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一會兒功夫,那大夫已經給曲婆子把完了脈,他抬頭對陳雲州道:“大人,這婆子脈象平穩有力,沒什麼大礙。”
陳雲州明白了。
果然,這曲婆子看情況不利,假裝暈倒,想借此脫身。他就說嘛,哪有人暈得這麼及時的。
“這樣啊,”陳雲州衝柯九抬了抬下巴,“再去提桶水來,潑在曲婆子的頭上!”
他倒要看看這曲婆子能裝到什麼時候。
曲婆子聽到這話就急了,她年歲不小了,天氣這麼冷,要是潑一身冷水,她全身都要濕透,肯定得生病。她家隔壁的小媳婦就是去年去河邊洗衣服不慎落水感染了風寒走的,她這把老骨頭可吃不消。
想到這裡,她連忙翻身爬了起來,正打算跪下開口求饒臉上就挨了重重一巴掌。
“賤人!你說去你表侄家了,結果跑去找野男人,我們曲家的臉都被你丟光了。你不要臉,老子還要呢!”
曲老漢氣急敗壞,罵罵咧咧地抬起手又給了曲婆子一巴掌,打得曲婆子嘴巴都歪了。
陳雲州皺了皺眉,示意柯九:“拉住他。”
柯九上前拽住老漢的胳膊:“住手,這是衙門。”
曲老漢氣衝衝地說:“差爺,這女人好生可惡。說她表姐小時候救過她的命,她要報答,三天兩頭往她表侄家跑,老……老頭子我還真以為她是去看望她表姐的,結果……我這張老臉都沒地方擱啊!”
曲婆子見周圍的人都用異樣的目光看著她,還對她指指點點的,再也不敢耍花樣,捂住臉大哭起來:“冤枉啊,我跟周老漢什麼關係都沒有。是,是他們找我去路上逮來往的客商肥羊,勒索成功,每次分我兩成的錢。我財迷心竅,為了錢就答應了他們。”
“今天我按照原計劃在路邊裝作上山砍柴扭傷了腳,等著肥羊上鉤,然後就遇到了陳大人和他的隨從,他們好心搭我一程。我,我看他們隻有兩個人,又是第一次來廬陽縣,就生了歹心,將他們帶去了周家,我不是人,我該打。”
說著還真的揚手給自己兩耳光,一副真心悔改的模樣。
但陳雲州已經見識過她的狡詐,哪還會被她這副模樣給迷惑。
陳雲州沒出聲,其他人更不會開口了。
曲婆子唱了一陣獨角戲,見沒人搭理,隻得訕訕地放下了手,低聲啜泣。
這時陳雲州才開了口:“你是什麼時候跟周家合謀的?”
曲婆子吞吞吐吐的:“去,去年……不,前年三月。”
陳雲州又問:“除了你,還有其他的人嗎?”
曲婆子點頭:“有的,有的,他們好像還找了幾個人組成團夥,具體有哪些人老身不知道。有時候周老漢也會自己去路上尋找目標,此外,他們周家村的老太太、老頭子甚至是小孩子都會到路上、城裡尋找目標。周老漢說,老人小孩容易讓那些客商放下戒心,比較容易網住大魚。老身都是按照他說的做的。”
好家夥,這是已經形成了一張專門針對外地人的團夥組織了啊。反正不管是誰,逮著落單或勢單力薄的商旅就往周家帶,搞到了錢大家一起分。
這個團夥恐怕有好幾十,甚至是上百人。
如此大的團夥,頻繁作案,雖然針對的是如浮萍般的外鄉人,但要說官府一點都不知情,肯定不可能。甚至這縣衙裡就有人跟他們是一夥兒的或是他們的保護傘。
難怪先前周大壯、三壯兄弟看著他到縣衙報官也半點都不懼呢。
陳雲州不是沒有工作經驗,隻有滿腔熱血的愣頭青。
當初大學畢業剛到鄉下時工作時他也遇到過很多困難,走過許多彎路。
上輩子的經驗告訴他凡事不可操之過急。
他初來乍到,雖有縣令之職,但卻沒有任何的根基,也沒有自己的親信,貿然清洗縣衙是件很不理智的事,弄不好狗急跳牆都可能把自己搭進去。
所以在摸清楚縣衙乃至廬陽縣的狀況,在培養出自己的親信之前,都不適合大動乾戈。
他現在要做的是想辦法摸清狀況,拉攏一部分可以拉攏的人。
心裡有了計較,陳雲州對忐忑不安的王捕頭說:“王捕頭,你點些人去周家,將周家的男丁全部抓捕關入大牢,明日開堂審問。”
王捕頭不可置信地抬頭看著陳雲州。
他一直擔心陳雲州記恨先前的事,要給他小鞋穿,萬萬沒想到,陳雲州竟會將抓捕犯人的工作交給他。
他心裡頓時鬆了口氣,大人還願意用他,說明大人已經不計較他先前的冒犯了。
他連忙站了出來恭敬地行禮道:“是,小人定不負大人使命!”
【擁護值+3】
陳雲州挑了挑眉,這個係統倒是好東西,不光是可以攢錢買快樂肥宅水,而且還可以判斷一個人是真心還是假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