線從?嬉皮笑?臉的法師和漂亮的除妖師身上移開,放到了手裡那本解咒大全上邊。
筆記被保存的很好,即使泛黃的厲害字跡依然清晰。阿藥小心翼翼的翻動著那些書頁,每隔上十幾頁字跡都會有明顯的變化,不同字跡書頁的變化都很規律仿佛代表著寫這本筆記的法師們的生命。
最新的字跡大概是彌勒法師所記錄的,到現在?也寫了七八頁在?阿藥看來宛如?生命的倒計時一般。
她垂著眼,輕輕撫平了書頁上細微的皺痕後將書合上。
“阿藥?”煉獄杏壽郎察覺到了阿藥的情緒突然變得低沉,他握著冒著熱氣的烤紅薯坐到了阿藥旁邊。
紅薯特有的甜味帶著熱氣鑽到了鼻子裡,阿藥看著少年獵鬼人手機的紅薯沉默了半響。
“杏壽郎……真?的很喜歡紅薯啊?”
“哈哈哈哈——”金發的獵鬼人笑?著晃了晃手裡的紅薯,剝下了黑漆漆的皮,露出下麵金黃的肉。
“唔姆!因為很好吃也容易填飽肚子。”對?於食量比較大的煉獄杏壽郎來說紅薯這種?澱粉含量高的食物就是最棒的選擇,當然其它食物他也很喜歡,年輕的炎柱是一個不會挑食的好孩子。
煉獄杏壽郎把剝好的紅薯湊到了阿藥嘴邊,“阿藥也吃一點吧,蝴蝶她們說女孩子吃甜食心情就會變好。”
阿藥看著少年笑?時露出的那兩顆不那麼?明顯的虎牙,心臟用力的跳了一下。
也不知道是不是愛情濾鏡,在?她看來煉獄杏壽郎經常會做十分撩人的舉動。
得反擊回?去?!
阿藥沒有直接接過紅薯,她往煉獄杏壽郎那邊湊近了些,半垂著眼,先將從?肩膀滑下來的頭發順至耳後露出修長白皙的脖頸和小巧圓潤的耳垂,然後就這少年的手咬下了一口紅薯。
“唔,甜食果然會讓心情變好啊。”她笑?著抬頭看向煉獄杏壽郎,用指尖抹去?了嘴角殘留的一點紅薯肉,然後用舌尖卷入口中。
因為距離太近,煉獄杏壽郎甚至能嗅到少女指尖殘留的甜味。
一下子變得口乾舌燥起來,少年獵鬼人下意識的淹了口唾液。而阿藥則清楚的看到了少年喉結上下的滾動。
見好就收,這種?程度也已經是阿藥的極限了。她坐直身子,碰著茶水小口小口的抿。
而煉獄杏壽郎則是抱著日暮戈薇送的保溫杯一口氣喝完了一整瓶。
“這個是什麼?。”放杯子的時候他注意到了阿藥放在?腿上的筆記,解咒大全四個字格外引人注意。
“法師給的。”阿藥把筆記遞給煉獄杏壽郎。獵鬼人接過放開看了半天,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
唔姆!全是看不懂的話和符號!
“阿藥對?這個感興趣嗎?”煉獄杏壽郎把筆記遞還?給阿藥。
“嗯。”少女接過後認真?的把筆記收到了自己的藥香裡。“杏壽郎之前和我說過你們的主?公?產屋……”
阿藥皺起了眉,記不太清煉獄杏壽郎之前和她提過的名字。
“產屋敷耀哉,主?公?大人的名字是產屋敷耀哉。”煉獄杏壽郎擦乾淨指尖的灰塵,提到這個名字的時候眼睛都閃著光。
那是對?某個人十分崇拜和信任的表現。這足以?證明產屋敷耀哉是一個十分出色的領導者,即使身體薄弱無法和劍士們一起戰鬥也能夠被劍士們所尊重。
“產屋敷先生嗎?”阿藥認真?的把每一個讀音念了一遍,將這個名字牢牢記住。
她記得煉獄杏壽郎和她說過,產屋敷這個和鬼舞辻無慘鬥爭的了數百年的家族受到了鬼王的詛咒。產屋敷的孩子自出生都會因詛咒而變得體弱多病,很早就會夭折,即使為了對?抗詛咒每一任家主?都會與神官一族的女孩結合但任然沒有任何一任家主?能活過三十歲。
產屋敷一族當然尋找過解除詛咒的方法,但可惜的是唯一的方法似乎隻有殺死鬼舞辻無慘這一個。
“杏壽郎很喜歡產屋敷先生嗎?”
“唔姆!那是當然了,主?公?真?的是非常出色的人,對?吧不死川。”煉獄杏壽郎毫不猶豫的給出了肯定的答案,還?拉過了旁邊一臉‘老子十分不合群,不要煩老子’的不死川實彌。
“哈!”白發的獵鬼人一臉不耐煩的哼了一聲,然後滔滔不絕的誇起了產屋敷耀哉。
煉獄杏壽郎不甘示弱的加入了進去?,兩名年輕的獵鬼人就像現代追星的女孩一樣互補想?讓的數著鬼殺隊現任主?公?的優點。
阿藥看著他們兩人的模樣忍不住笑?了起來。看來產屋敷耀哉,是比她想?象中還?要優秀的人。
她不奢望能在?這個異界的戰國找到解除詛咒的方法,起碼……能稍微減弱詛咒的效果也是好的。
……
煉獄杏壽郎和犬夜叉他們是在?傍晚回?來的,她們回?來之前日暮戈薇還?去?了一趟現代帶了一些方便食品回?來,比如?泡麵和壓縮餅乾之類的塞個阿藥,讓阿藥帶回?大正。
她原本想?帶些更高科技的東西,但又怕對?阿藥那個時空的曆史?造成影響,保溫效果出色杯已經是極限了,起碼也能讓長期在?外奔波的劍士們在?冬天能夠更方便的喝上一口熱水。
阿藥趴在?食骨之井旁邊,看著日暮戈薇跳下去?消失過後又出現在?井底。覺得簡直和魔術裡的大變活人一樣精彩。
而她很快也要有一次大變活人的體驗了。
吃過晚飯後一群人圍在?了食骨之井邊上。日暮戈薇帶來的包由不死川實彌背著,煉獄杏壽郎則是主?動接過了阿藥的藥箱和收集的藥材。
三人之實際上中力氣最大的阿藥反而什麼?都沒沒有拿,隻是腰間掛著兩把刀,背上還?帶著楓婆婆送她的弓。
大概是這幾天鬥嘴鬥出感情了,不死川實彌和犬夜叉兩人難得好好的說了幾句話,最後還?碰了下拳。
阿藥答應戈薇和珊瑚如?果有機會一定還?會來戰國之後和少年們一起跳下了食骨之井。
第126章 第一百二十四章
阿藥一直都在?懷疑看著也不是很寬的食骨之井能不能擠得下他?們三個人。
煉獄杏壽郎和不死?川實彌先下到?了井底,少年們穩穩的站在?井中並沒有像日暮戈薇一樣隨著奇怪的光消失。
這樣一來就隻有兩種可能,一種是缺少帶他們來這個世界的付喪神為媒介,第?二種則是食骨之井穿越時空的技能隻有在?遇到?犬夜叉和日暮戈薇時才會觸發
希望不是第?二種。
阿藥閉著眼?深吸了一口氣,把懷裡的付喪神們往上拖了拖。兩名獵鬼人加上背包行囊之類的東西幾乎把井底的空間占完了,她趴在?井邊往下看不知道該怎麼下去。
“阿藥。”
煉獄杏壽郎將肩上的藥箱調整了下位置背到?身後,然後朝著上方的少女張開了手。
“下來吧,我會接住你的。”
他?幾乎將整個後背都貼到?了冰涼的石壁上,絲毫不在?意青苔是否會弄臟身上白色的披風,隻是努力給阿藥留出了更多?的空間。
阿藥愣了半響,隨即笑著應聲?。她一手抱著付喪神們,一手撐著井邊往下一躍,在?短暫的失重感過後便?被?煉獄杏壽郎接住,落入了少年溫暖的懷中?。
因為井裡的空間實在?是太?小?了,煉獄杏壽郎接住阿藥後不得不摟著少女的腰將人往懷裡帶了帶,這才不會讓對方貼上冰涼的石壁。
“唔姆,接住你了。”他?笑著騰出手揉了揉阿藥柔軟的發頂。
互相告白之後他?們兩人之間好像是有了什麼變化,又好像與之前沒什麼區彆。
