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辨認出奧古斯都倒是不難,現在不是起義時期四處流亡躲藏的時代,奧古斯都早就不帶著他那副易容納米麵具出行了。皇帝認為,他走在自己統治的土地上不必掩人耳目。
沒人認為的皇帝會在這個時候來這窮困潦倒的小地方,他本該坐在精致華美的椅子上品茶,與政客和官僚虛與委蛇。
在福米加人的眼裡,似乎已經不是一個剛剛建立的新政權了,而是一個擁有強大軍隊的真正帝國。蒙斯克家族也不是一個新興的皇族,他們仿佛已經統治帝國許多年。…
“難民安置地畢竟不是長久之計,這裡的人歸根結底還是不信任我們。”凱瑞甘說:“況且,城裡有許多工作,乾一段時間吃的了苦的人就能有出路。”
“這是人之常情。”奧古斯都知道人性是複雜的,即使是在過去的克哈,反對蒙斯克家族的人也不少。在邊緣世界求生的人大多不相信政府和軍隊,因為他們已經在這身上吃夠了苦頭:
“但這也很好,帝國就該由那些相信自己雙手的人建立。”
隨著帝國版圖的擴張,福米加在星際航運線上的地位也會越來越高。在很久以前,水運帶來了貿易,而現在,星際行隊同樣帶來了繁榮。
而最難的,是在如此龐大的疆域上建立統一的製度,讓所有人都承認帝國的法製。
“沒人會懷疑,在您的統治下不會永遠地繁榮下去。”納魯德博士穿著一件打理得井井有條的黑色西裝,皮鞋擦得鋥亮。
每踏過街道的肮臟的泥濘和積水時,博士就不禁高高地卷起褲管小心翼翼地走過去。納魯德從不掩飾自己對此的厭棄,如果在塔桑尼斯,他絕對是天生的貴族。
除此之外,納魯德的確是個極具品味的紳士,他對自己的生活要求很高,對粗俗的泰凱斯之流總是嗤之以鼻。
“這是這個世界上最不需要懷疑的事情,博士。”泰凱斯·芬利沒有抽煙,反倒是在大嚼口香糖。這不是他戒了煙,而是手頭的錢又花完了。
“先生們,看看吧,這是帕夏總督用過的手杖,這是他用過的手巾,這艘他用過的木製煙鬥。還有,這是他的一截頭骨。”這時,一名正在擺攤的小孩子吸引了奧古斯都的注意。他可能有十一二歲,個子小身體倒也還結實。
丹尼斯的工廠裡不要這樣的童工,但那些做家具的木匠卻喜歡招收這樣的學徒。福米加的手藝多是這樣代代相傳。
他有一雙灰色的眼睛和淺色的頭發,那模樣讓奧古斯都想起了自己的侄兒瓦倫裡安。但那孩子現在已經搬進了克哈皇宮,現在作為阿克圖爾斯親王之子可謂受儘皇宮侍從的追捧。
“你在撒謊,這一準是你在垃圾堆裡撿來的,好來這兒糊弄人。”泰凱斯·芬利打量了幾眼,搖搖頭。你完全無法從那雙凶狠的藍眼睛裡看到半點同情。
“要我是你,我一準會跑的富人住的城區裡偷些有價值的東西,再賣給外麵的帝國軍軍官。”
“我們見不到軍人,他們也從不來這裡,大個子。”那個孩子穿著一件又臟又破的花格子襯衫,看樣子是完全不怕泰凱斯。
他的眼睛裡充滿了戒備。
這孩子說的不錯,帝國軍隊不允許進駐城市。雖然在酒吧、電影院和歌劇院裡也能見到休假的帝國軍士兵,但他們的駐地向來與居民區涇渭分明。…
“我告訴你門路。”泰凱斯自己就不是個好東西,他也從不會教人向善。
“泰凱斯,但凡跟人沾邊的事情你是一點也不乾。”奧古斯都走到泰凱斯身邊。
“父母呢,登記過戶口嗎?”
“......”那孩子隻是看了奧古斯都一會兒,也不說話:“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這是包巧克力,拿去吃吧。”納魯德博士遞給這孩子一塊包在方巾裡的黑巧克力。
“塔桑尼斯平它地產的,很值錢。”
“我是麥(Mai,官方小說進化中瓦倫裡安時代的帝國特工)。我全家人都死了,後來我一個個砍下了他們的頭。明白了嗎?那時候,整個樓裡的人都變成了那樣的怪物,他們每一個都想吃掉我。”這孩子說。
“那真是一場噩夢。”奧古斯都認真地看著他:
“為什麼不去的安置點,他們既為像你這樣的孩子提供住所和食物,還會想儘辦法讓你軍事教育。”
“我去過,後來又逃了出來,那裡都是像我這樣的人,我不喜歡。”麥一定很有個性,他的眼睛其實很漂亮,但也很危險。
“我認為,最關鍵的一點在於,為什麼這些怪物要追著你咬?孩子,也許是你身上有什麼誘人的味道吸引到了他們。”納魯德博士意味深長地說。
“你在尋找同類。”
“一個靈能者。”凱瑞甘說。
“嗨,小子,哪裡跑?”泰凱斯一把就抓住準備開溜的小孩。
“放開我!你這個壞蛋!”麥喊到。
“知道我是壞蛋就閉嘴。”泰凱斯自認為管教小孩子還是很有一套的:“小心我彈你小丁丁。”
“嗯......你等等。”奧古斯都還想要問他一些問題:
但緊接著,一名披著破舊紫色長袍的黑暗聖堂武士出現在奧古斯都的麵前,定睛一看,卻是消失已久的黑暗教長澤拉圖。
也隻有澤拉圖才能這樣來去自如。
“什麼風把您吹來了,澤拉圖教長。”凱瑞甘對此也是見怪不怪,理論上說,她算是澤拉圖的半個學生。
“你你你——”納魯德博士嚇了一大跳,麵如土色。
“你好......人類。”澤拉圖看了納魯德一眼。
奧古斯都也沒有得到澤拉圖正要找自己的消息。當然,黑暗教長要尋找某一個人,他是絕不會提前通知的。
“行吧,澤拉圖,你得先告訴我,你帶來的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