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一向好脾氣的吳氏,也對傅長宛所做之事深惡痛絕。可又一想長宜和她是親姊妹,又把抱怨的話吞了下去,臉上的笑有些勉強。
吳氏怕長宜多心,便把話題岔開了,說到傅長容的親事上:“……母親替六妹妹定下了盛家的三哥兒,比六妹妹年長了幾歲,看上去倒是個沉穩的,祖母也很滿意。”
盛家是大伯母的外家,本來盛氏就有親上加親的打算,如今又攤上了這樣的事,在外麵也不好說人家,傅老夫人就沒有再插手。
盛家祖上雖是商賈,但從盛太爺這一脈開始棄商從文,盛大爺考中了舉人,這位盛三郎和傅長憲一樣都過了童試,身上也算有功名,倒也不失為一門好親事。
“……母親拘了六妹妹在家中繡花,她讓我給你帶了個荷包,說是送給小外甥的。”
是個金魚形狀的荷包,針腳繡的歪歪扭扭的,長宜不由失笑,搖頭道:“看來大伯母拘六妹妹繡花還是有效用的,比從前長進多了。”
永城侯夫人和徠大太太過來看長宜,吳氏見狀退了出去。
乳娘剛喂了奶,把天賜抱了過來。眾人圍繞著他,男孩兒卻皺了皺鼻子,閉上眼睛又睡著了,小腦袋枕在大紅色的包被上,實在是乖巧極了。
跟著黃夫人一塊過來的林氏卻盯著長宜看了許久,長宜見她麵生,問了黃夫人才知道林氏和趙王府的繼王妃是表姊妹,京衛指揮使司經曆俞嗣顯的夫人。
林氏打量著長宜,臉上似笑非笑的。長宜看出她笑容裡分明帶著不屑,她也懶得搭理。
林氏討了個沒趣,坐了一會就從隨安堂出來了,打著扇和身邊的丫頭說:“……果然和傅姨娘是親姊妹,一樣的小家子氣。”
說到傅姨娘林氏更是嫌惡,“一個身份低賤的妾室,竟還妄想翻到表姐的頭上,瞧著也就這點狐媚子的功夫,不是說傅家書香門第,怎麼會教養出這樣的女兒來。”
丫頭笑著接過話道:“這位徐四太太可是個厲害的。”
林氏斜睨了她一眼,道:“這話怎麼說。”
丫頭低聲道:“徐四太太和徐四爺成親一年多,聽說院子裡乾淨的連個通房都沒有,徐大人隻要回來,都是歇在四太太房中,就連四太太孕中也是如此。”
林氏冷哼了一聲,”看來她們姊妹二人還都是有些本事的,一個個的把男人們勾的神魂顛倒。”
林氏本以為這裡沒人,穿過回廊卻看到徐家三太太的身影,一時臉上的笑容都僵住了。也不知她和丫頭說的話被聽去了多少。
鄭蘭齋也沒想到在廡廊下竟然聽到這樣一番言論,她是見過林氏的,俞家祖上和徐家沾親,隻是這些年關係淡了,兩家不大來往。
林氏笑著和鄭蘭齋寒暄了兩句,鄭蘭齋笑了笑道:“剛才我聽妹妹說傅姨娘,可是四弟妹的姊妹……給人做了妾?”
林氏一聽臉漲的通紅,看樣子她剛才說的話全被聽了去,但鄭氏這樣問她,難道是不知道傅家把女兒送到王府的事?
她尷尬的笑了笑,道:“是啊,誰承想傅家書香門第,也會把女兒送去做妾,真是想不明白的事。”
鄭蘭齋望著牆角的墨竹,揚了揚嘴角說:“到底是個門路。”她輕聲笑了一下,沒再說什麼。
林氏差點以為自個兒聽錯了,望著鄭氏走遠的身影,卻突然明白了什麼,看樣子三太太和四太太的關係不大好呀,如此她大可放心,這話定然不會傳到傅氏耳中了。
因著來的大都是女賓,徐衍一早就避去了熙春堂,梁灃得了一罐好茶葉,特地過來找他品茶。
中間徐衍出去了一趟,回來的時候臉色就有些陰寒,梁灃就說他:“大白天的撞了鬼了,發生了什麼?”
徐衍坐回椅子上,閉了閉眼睛,突然問梁灃:“我記得你手下有個經曆姓俞。”
粱灃正在喝茶,想了好大一會才想起來是有這麼個人,“好像叫什麼顯,聽說和趙王是連襟,不過也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你怎麼想起來問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