阿藥一開始還有些失望,但仔細想想她好像也不知道兩人交往後該做些什麼。能和煉獄杏壽郎維持之前的相處模式反而讓他?更輕鬆。
但也不是完全和之前一樣。
阿藥將刀劍們掛在?了腰間,雙手從披風下麵輕輕環上煉獄杏壽郎的腰,不留痕跡的把自己往少年懷裡又貼了貼。
至少她們以前不會做這麼親密的動作
少女的身形本來就纖細,她們兩人的身影幾乎被?印著火焰花紋的披風全部?包住,隻露出兩顆顏色相近的腦袋。
這個姿勢在?旁人看來顯得格外膩歪。
“……”
不死?川實彌麵無表情的轉過神用生後的大背包對著兩人,自己則是瞪著眼?睛盯著石壁上的青苔看。
“操……”他?小?聲?的罵了一句然後眯起眼?,總覺得自己是不是被?狗糧給亮瞎了,眼?前好像都浮起了白光。
然而白光並不是不死?川實彌的錯覺。
落到?井底的那一刻阿藥明顯感覺到?腰間付喪神們的本體顫了顫,像是和什麼事物發生了共鳴。隨著顫動越來越明顯井底開始升起了刺眼?的白光。
隨著白光越來越耀眼?,阿藥幾人的身影開始變的透明起來。
日?暮戈薇最好還是沒忍住,抹了吧酸脹的眼?睛,幾步跑上前趴在?了食骨之井的邊上。
“阿藥!!”她對著井底的幾人用力揮著手。“再見啦,有機會一定要記得來找我玩啊——”
阿藥順著聲?音抬起頭看過去,黑發巫女的容貌已經被?白光模糊的看不清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白光太?刺眼?的原因,她感覺眼?睛有些酸酸的。
“嗯!”她也抬起了手衝著身影被?白光迷糊了的日?暮戈薇揮了揮。
“我會來的!”
這半個多?月下來對阿藥來說日?暮戈薇和珊瑚已經成為了她無法替代的朋友,如果可以她也不想和朋友分開。
還沒從村裡出來的阿藥宛如被?束縛在?鳥籠中?的金絲雀。生著病的金絲雀脆弱的像是易碎的玻璃,即使主?動示好其它鳥兒也會在?她湊上來之前飛離。
仔細回想起來,那個時候的阿藥應該是被?村裡的同齡女生孤立了。蝴蝶香奈惠是她第?一個同齡的朋友,而目前日?暮戈薇和珊瑚和她相處的時間則比蝴蝶香奈惠要久的更多?。
她會回來的。
等一切都結束,等日?暮戈薇他?們收集齊四魂之玉,等鬼殺隊戰勝鬼舞辻無慘之後。
她一定會回來的,和煉獄杏壽郎一起,去看看日?暮戈薇所描述的那個擁無數高樓大廈和先進科技的時代。
“再見啦——”
“嗚……”吸了吸鼻子,日?暮戈薇看著三人的身影慢慢在?食骨之井中?消失依舊固執的朝井中?揮手。
“一定要再來找我啊,約好了,一定要來!”她一邊哭一邊朝已經沒人的井大喊。
犬夜叉抱著手站在?旁邊,一臉嫌棄的咂了下嘴。“又不是見不到?了,你哭什麼啊?”
這句話不知道觸碰到?了少女的哪根神經。日?暮戈薇紅著眼?朝犬夜叉吼了一聲?:“你懂什麼!”
從今早開始她一直有一種十?分不舒服的感覺,並不是身體上的不舒服,而是直覺上的某種感覺。
像是心臟懸空掛在?懸崖緣上搖搖欲墜,又像是有人在?耳後吹冷風讓她脊背冰涼。總之這種不舒服的感覺越臨近阿藥離開的時間就越明顯,像是警告又或是預示她會有不好的事將要發生。
直覺告訴戈薇,這不好的事和阿藥有關。
從小?到?大日?暮戈薇的直覺都很準。比如感覺往這邊走會堵車所以換了條路,後來才得知早上時那條路發生了交通意外,一個男生為救一個追球跑到?馬路上的小?孩自己被?車撞了。
類似的事也發生過好幾次,到?了戰國時代後日?暮戈薇才知道這是巫女特有的感應。擁有強大靈力的巫女雖然無法做到?預知未來,但卻對即將發生的危險有所察覺。
像這次這麼不舒服的感覺是從來沒有過的。
“嗚……”
日?暮戈薇吼完犬夜叉後打了個哭嗝,垂著腦袋一副情緒低落的樣子。
犬夜叉從沒見過日?暮戈薇這副模樣,思?考了半響後有些不自在?的把手放到?了少女發頂,動作笨拙的順著對方的長發,難得說了些安慰人的話。
“沒事,煉獄和不死?川那個混蛋都很強。那個食……醫城也比你厲害,不會有事的。”
咽下了說到?一半的‘食人花’這個詞,那天阿藥和獄蛛撕殺的模樣還牢牢刻在?犬夜叉的記憶裡。雖然不是同個品種,但同為妖怪的犬夜叉每次回想起來都會感覺身上隱隱作痛,仿佛那天被?扯斷手腳的是他?一樣。
……
另一邊,似乎成功回到?大正的阿藥幾人狀態並不是太?好。
“唔……”
不死?川實彌捂著嘴,本來就挺白了,現在?看上去臉色白的簡直和紙一樣,還泛著些青色,額頭上的青筋啪啪的跳。
煉獄杏壽郎也沒好到?哪去,正閉著眼?睛適應時空轉換帶來的後遺症。
雖然比到?戰國的那次好些,起碼沒直接暈倒。但時間和空間轉換時帶來的眩暈感依舊差點將生為人類的獵鬼人們放倒。
阿藥要比他?們兩人好得多?,隻是稍微難受了一會。隻是……雖然沒暈的難受,但擠的她有點喘不上氣。
她們三人現在?所處的位置是一個衣櫥,大概是之前所住七田家房間裡的衣櫥。那個和鬼舞辻無慘氣質極像的雕像還擺在?這個衣櫥的暗格裡呢。
正正的盯著他?們三人,看著格外滲入。
雖然一睜眼?就和這個雕像對視有點惡心人,但好歹能確定他?們確實是回到?了大正,那個吃人惡鬼橫行的時代。
阿藥艱難的騰出手把暗格關上,隔絕了雕像的視線。然後又一點點在?煉獄杏壽郎懷裡轉身,想要去拉衣櫥的門。
衣櫥雖然要比食骨之井大一些,但是豎向空間十?分的窄,阿藥現在?基本是緊緊貼在?少年獵鬼人和衣櫥的門中?間。
阿藥每轉一寸都是貼著煉獄杏壽郎進行的,她像是一隻即將被?丟下油鍋的蝦,下油鍋前先在?蛋液裡打了個滾,均勻的將蛋液鍋慢全身。
少年比常人略高的體溫就是那些蛋液,帶著太?陽和青草的味道裹滿了她一身。
等阿藥完全轉過身,都不用下鍋了,臉頰已經紅的像是炸到?熟透的蝦。
她將手放在?胸口,用力按著那顆幾乎要跳出胸膛的心臟。氣息不穩的像是剛剛跑下一圈八百米來。
阿藥深吸了一口氣剛要拉開衣櫥的卻又在?手剛剛放上去的時候停了下來。過了幾秒她才慢慢的將門拉開。
剛剛吸氣的時候她聞到?了一種甜甜的味道。
很特殊的甜,和蛋糕水果之類的甜不一樣,帶著一股腥味。
也不知道他?們在?大正這邊消失了多?久,但房間裡似乎沒有人住過的跡象,依舊空的有些詭異。
不死?川實彌出衣櫥的時候還遇到?了些問題,日?暮戈薇提供的超大背包把他?卡住了。
又廢了好些力氣不死?川實彌才把那個包從衣櫥裡拽了出來。
白發獵鬼人臉色駭人的盯著那個鵝黃色的背包。阿藥覺得如果裡麵裝的不是不死?川實彌最近喜歡上的速食食品,那一定會在?下一秒就被?砍成幾半。
“杏壽郎……”跪坐在?地上,阿藥從自己的小?藥箱裡找到?了能緩解眩暈的藥遞給獵鬼人們。
看著少年們將藥吃下去後阿藥又皺著鼻子嗅了嗅空氣中?的氣味。
“香奈惠她應該還在?鬼殺隊靜養對吧對吧?”
