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如果你父親的人再謹慎一些,我們就不會有此一行。要是阿爾弗雷德船長這時候回得來,他一定活生生地撕碎了你。”
“馬後炮有什麼用?早分得清楚,我還站在這裡。”塔維斯是拎得清楚狀況的。
“要不是你父親的礦區爆出了異蟲感染和瘟疫,入不敷出,資金周轉大出問題,你也不至於鋌而走險。”格莉絲仿佛早已看透了一切,但直到現在才挑明。
“這就是為什麼我討厭心靈感應者。”塔維斯哼了一聲:“但現在不是爭吵的時候,當務之急是找救生艇逃生。任誰都看得出來,這幫烏合之眾根本不可能是正規軍的對手。”
塔維斯此刻正真真切切地看到阿克圖爾斯·蒙斯克的旗艦布塞法洛斯號的大和炮開火,湧動的烈焰隨即在頃刻間就吞沒了一艘籠罩在護盾立場中的奇美拉戰列巡航艦。那蓄能和發射時候的氣勢無比震撼人心,與之相比海盜戰艦裝備的舊時大和炮不過是火柴槍。
幾艘海盜主力艦調轉船頭想要阻擋布塞法洛斯號前進的步伐,但它們所有的炮火全都隻是落到了升起的綠色護盾力場上,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而布塞法洛斯號的還擊卻是一擊致命的,她的火力完全壓倒了任何一艘海盜船,就算是最宏偉的海盜主力艦在這艘帝國旗艦的麵前也無比脆弱。
而此刻,塔維斯腳下的這艘戰艦早已經完全癱瘓,大半的係統都停止了運行。在與奇美拉號“手槍射擊距離”之間的驚險角逐中,阿爾弗雷德船長的海盜主力艦已然敗下陣來。
不僅如此,這艘戰艦的許多區域都已經起火,蔓延開來的火勢大到難以撲救,熊熊大火將千瘡百孔的艦身照得通亮,場麵壯觀而駭人。
而奇美拉號的狀態實在是好上許多,自帝國艦隊出現的那一刻,她便已經脫離接舷戰準備逃離。
這個時候,這艘正在邁向死亡的凱莫瑞安海盜主力艦正無力地漂浮在深空之中,既無力抵抗,也無法逃離,隻消帝國艦隊的幾輪集火就會沉默。
“逃跑?”格莉絲似乎根本不害怕。
“不是逃,是投降。”塔維斯強調說:“我隻是一個不幸被海盜俘虜的商人,而凱莫瑞安聯合體駐奧古斯特格勒的外交大使一定會想儘辦法從帝國政府的手中救回不幸被俘的本國人。”
電光火石之間,塔維斯已經想好了退路,他沒必要跟一群令人不齒的海盜同生共死。自從帝國艦隊現身,塔維斯就不認為己方有任何獲勝的可能。
塔維斯之所以跟格莉絲這麼說,是相信以她的身份一定能在這種緊要關頭弄到最好的救生船。他得儘可能地躲遠點,因為在一艘海盜船的艦橋上被衝進來的帝國海軍陸戰隊俘虜完全是另一種性質的事情。
“那你快逃吧。”格莉絲看了他一眼,嘲弄地說:“可我還得留在這裡。”
“你瘋了嗎?”塔維斯驚訝地問。
“G港還有兩艘救生船......你得儘快。”格莉絲沒有理會他。
“......科爾家不會忘記你的恩情的。”塔維斯看了她一眼,意識到自己除此之外並不能再從這個神秘的女人身上獲得任何的幫助,但已經足夠了。
塔維斯踏出幾步,準備衝出哀嚎一片的艦橋,那個帝國親王阿克圖爾斯的全息影像終於開始說話了。
隨之響起的還有“我,蒙斯克”的曲子(I,Mengsk,自由之翼過場動畫繼承人音樂),據說它是一位塔桑尼斯音樂家為紀念奧古斯都大帝登基四周年創作的,慷慨激昂,震撼人心。
“我的兄弟可沒時間理會你們這夥豺狼。”親王那蒙斯克家族標誌性的冷灰色眼睛裡看不到一絲一毫的溫暖,冷酷而堅硬,就好像是他正對著一群死人在說話。
就在阿克圖爾斯?蒙斯克開口說話的時候,布塞法洛斯號再一次開火了,致命的激光炮組集火完全洞穿了一艘凱莫瑞安海盜主力艦的護甲。
像是被一記重錘砸爛的雞蛋殼,這艘不可一世的海盜戰艦轉眼間在一陣驚天動地的爆炸後便不再動彈,最終被一發龐大的太空魚雷埋葬,傾斜著、燃燒著,有如被熊熊烈火吞沒的樓宇。
就好像是地獄中的景象,沒有任何一艘海盜船能夠擋得住布塞法洛斯號的一輪齊射,而任憑海盜們任何抵抗也不能撼動她一分一毫。
整片星空都變成了恐怖的熔爐,到處都是恐怖的爆炸和燃燒的金屬,到處都是悲慘的殘骸與可悲屍體,這些鋼鐵巨獸好像是脆弱的布娃娃在帝國艦隊中被拋來拋去。
就如傳聞中的那樣,這是真正從戰爭的屍山血海中殺出來的狠角色,在對付他的敵人時,阿克圖爾斯·蒙斯克從未心慈手軟過。
塔維斯隻覺得手腳冰涼,嗓子眼裡發不出任何的聲音。在冰冷的天空中,他根本聽不到那些戰艦震耳欲聾的轟鳴,但看著戰艦一艘艘沉默是更可怕的一幅默劇。
他看到一艘由巨獸級戰列巡航艦改裝的奇美拉海盜戰艦絕望地想要躲過布塞法洛斯號的彈幕齊射,錯誤地準備強行進入躍遷狀態,但另外兩艘帝國米諾陶級追上被抓住了她。
像是被點燃的一束柴火,這艘奇美拉海盜戰艦轟鳴著沉沒了。
“我隻給你們這幫渣滓一次選擇的機會,投降不殺。”阿克圖爾斯親王停頓了片刻,好像是在等待回答。隨即,他再一次開口:
“動手吧,布雷澤將軍。”
說完,阿克圖爾斯親王就離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麵龐都籠罩在重型動力裝甲頭盔之下的帝國將軍。
“燒死他們。”布雷澤將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