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救我!”
“它們朝我來了!”
“醫療兵!”
阿道斯仰麵倒下的身軀上插滿了脊針,倒地後不久就死了。
丹尼爾的腹部有一個可怕的缺口,一枚長長的脊針齊根沒入裝甲之中。他呻吟了一會兒,很快沒了聲息。
歐內斯特的大腿處插著兩根脊針,側坐在地上一麵用手裡的高斯步槍射擊,一麵大叫著、艱難地向後挪動。
這嚇得住一群惡狗,但嚇不倒幾隻老虎。跳蟲像是地球上的迅猛龍,成群活動,狡詐而殘忍。
成群的跳蟲正向歐內斯特跑來,急不可耐地要把他撕碎。
他的兩名戰友立即跑過去幫他,但越過火車殘骸的海德拉刺蛇已經有七八隻,暴風驟雨般的脊針讓他們根本寸步難行。
米德爾布洛克又衝了上去,拖著歐內斯特的胳膊沒走幾步就被打倒在地。
“請求火力支援。”尹斯特爾的頭盔顯示屏上顯示143旅的攻城坦克已經架起,火力打擊群正在上線,於是立即上傳坐標。
“我們幫不了他,該死的,後退!”
說話的時候,又有人被打倒了,尹斯特爾的戰士接二連三地倒下。他們正在後退,而蟲群卻越來越近。
歐內斯特落在了後麵,在幾聲絕望的哭泣後,他轉眼間就被一擁而上的異蟲撲倒並活生生地扯成了幾片,肢體的殘骸被丟得到處都是,讓尹斯特爾想到了分食幼鹿的狼群。
遠比那恐怖得多。
隻有內心最堅定也最殘酷的戰士能夠對此處之泰然,那對尹斯特爾來說都太難了。
又有幾個人倒了下去,十幾隻跳蟲包圍了劫掠者威廉,很快就肢解了他。
禍不單行,掘進爪咯咯聲驟然響起,大批蟑螂從他們的左翼出現了,另一個連隊的兩個班瞬間就被淹沒了,現在直奔這裡而來。
“用穿甲彈!刺釘子彈對它們沒用,那是在撓癢癢。”尹斯特爾立即抽調人手抵擋那些蟑螂,但這下他們就更無法阻擋正麵的敵人。
雖然尹斯特爾的手底下大多是久經沙場的士兵,知道該怎麼做,但另一些人,讓他們愣著那裡,隻記得憑借本能機械式地射擊。
炮火支援終於到來了,爆炸在尹斯特爾麵前不遠處炸響,數百枚炙熱的鎢彈彈片自落點向外迸濺,迸發出耀眼的強光。大片大片的跳蟲和刺蛇被炸成了碎片,碎肉和破碎的甲殼不斷從空中落下,鮮紅的血液鋪滿地麵,濃稠得像是油。
他們的壓力頓時大減,尹斯特爾下令集中火力對付左翼的蟑螂,醫療兵們則立即抓住時機趕上去救人。
在戰場上,跟隨陸戰隊一起行動的醫療兵可是高危工作。經驗老道的異蟲和星靈的部隊都會優先解決她們,就像他們會選擇優先乾掉爆蟲和機械哨兵那樣。
地球人的優良傳統多少還是得到了一些繼承,帝國軍中的醫療兵大都是女性,這大概是陸戰隊總部做得最正確的事情。
尹斯特爾還有時間確認傷亡情況,令他心痛的是,僅僅幾分鐘的時間他們就損失了三分之一的人手,並且基本都是刺蛇的脊針所造成的。
他們離開自己的家鄉,跨越幾百光年,就為了死在這裡。
即使能夠活著回到最後,戰爭也會在這些人的身上留下永遠的烙印,很多退役的軍人至今仍然保持著隨時作戰的機警,蟲群如同夢魔般揮之不去。
當尹斯特爾的部隊返回後方休整的時候,人員就會得到補充,到時他的手下就會多出更多的新麵孔,其中的許多人都會像今天這樣死去。
一次又一次。
“長官,我還能繼續戰鬥。”林雖然這麼說著,疼得直抽泣。他那拉聳的一隻胳膊恐怕已經不能再繼續戰鬥下去了,上麵令人心驚膽戰地插著五六個脊針,有的甚至幾乎貫穿而出。
“我想他必須被截肢。”正在打開納米醫療包的一名醫療兵對尹斯特爾說。
“我們能為他找到更好的。”尹斯特爾立即說。悄悄地說,尹斯特爾喜歡這個姑娘,但她不買賬。
對於林而言戰爭已經結束了,他將被送往海文或者是泰拉多爾接受更好的治療,遠離這噩夢般的戰場。
話音剛落,一枚炮彈就落在了不遠處的地方,泥土如柱般湧起又落下。
“看準了打,您這瞎眼的笨蛋!”醫療兵一邊忙於手頭的工作,一邊說。
醫療兵有時是慈母,有時候卻是暴躁的獅子,有時恰好介於這兩者之間。
“小心,坑道蟲正在靠近!”頻道裡忽然有人大喊起來。
尹斯特爾立即循聲望去,隻見一隻頭顱都覆蓋著金屬的怪蟲正破土而出:“不,是我們的坑道蟲。”
一批一批半機械塞布羅斯異蟲出現了,立即與耶夢加得蟲群戰作一團。這些異蟲的陣勢相較之下極有章法,儼然如排兵布陣的軍隊。
顯而易見,塞伯魯斯之主正注視著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