藥丸帶著一股薄荷的清涼在?舌尖化開,瞬間緩解了那股令人反胃的眩暈。煉獄杏壽郎舒服的歎出一口氣,聽到?阿藥的問題後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唔姆,蝴蝶的傷至少要靜養半年才行。”
煉獄杏壽郎的話明顯沒法解決阿藥的疑惑。
金發的少女緊擰著眉抬頭看向獵鬼人們。
她說——
“那我……為什麼會在?這個房間裡聞到?香奈惠血液的味道?”
第127章 第一百二十五章
“這個房間裡有血的味道。”金發的少女皺著眉,閉著眼仔細嗅著空氣?中那一縷不明顯的甘甜。
半響後阿藥的眉頭皺的更緊了,她習慣性的將?手放在嘴邊,輕輕咬著指尖。“是……香奈惠的血。”
每個人的血液都有不一樣的獨特氣?味。
這是阿藥變成鬼之後才知?道的。從前她嗅覺再靈敏也隻是比正常人更厲害一些的程度,鬼的身體似乎對人類的血液有著與眾不同的渴求,讓他們能?夠輕易的分辨出每個人體內這些帶著鐵鏽味腥甜的紅色液體的不同之處。
實際上,除了稀血之外這些不同還是十分細微的,需要仔細分辨。想要記住某個人血液的味道也得花些功夫,一般來說不會有鬼閒著沒事去做這種事,反正肉吃到嘴裡都是一個味。
但?是阿藥不一樣,她在剛剛變成鬼的那幾天裡逼著自己不斷回憶還是人的時候的事。所有美好的,重要的事。
和父母以及小村在村子裡所渡過的時光,那些清晨露水和山間霧氣?的味道,以及父親指尖一直都帶著的藥香。
還有和煉獄杏壽郎一起離開村子後的每一天,少年?身上那淡淡的,和太陽接近的暖香,煙火炸開後殘留在空氣?中的火藥味。
阿藥強迫自己把?這些事和氣?味都記住,像記住每種藥草不同的氣?味一樣。
蝴蝶香奈惠身上的味道是很獨特的。獵鬼人們會注意不在身上留下明顯的氣?味,這樣在跟蹤的時候也不容易被嗅覺敏銳的鬼發現?,所以阿藥記憶中蝴蝶香奈惠的味道也是極淡的。
很淡,卻不容易讓人忘記。
阿藥記得,與她基本同歲的花柱身上有著和她相似的藥香,除此之外還有另一人讓人舒服的氣?味。
像是上好的紅茶和曬乾的玫瑰一起被熱水衝泡後散發出來的氣?味,濃鬱又?溫暖,有一種讓人安心的力量。
“蝴蝶香奈惠?”不死川實彌用?舌尖抵著口腔裡還未完全融化的藥丸,短暫的思考了一會就否定了阿藥的話。
“不可能?。”白發的少年?也吸了吸鼻子,試圖分辨出空氣?裡不一樣的氣?味。
“主公是絕對不可能?再讓她出來做任務了。就算主公真的讓她那個妹妹也會攔著她的。”
蝴蝶香奈惠的傷十分嚴重,嚴重到少女的下半身大概都隻能?在輪椅上渡過的程度。至少不死川實彌上一次回隊裡的時候對方還在床上躺著不能?下地。
除非他們在戰國渡過的那半個月對大正這邊來說是幾年?,不然蝴蝶香奈惠絕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就恢複到能?外出的程度。
而從他們此刻所在的這個房間來看,大正這邊的時間也沒有過去太久。
“妹妹?”不死川實彌不說阿藥還差點忘了蝴蝶香奈惠有一個妹妹。“是忍小姐嗎?”
“唔姆!蝴蝶忍,那個孩子應該也會在之後成為柱。”煉獄杏壽郎抱著手點了點頭,說實話他非常欣賞蝴蝶姐妹,堅韌又?有著女性的柔軟。無論是姐姐還是妹妹,都是值得他尊敬的存在。
蝴蝶忍在香奈惠重傷之後更是努力的尋找適合自己的戰鬥方式,所有的柱和產屋敷耀哉都覺得不久的將?來這位身形小巧纖細的少女能?夠坐上柱的位置,承擔起支柱的責任。
“是有一點不一樣。”阿藥半眯著小聲的自言自語,更加仔細的去辨彆空氣?裡的血腥味。
那股血腥味實在是太淡了,再加上阿藥和蝴蝶香奈惠相處時還不是鬼對氣?味的記憶也有些模糊一下子也不敢確定這是不是蝴蝶香奈惠血液的味道了。
大正依舊是冬季,這兩天天氣?不是太好的樣子,阿藥還在努力分辨氣?味的不同時風啪的一下把?窗子給吹開了。
老?舊的木窗嘭的一下拍到了牆上,吱呀吱呀的呻/吟了幾聲,終究是沒撐過風雪的摧殘脫離了窗沿,落到榻榻米上。
不死川實彌看著那扇窗,挑起眉咂了下舌。
原本就淡的氣?味被風攪散,正對著窗口的阿藥愣在原地猝不及防的被吹了一臉雪糊住了眼睛。
煉獄杏壽郎見狀連忙握上少女的手臂,自己背對著窗口擋住那些被吹進屋的雪,將?人拉到了身前護著。
“阿藥沒事吧?”他捧起少女的臉,將?手帕覆上了對方緊閉的眼睛。
“我沒事。”阿藥閉著眼睛,感覺冰涼的雪花在眼眶裡慢慢融化刺激的眼睛發癢,擠出了更多的眼淚。
劈啪劈啪……
大概是視線被擋住,阿藥下意識的將?更多的注意力放到了聽上麵。
被掩蓋在風的呼嘯聲之下,她好像聽見了布料被風吹動時才會發出的聲音。
阿藥抬手按住眼睛上的手帕,拉開了手帕的一角難受的眯著眼往聲音的方向?看去。
“劈啪劈啪……”
並不是錯覺,在房間角落的花瓶之下確實壓著一段布料。
另一邊,不死川實彌咬斷了黃色的膠帶,封了四?五層,總算是勉強把?窗子安了回去擋住屋外呼嘯的風。
他把?那卷膠帶塞回了巨大的黃色背包裡,也不知?道日暮戈薇怎麼想的,硬是在包的縫隙裡塞了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比如502強力膠和大號扳手之類了。
不死川實彌剛剛在包裡找能?封住窗的東西時剛好就翻到了那把?扳手,差點沒直接把?東西丟出去。
他之前還奇怪怎麼這麼重呢,那麼大一鐵塊在裡麵能?不重嗎?搞那麼一打扳手來乾嘛,等著阿藥一扳手敲爆鬼舞辻無慘的腦袋嗎?
不死川實彌瞪著眼睛盯著背包,他十分懷疑除了這個扳手之外包裡估計還有彆的五金工具。
可是現?在並不是檢查背包裡都裝了些什麼的好機會。
阿藥好不容易弄乾淨了眼睛,走到牆角單手把?看上去就老?重了的花瓶抬起了一個角把?壓在下麵的布給抽了出來。
“唔……”阿藥把?布抖開撐在麵前,上麵印著由?黃色和綠色的方塊組成的花紋,從形狀上看大概是袖子的一角。
她將?布拎到眼前查看。布的斷口很奇怪,不像是被刀割斷或是被撕扯開的,更像是被絞斷的。
阿藥用?指尖輕輕蹭著布上暗紅的斑點,這些斑點並不是花紋的一部分而是乾固的血跡。
“唔姆?”煉獄杏壽郎站在阿藥身後俯身打量著少女手裡的布。“這個花紋……有點眼熟。”
第128章 第一百二十六章
鎹鴉時炎從沒想過自己居然會有禿嚕毛的一天。
從!來!沒!有!
他可是鬼殺隊這一屆鎹鴉裡最帥的(自封的)雄鴉!帥鴉是不會禿嚕毛的,那是隻?會在油膩中年鴉身上才會發生的事。
羽毛漆黑的烏鴉蹲在籠子裡,第不知道幾次抬起翅膀,低頭觀察自己的腹部。
在黑亮柔順的絨毛之中,有一塊地方?十分光滑,一根羽毛都沒有,雖然隻?是小小一塊但看上去?格外的突兀。這個位置平時不動翅膀的時候看不到,但是想要飛就得扇動翅膀。
想象一下,他飛行隻?要一抬翅膀就會露出這塊斑禿,一放下去?就沒,場麵要多滑稽有多滑稽,阿花肯定不會喜歡他了?。
“嘎——”時炎拉長聲?音發出一聲?悲憤的鳴叫,啪嘰一聲?從籠子中間纖細彎曲的木枝上掉到地上。
老舊的木籠被這麼一撞懸在空中晃了?晃,發出吱吱呀呀的呻/吟,銜接處甚至鬆了?不少,像是下一秒就會散架。
“死鳥,他媽的一天到晚在叫個屁!”
伴隨著男人粗魯的罵聲?一顆石子從不遠處飛來砸中了?籠子,破舊的木籠又吱吱呀呀的喊了?幾聲?,掉落了?不少木屑。
時炎躺在晃動的籠子裡沒有吱聲?,就連翅膀尖都沒有抬,顯然是習慣了?。
他身上的毛就是男人之前拔禿的!
呸狼心狗肺的東西,如果不是他昨天攔著不讓人進?屋,那個姓七田的男人早就被鬼抓去?吃了?。對方?不報恩就算了?,居然還抓禿了?他一撮毛後把他塞進?這個破籠子裡關著。也?是他時炎大?人有大?量,不和這種?小人一般見識,不然早就啄死這個垃圾人了?。
“老公?……”七田太太裹著厚重的棉襖,臉色慘白麵頰凹陷,整個人看上去?瘦了?很?大?一圈。
而今天,距離阿藥他們從房間消失也?隻?過去?了?短短的一天而已。
在七田一家的想法裡,那三名少年少女是被山神帶走?了?。這一次房間裡的‘祭品’雖然消失了?,山神卻沒有給他們留下相應的饋贈。
看著空蕩蕩的房間七田兩口子嚇壞了?,不敢和村裡其他人說這件事。但是他們想瞞也?瞞不住,全村的人是親眼看著或者說是引導著煉獄杏壽郎三個大?活人走?進?七田家的,三人就像是一塊噴香的肉全村人都在盯著。
入冬了?,一村子的人都在等著山神收下新的祭品後給他們的饋贈,而現在祭品沒了?,饋贈也?沒有,完全沒有儲備過冬糧食的村民們急了?。
他們都認為是七田家獨吞了?山神的饋贈,可村民搜了?一邊就差把七田家的房子拆了?也?沒有找到任何東西。
憤怒的村民們固執的認為是七田夫婦把東西藏了?起來,不甘心空著手?離開,最後帶走?了?七田家所有儲備糧。
七田家確實沒有私吞饋贈,而是這一次森織完全忘了?這事。即使之後想起來了?他也?沒打算把‘饋贈’放回去?,七田夫妻的死活和遭遇他一點都不在乎。
“老公?,乾嘛還留著這隻?鳥。”七田太太往手?心呼著氣,一邊搓著凍紅的手?指一邊看向籠子裡的時炎。
下一秒,比普通烏鴉體型還要大?一些的黑色大?鳥漫不經?心的轉動猩紅的眼珠和她對上了?眼。七田太太身子一抖收回視線不敢再去?看。
她總覺得這隻?鳥很?玄乎,有哪隻?正常的鳥在看著人的時候眼裡會帶著輕蔑的。
“你懂什麼!”男人一抬手?,一個酒碗蹭著七田太太的臉飛過去?啪一下砸到牆上碎成?幾瓣。
細小的碎片帶著酒氣飛濺到了?七田太太的腦袋上,女人驚呼一聲?捂住了?耳朵。
“等明天老子就把那隻?鳥拿去?賣了?,起碼還能換兩瓶酒錢。要不是你這個賤人沒看好?那三個祭品讓他們跑了?,我們能變成?今天這樣子嗎?”
“老子的酒都被那些雜種?拿走?了?!”
顯然比起米和彆的物品,七田川更在意酒。
可那天晚上守著祭品的明明是你,是你喝醉了?才讓人跑掉的。
七田太太低著頭,拳頭緊緊的握著。她看著手?背上突然落了?一顆鮮紅的血點後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的臉被剛剛飛濺的碎片劃破了?。
女人低著頭沉默不語,安靜的聽著男人的謾罵,原本就瘦弱的身體一點點的蜷縮起來,渾濁的眼球裡殘餘的光點也?慢慢的被其他東西吞噬。
到了?半夜,七田夫妻都睡著後原本躺在籠子底裝死的時炎爬了?起來,他扭頭看向窗子,外麵傳來細微的動靜混著呼嘯的風聲?並不是那麼明顯。
窗子被什麼東西推開了?一條縫,一顆黑漆漆的腦袋擠了?進?來,隨後是一隻?翅膀。
比時炎還要大?上半圈的鎹鴉把窗子擠開了?一跳縫,撲騰著翅膀落到了?關著時炎的鳥籠上。
那是不死川實彌的鎹鴉,時炎被抓住後他就躲了?起來,悄悄的藏在屋外等待時機。
不死川實彌的鎹鴉名為風嵐,他的爪子撈撈的抓著籠子,喙咬住了?並不結實的門。
他和時炎一個往上拉一個往下推,沒費多大?力氣就把籠子的門拉開了?。
時炎蹦到了?窗沿上,翅膀緊緊的貼著身體扭頭示意風嵐先飛。
體型較大?的鎹鴉抬了?下翅膀,輕輕的放下籠子門撲騰著翅膀飛出了?窗。他在窗外徘徊了?一會,聽見時炎跟上來之後才往前飛。
期間他往後看了?一眼,翅膀拍打的速度突然降低了?些。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好?像看見時炎翅膀底下禿了?一塊。
沒有多想風嵐更用力扇動翅膀往鬼殺隊的方?向飛。
阿藥他們三人是在鎹鴉們的眼皮子底下突然消失的。當?時房間的窗子大?開著,七田川的視線被鎹鴉的身子擋住,但時炎和風嵐卻看的真切。
他們的搭檔,那麼大?的兩個少年,和另一個漂亮的少女一起啪一下消失了?。
沒有一點征兆,就那麼突兀的消失在房間裡。
這怎麼看都很?詭異,要不是靈異事件要不就是鬼搞得花招。不管是哪一種?他們都得把獵鬼人們憑空消失的消息傳回鬼殺隊。
柱的身邊基本上是不會跟著隱的成?員的,所以時炎他們隻?能靠自己飛回鬼殺隊去?傳遞消息。
鎹鴉是鬼殺隊繁育出來的品種?,他們比烏鴉更聰明,身體也?比其他鳥類更加健壯。
他們的羽毛看起來十分柔順但實際上要比大?部分鳥類的羽毛更加堅韌,骨骼也?更加結實,即使這樣他們也?不能長期在這種?風雪天氣裡飛行。
鎹鴉們不得不再飛一段距離後停下來擠在一起取暖休息。時炎從沒想過自己有朝一日竟然會和另一隻?雄性貼貼!但比起禿嚕一塊毛,和雄性貼貼顯然更容易接受一些。
就這樣,他們邊飛邊休息,也?不知道是不是運氣太差一路上居然沒有遇到任何一名鬼殺隊的劍士或是隱,最後花了?一天半的時間才回到鬼殺隊。
撲進?產屋敷耀哉懷裡的時候時炎累的翅膀都抬不起來了?。風嵐也?沒比他好?多少,癱在地上完全沒法維持鴉群中高?冷男神的形象。
煉獄杏壽郎和不死川實彌失蹤的消息像一顆碩大?的石頭,啪一下砸進?了?水中,激起了?水花和層層的漣漪。
蝴蝶香奈惠的身體還沒有完全恢複,天天喝下不少藥也?不見好?轉。與此同時產屋敷耀哉的身體也?被詛咒一點點吞噬,最近幾天他的右眼開始漸漸無法視物了?,甚至發了?高?燒睡了?整整兩天才緩過來。在聽到時炎他們傳回來的消息後鬼殺隊的空氣變得更加沉重。
如果失蹤的隻?是普通隊員氣氛或許不會這麼凝重,並不是普通的隊友不重要,而是普通的隊員失重和實力出眾的柱失蹤完全是兩種?概念。
煉獄杏壽郎不久前剛剛成?為柱,而不死川實彌的實力也?到達了?柱的標準,這兩人一起失蹤怎麼想都很?不尋常。
經?過一番考慮,產屋敷耀哉把調查的事情交給了?如今的水柱——富岡義勇。
“你的安全是最重要的。”黑發的年輕主公?將手?放在了?身前少年的肩上,他緩緩的收緊了?手?掌,過了?半響才鬆開。
他沒有對他的水柱說太多。沒有叫對方?一定要找到煉獄杏壽郎和不死川實彌,也?沒有讓對方?一定要查出事情真相。
產屋敷耀哉隻?是重複了?幾次,讓富岡義勇注意安全,難得的有些絮絮叨叨,像是囑咐孩子的母親。
富岡義勇帶著三隻?鎹鴉出發的,時炎和風嵐執意要跟著他也?沒有阻止。
而蝴蝶忍會半路跑出來要和他一起去?是富岡義勇沒猜到的。
與姐姐蝴蝶香奈惠相比,還沒有當?上柱的蝴蝶忍要少了?一絲沉穩。她留下一封信後就悄悄跟在了?富岡義勇身後,利用自己身形小巧輕便的優勢一路上都沒讓對方?發現,直到快到時炎所說的村子才從樹上落到了?富岡義勇旁邊。
富岡義勇把眉頭皺出了?個川字,用【水柱及其不讚同的眼神】盯著蝴蝶忍,即使想讓少女回去?現在也?來不及了?。
蝴蝶忍就是算準了?這一點才選擇悄悄跟了?他一路的。
這次為了?方?便接應產屋敷耀哉特地派了?隱的隊員過去?。富岡義勇把自己的鎹鴉留在了?村外和之後趕來的隱一起,自己則是帶著時炎和風嵐進?了?村子。
他和蝴蝶忍一起跟著時炎的指引來到了?七田家,住進?‘祭品’所的房間。
到了?晚上,時炎沒想到富岡義勇和蝴蝶忍一起,也?像之前的煉獄杏壽郎他們一樣啪一下從他眼前消失。
“……”
鎹鴉倒吸了?一口,覺得自己的羽毛在不停的掉,這次就算沒人揪也?會掉禿一大?塊吧。
第129章 第一百二十七章
時炎把蝴蝶忍和富岡義勇也消失的事傳達給了在村外接應的隱,同時對方也給時炎傳達了關於?鬼的線索。
“村裡最高?的那座房子向南的方向要拜托你們去調查了。”田山裡見給鎹鴉們喂了點花生米。他加入隱已經好幾年了聽到富岡義勇他們消失的消息沒有太過慌亂,思考了半響後開始進行之後的安排。
在獵鬼人們進入村子的不?久後,接到任務的田山裡見就趕了過來與富岡義勇的鎹鴉會和。
水柱的鎹鴉已經上了年?紀,有時候甚至會分不?清方向,即使這樣?富岡義勇也沒選擇換一隻鎹鴉。
雖然沒有哪一個劍士加入鬼殺隊的過程是?輕鬆的,但對於?富岡義勇來確實格外艱難。年?輕的水柱在加入鬼殺隊的考核中失去了自己的同門也是?最好的朋友,那可能是?他此生最大的遺憾。
性格使然,富岡義勇不?會將?這些事與他人傾訴,即使是?他的師傅也一樣?。而當時正值壯年?的鎹鴉則默默的陪他渡過了最難熬的那段時間。
比起搭檔,更像是?家人。
此時上了年?紀連羽毛末端都?開始泛白的鎹鴉站在隱的肩上,沒有去吃田山裡見手裡的花生米。他比平時更加安靜,望著村子的方向一動?不?動?,隻有翅膀的尖端偶爾會微微顫動?。
“我一靠近那個地方就像鬼打牆一樣?,怎麼?都?走不?到山頂,或許你們能從空中找到點什麼?。”田山裡見邊說邊吹乾了紙上的墨,隨後將?紙條卷起收入約成年?人一根小指大小的竹筒裡。
“我會留下來繼續調查,信就拜托你送回去了。”男人把竹筒捆在了年?老的鎹鴉腳上,輕輕撫了把對方胸口的絨毛。
“彆擔心,富岡先生很厲害不?會出事的。”
上了年?紀後鎹鴉的反應也變慢了些,泉——也就是?富岡義勇的鎹鴉半響後才撲了下翅膀。
“嘎——”
那是?當然的,那可是?他看著長大的孩子。
泉的叫聲?不?似時炎那樣?明亮,像是?無風區的大海平靜沉穩帶著微微的沙啞。
他挺著胸膛,漆黑的翅膀完全?伸長後開身形看著竟然要比風嵐還大些。
泉跳下了隱的肩膀,在半空中滑翔了一段距離後撲打著翅膀飛上了高?空。
他確實是?老了,但是?飛行的能力?也沒受到太大的影響反而要比時炎他們更懂得飛行的技巧,能更快的把信送到主公的手裡。
之後田川裡見繼續在尋關於?劍士們失蹤的線索,風嵐去調查向南那座山的山頂,而時炎則是?回到七田家待機觀察。
說不?準富岡義勇他們又會突然出現了呢?
這麼?想?著的時炎還真等到了幾個人。
“嘎!!!”
煉獄杏壽郎還在想?自己在哪見過阿藥手裡那塊布的花色時,一個黑漆漆的東西像顆炮彈一樣?東西從窗外猛的飛了進來啪一下狠狠的撞到了他懷裡。
其衝力?之大撞的少?年?胸口發悶,咳了幾下才緩過來。
時炎這一下衝的不?管不?顧完全?沒收著力?道,結果把自己也撞暈了,癱在獵鬼人裡半天沒緩過神。
等時炎撞的暈乎乎的腦袋恢複正常時他已經被煉獄杏壽郎捧在手裡了。
鎹鴉對每一位獵鬼人都?是?特殊又重要的存在,一開始的驚訝過後就是?重逢的開心。
煉獄杏壽郎笑著揉了把時炎的腦袋,把鎹鴉頭頂的毛都?搓的翹起來了幾縷。
“時炎!”少?年?看著手裡的鎹鴉,暖金的的眼睛像是?撒了一層金粉亮晶晶的。嗓音如時炎記憶中一般洪亮。
“嘎!!!”時炎抖了下翅膀,以同樣?的音量做出回應。
沒錯!是?這個氣死人的小崽子沒錯!!!
“嘎嘎嘎!嘎——嘎嘎嘎!”
‘你個死孩子!跑哪去了也不?和大爺我說一聲?!爺毛都?被薅禿你也不?來救爺!’
時炎甩著翅膀啪啪的閃著金發獵鬼人的臉。
“嗯嗯,我知道了對不?起。”煉獄杏壽郎不?躲不?閃,甚至還把手抬高?了些讓站在他手裡的鎹鴉更方便拍他腦袋。
“嘎嘎嘎!嘎!”
‘突然消失一個星期又突然出現,大變活人都?沒你這麼?刺激的!爺為了你飛回鬼殺隊的時候翅膀都?快扇斷了。’
“嘎嘎!”
‘那個薅我毛的傻逼居然還要把我賣了!賣了你懂嗎?還是?一袋米的價格!大爺我從來沒有受過這種侮辱!’
“唔姆,對不?起這段時間辛苦你了。”煉獄杏壽郎被鎹鴉拍的頭發裡都?插了幾根烏黑的鴉羽看上去有些滑稽。但少?年?依舊好脾氣的順著鎹鴉的後背,乖巧的像是?被妻子訓斥的丈夫。
本來就沒有完全?學會人類語言的時炎氣急之下也就把所有詞彙都?忘了,隻能嘎嘎嘎的用?母語訓人。煉獄杏壽郎大概也沒聽懂對方在說什麼?,憑著相處多年?的默契倒也能接上話
阿藥張了張嘴,看著不?停撲騰翅膀的時炎,不?知道要不?要提醒對方他翅膀底下那塊禿了的地方好像又擴大了一些。
少?女抬手記住掉落的一小片黑羽,小心翼翼的收好……粘是?粘不?回去了,但好歹能留著給時炎做個念想?。
許久後,正在為自己莫名掉毛而焦慮的時炎從阿藥手裡收到用?他自己羽毛填的一個小墊子時差點直接離開這個世界。
殺鴉誅心,不?過如此。有些小姑娘表麵看起來溫溫柔柔,卻會在不?經意之間做出戳他這隻孤寡老鴉脆弱心臟的事。
不?死川實彌看了眼正在上演感動?重逢的煉獄杏壽郎和時炎,看似一臉不?削但實際上不?留痕跡看了一圈窗外。
風嵐並不?在這附近。
白發的獵鬼人搓了搓指尖。
他不?覺得鎹鴉會出事,烏鴉的智商本身就是?鳥類裡出類拔萃的存在,鎹鴉更是?有接近於?人類的智商。而且他們爪子的鋒利程度不?輸於?獵鷹,羽毛也更加堅韌。
即使對上一些並不?強的鬼時不?說有一戰之力?也起碼能夠安全?逃脫,人類幾乎不?可能傷到他們。
目前這種時炎在風嵐卻不?在的情況,大概是?被派去調查彆的事情了吧。
“喂,那個是?富岡的吧。”不?死川實彌走到阿藥旁邊拎起了少?女手心的布。
綠色類似方塊格子的花紋,他半年?前和富岡義勇一起出任務時那個說話能噎死人的年?輕水柱就是?穿著這樣?的羽織,從入隊開始幾年?都?沒有變。
和煉獄杏壽郎那個火焰花紋的羽織一樣?的具有標誌性。
時炎隻在煉獄杏壽郎懷裡撒潑打滾了一小會,發泄完自己的不?滿後就收住了。
他撲騰著翅膀飛到煉獄杏壽郎的腦袋上做好,昂著腦袋看上去一副沉穩可靠的樣?子,就是?頭頂雜亂翹起的毛破壞了這一假象。
“嘎!水柱富岡,忍,忍——調查。”
時炎下意識的抬了抬翅膀,阿藥努力?不?去盯著鎹鴉翅膀下禿嚕毛的地方看。
“都?不?見了,和杏壽郎一樣?。”說著他又有些生氣,用?爪子輕輕拽了下煉獄杏壽郎的金發。
他之前都?以為再也見不?到煉獄杏壽郎了,悲傷了好一會。
從時炎斷斷續續的表達裡阿藥也總算是?知道了她們被森織的血鬼術和加州清光帶到妖怪縱橫的異界戰國時發生的事。
她們在戰國將?近呆了一個月而大正這邊隻過了一周不?到的時間。
這大概能算一個好消息,阿藥之前想?過最壞的情況就是?等他們回來的時候這邊都?過幾十年?,甚至上白年?了。
“忍?你說的是?香奈惠的妹妹嗎?”阿藥抬手把插在金發少?年?頭發裡的黑色鴉羽取了下來,房間裡殘留的血腥味已經被冬日的寒風卷的一點不?剩了。
如果是?蝴蝶忍也來了的話也就能夠及時她剛剛嗅到的氣味了。和蝴蝶香奈惠不?同,稍稍夾帶了謝謝冷香的味道。
“南邊的山頭嗎?”煉獄杏壽郎的手按在腰間的日輪刀上。知道富岡義勇和蝴蝶忍的消失八成就是?森織所做的,這次沒了付喪神的乾擾兩人應該是?被帶去了那個外貌似幼童的鬼口中的‘家’。
不?管從什麼?方麵講鬼的家都?不?可能是?什麼?好地方。而且都?過去大半天了,以富岡義勇和蝴蝶忍的能力?不?應該過了這麼?久都?沒有解決一個下弦。
大概有什麼?在他們意料之外的事發生了。
煉獄杏壽郎的表情難得的凝重,心理總有些不?太好的預感。他和不?死川實彌討論了一下,決定先找到在附近調查的隱,把他們回來了的消息和森織的血鬼術傳達給對方後就一起出發去南邊的山頭。
阿藥抱著付喪神們安靜的坐在旁邊聽著少?年?們討論。之前隱一靠近山頭就和鬼打牆一樣?一直在原地徘徊應該也是?因為森織的血鬼術。藥研剛剛悄悄的和她說了,付喪神們應該能夠斬斷扭曲的空間找到正確的道路。
“阿藥我們走吧。”金發的少?年?朝少?年?伸出了手,明顯打算讓阿藥和他們一起去。
阿藥看著少?年?帶著厚繭的手掌,抬起手將?指尖放上了對方溫熱的手心。
“嗯!”少?女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揚了些,淺淺的像是?輕輕晃動?的柳條。她握著少?年?的手走入了冰冷的風雪中。
和之前的兩次不?一樣?,她不?再是?隻能在原地等待戰鬥結束,等著彆人保護的金絲雀了。而她喜歡的少?年?也深知這一點,沒有再一次說出讓她等待的話。
這像是?一種對她的認可,溫暖柔軟的填滿了整顆心臟。
第130章 第一百二十八章
幾人剛剛走出屋子就被攔住了。
“不……不準動!”
“……”阿藥看著眼前拿著把鐮刀指著他們的男人,大概是太過緊張對方的尾音都?破了,尖銳的像是刺耳的哨聲。
少女歎了口氣?,抬手點了點站在煉獄杏壽郎頭上鎹鴉的腦袋。
那?麼大動靜七田家?的人如果聽不到才叫奇怪。
時炎也知道現在的場麵是因為?自己的冒失才形成的,乖乖的任由?阿藥戳他腦袋,甚至討好?似的蹭了蹭對方的指尖。
黑色的大鳥此時乖的像是一隻指甲還沒長硬,隻有肉肉乎乎肉墊的小?奶貓,即使?頭頂的毛被?少女故意搓亂的翹起了好?幾撮也絲毫不生氣?。與之相比,鎹鴉腳下的煉獄杏壽郎更像一個供搭檔落腳的樹枝。
金發的炎柱對這?種?區彆待遇沒有任何?意見,並且還極為?配合的稍微側身讓阿藥能更方便戳時炎。
和阿藥這?邊輕鬆的氛圍相比,七田夫婦的精神可是緊繃到了極致
“你們都?不要動!”男人胡亂揮了下手裡的鐮刀,瞪大的眼睛裡布滿了血絲。
七田太太手裡也握著一把菜刀,隻是和她的丈夫比起來要安靜的許多,直愣愣的盯著阿藥。
“哈……哈哈哈哈。”七田先生突然笑了起來,表情扭曲顯的有些瘋狂。
“回來了,你們居然自己回來了哈哈哈。”他死死的盯著眼前到少年少女們。男人的眼神比起看活生生的人,更像在看什麼物品,讓人十分不舒服。
“不會讓你們再離開了,你們都?會變成給山神大人的祭品!這?下子我又能買酒了哈哈哈哈。”他自顧自的說著然後大笑起來。
阿藥皺著眉收回了手,她看著七田先生手裡的鐮刀,因為?長時間無人使?用刀刃上?已經布滿了大大小?小?的鐵鏽,而男人握著刀的手在小?幅度但快速的顫抖,一看就是長期大量飲酒的後遺症。
七田先生詭異的笑著,麵前到人在他眼裡已經變成了每日更新肉肉文,清水文,歡迎加入摳摳裙午24久08①九2可以買酒的錢幣。他揮著手裡生鏽的鐮刀想?把人趕回祭品的屋子裡。
煉獄杏壽郎看著一步步逼近的男人,下意識的向前半步擋在阿藥前麵。
他皺著眉頭握上?了腰間的日輪刀。“請你不要這?樣做,沒有人應該去當祭品,那?種?吃人的惡鬼也不是你們應該供奉信仰的山神。”
沉浸在自己世界裡的男人顯然沒把煉獄杏壽郎的話聽進?去,他仍舊不停的揮著手裡的鐮刀,覺得這?樣就能威脅到麵前的少年們。
但他顯然忽略了少年們腰間的武士刀。
疾風掠過地麵,揚起了地上?厚厚的積雪帶著凜冽冰冷的氣?息劃開了男人握著鐮刀的手。
鏽跡斑斑的鐮刀落到了地上?,埋進?了積雪中。
“你已經無數次踩在我忍耐的底線上?了,垃圾!”
氣?急之下的不死川實彌反而表現的要比平時更冷靜。他冷著一張臉站在七田先生身側,甩手揮去刀上?的血後將日輪刀收回了刀鞘。
由?特殊的材料鍛造,被?賦予了能斬殺惡鬼力量的日輪刀本不該指向人類。
但是……這?個世上?也有一些人比鬼還讓人惡心。
七田先生愣愣的盯著地麵被?染紅的白雪,然後順著滴滴答答落到地上?的血液往上?看到了自己被?劃開了一個口子的手。他這?才發現那?些染紅了地麵的血液來自自己。
“啊啊啊啊啊!”男人痛苦的嚎叫著,捂著傷口跪倒了地上?。原本魂不守舍不知道在想?什麼的七田太太被?丈夫的慘叫聲嚇了一跳,手裡的刀也落在了地上?。
“老公,老公你沒事吧?”她看見地上?的雪腳軟了一下,跌跌撞撞的跑到男人身邊。
當七田太太看著男人手上?那?看著嚇人其實也沒有多嚴重的傷口後心裡那?一點擔心完全消失了。
明明她身上?的傷要比這?個重的多。而那?些傷……全是眼前這?個抱著已經快要止血的傷口亂叫的男人造成的。
她握緊了手,抿著乾裂的唇,眼神複雜的看著自己的丈夫。
已經不是第一次覺得眼前這?個和她生活了二十多年的男人變的十分陌生了。
站在不遠處的阿藥看清了七田先生手上?的傷口後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不知道的人關?聽這?個叫聲,還以為?對方是斷了一隻手。
不死川實彌也扯著嘴角,毫不掩飾的露出嘲笑的表情。
此刻的七田在他眼裡比路邊的乞丐還要不堪,醜陋的像是一個畫著劣質妝容的小?醜。
可悲的是即使?是這?樣的人,也是他們需要再鬼手下保護的存在。
煉獄杏壽郎表情複雜的看著還在哀嚎的七田先生。柱的身份和一直以來所受到的教育都?讓他無法讚同不死川實彌的做法,但同時也矛盾的不覺得不死川實彌這?麼做有什麼錯。
他還記得那?件屋子裡血跡和人拚命掙紮過留下的痕跡。那?是被?當作祭品的人們拚命想?要活下去的證據。
光憑這?對夫婦所住的事,如果他們是惡鬼煉獄杏壽郎會毫不猶豫將兩人斬殺。但,偏偏是人。
他們所住的事與鬼無異,甚至比鬼還要惡劣。七田夫妻乃至這?個村子的所有人都?為?了自己的利益將其他無辜的人送入惡鬼的口中,這?種?行為?從某種?意義上?比那?些吃人還更像惡鬼。
但鬼殺隊不是警察,不是法律,他們沒法按自己的想?法來定任何?人的罪,他們的敵人隻有那?些吃人的惡鬼。
“我們走吧。”金發的少年直視著前方,帶著阿藥與七田夫妻擦肩而過。
“不……不可以!!!”看見幾人要走之前鬼哭狼嚎的七田先生像是傷突然好?了一樣,一巴掌扇開了原本想?來扶他的妻子,傾著身子想?去拽走在後邊一點的阿藥。
“你們都?是我要獻給山神的祭品,你們不能走!”
阿藥自然不會讓他抓到,往旁邊挪了一步避開了那?隻沾著血的手。
她看了眼被?男人打翻在地的七田太太,那?一巴掌應該是打到了臉上?,女人趴在地上?捂著臉,肩膀不停的顫著,不知道是疼的還是冷的。
和把自己裹成球的七田先生不一樣,他妻子身上?的衣物單薄的可憐,看上?去並不怎麼厚的棉衣已經打滿了大大小?小?的補丁。
阿藥本來不想?再管這?兩人,加快腳步跟上?了牽著她的少年。但下一秒煉獄杏壽郎卻突然鬆開了她的手。
金發的少年背對著想?爬起來攔住他們的七田先生。表情看上?去十分平靜,但在一瞬間,阿藥感覺到了一股真切刺骨的殺氣?。
即使?是溫暖如太陽的少年所釋放出來的殺氣?也是冷的。站在旁邊的阿藥也被?刺激的顫了一下,更不用提被?直接針對的七田夫妻了。
像被?人猛的掐住了脖子,男人肮臟不堪的叫罵聲突然消失了,剛剛撐起一半的身體又鋪回了地上?,如果突然之間連呼吸空氣?都?變成一件困難的事時也就不會想?著罵人。
鬼殺隊年輕的炎柱斬殺了無數惡鬼才鍛煉出來的殺氣?不是普通人能夠承受的。
七田先生白著一張臉用力的呼吸,喉嚨裡發出嘶嘶的聲音。他妻子的情況要好?些,煉獄杏壽郎對待女性明顯手下留情了,但女人臉色也不見多好?看,伏在地上?身上?的衣物已經被?雪和冷汗浸濕,瘦弱的身體像觸電一樣不停發抖。
“……”
煉獄杏壽郎突然停下了腳步,阿藥側身沉默的看著那?對夫妻。
耳邊都?是兩人痛苦的喘息聲,還有少年用力跳動的心臟。
咚咚咚,伴隨著略微加重的呼吸,每一下都?像在重重的撞擊胸膛,替主人發泄著怒火。
阿藥轉過頭看見了金發少年微微鼓起的下顎骨,足以證明少年有多麼生氣?。
她從沒見過這?樣的煉獄杏壽郎。
金發到少年背對著她,平日眼裡一直夾帶著的暖意被?憤怒所替代。
他不能也不會殺這?些人,但起碼……哪怕隻是這?個瞬間,也想?讓他們稍微感受下那?些被?當作祭品的人的絕望。
可隻是這?樣,也遠遠無法洗清這?些人身上?的罪孽。
“杏壽郎!”阿藥向前小?跑了兩步握住金發獵鬼人的手,一點點掰開對方握緊的拳頭將自己的手擠了進?去。
“我們走吧,去找忍和那?位富岡先生。”
少女拉著煉獄杏壽郎向前走了一步,略低的體溫貼著他的掌心,像一捧清水緩解了他的情緒。
“唔姆……”半響後煉獄杏壽郎才長長的歎出一口氣?,收起了殺氣?對著阿藥笑了笑,恢複了平時的樣子。
“走吧,不死川都?已經走挺遠了。”他指了指已經快走出這?條街的不死川實彌,對方抱著手站在原地等他們,風雪模糊了少年的表情。
不死川實彌實在看不下去七田家?男人那?副嘴臉,早在收回刀後就走出了這?間讓他心理上?覺得惡心的屋子。
“嗯。”阿藥點點頭跟上?了煉獄杏壽郎,她看著街角的不死川實彌,少年的周圍冷冷清清的,之前七田先生的哭嚎並沒有驚動村裡的任何?人。
或者說……其他村民們並不想?管這?件事。他們巴不得七田家?出事,神明的恩惠不是一直都?有,也不是每次都?足夠全村人分,這?個鎮上?的每個人都?期待著少一個人和他們分享恩惠。
阿藥和獵鬼人們都?能感覺到從其他屋子裡傳來的視線,帶著毫不掩飾的惡意和貪婪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
阿藥縮了縮肩膀看著街道兩側的房子心情有些複雜。
怎麼說呢,老有一種?被?食物當做食物打量的詭異感。明明她才是以人類為?食的惡鬼,雖然從開沒吃過就是了。
被?七田夫妻這?一耽擱天已經亮了打半邊。隻是即使?太陽照常升了起來它的光線和熱度也落不到這?個鎮子上?。
寒風夾著雪掠過了阿藥垂在身側的手心,和這?個鎮子一樣帶著血氣?的冰冷。
第131章 第一百二十九章
出了鎮子阿藥就帶上了離開戰國時楓婆婆送的麵具,鬼舞辻無慘的視覺是可?以和所有發鬼相通的,也?就可?以理解為是鬼王的眼線遍布日?本各地。
阿藥不想在其他鬼麵前暴露自己真實?的長相,那天晚上森織主要?的注意力都在獵鬼人們身上,估計也?沒看清她長什麼樣。
楓婆婆送的是一個狐狸麵具,嘴的部位有雕刻出獠牙的模樣,麵上除了一對細長的狐狸眼之?外額間?還有一隻紅色的眼睛。麵具整體偏暗色,襯的阿藥頭發的顏色更淺了幾分。
阿藥選擇帶這個麵具而不是朝海歌慎吾給她做的那個有兩個原因。
第一,據說這麵具千年前是一隻狐妖的所有物,麵具上帶著的妖力有著能夠混淆存在的能力。
簡單點解釋隻要?帶上這個麵具,脫下後即使你?穿著聲音都和帶著麵具時無異彆人也?會認為戴麵具和不戴麵具時是兩?個不同的人。
五十年前四魂之?玉的守護巫女桔梗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了這個附著妖力的狐麵,當時巫女沒選擇直接毀掉麵具而是帶在了身邊。
這麼多年過去了即使巫女沒有刻意去淨化,狐麵上的妖力已經被削弱了不少,騙不過力量強大的妖怪,但?是對一些普通人和不是特彆強的妖怪也?還是有些作用對鬼同理。
阿藥猜測隻要?不是遇到鬼舞辻無慘那種級彆這個麵具即使對上上弦應該也?多少有些作用。
另一個原因則是……
“那個……”阿藥緊緊的跟在煉獄杏壽郎身後,麵具之?下的表情都快哭了。
從帶上麵具開始有個人就一直盯著她,眼神如刀子一般刺啦刺啦的劃著她皮膚。
大概是她帶著麵具的樣子讓不死川實?彌想起了什麼不太好的回憶。
“不死川君……能不能不要?一直盯著我看。”雖然她知道?對方是在盯著她帶著麵具的臉看,但?也?真的很像在脖頸上尋找合適的位置可?以一刀斬下她的腦袋。
乾脆利落,哢嚓一下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