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名吧。”薑予安語氣隨意,“不用在意”。
原相離點頭,便沒有再看,他問:“還想繼續在這艘船上玩嗎?”
薑予安:“嗯,還有些事沒處理。”
原相離:“注意安全。”
原相離從海中獲救後,失去了部分記憶。他腦子裡像有一扇幽深的門,將海底發生的事鎖在其中。
他嘗試過找回記憶,催眠他的心理醫生差點精神崩潰,後來,原相離再也沒有嘗試過。
他從來不去臨海的地方,他有一種奇怪的預感,如果重回大海,他將不再是他。薑予安去海邊玩,比去任何地方都令他擔心。
“我很安全,該注意的是彆人。”薑予安道。
原相離忍不住笑,雖然是這樣,但他始終無法安心。像有一根無形的線,牽扯著他的情緒。
這種緊密的聯係,仿佛紮進血肉,生根發芽,讓他固守自我,而不是成為其他存在。
“大黃很想你,每天都在你的房間睡,等你回來,它一定很高興。”原相離說。
“我會儘快回來。”薑予安說完,掛斷電話。
塞爾托斯似乎注意到了這邊的談話,向這個方向望來,他戴著麵具,看不出表情。
“明光會叫我來,就是為了看這些?”薑予安看向林啟鳴,如果隻是為了參加宴會,未免可笑。
“薑導不妨再等等,宴會不止一天,每天的主題都不一樣。”林啟鳴說,明光會引薑予安過來,自然不是為了讓他旅遊,其實還有合作意向。
薑予安的能力太特彆了,這種群體提升,前所未有的強大。如果不能掌控他,就隻能毀滅。
林啟鳴並沒有要和薑予安說合作的事,哪怕他沒有私心,也知道薑予安不可能同意。
除非能向如願佛許願,掠奪薑予安的能力。
但這次,需要付出什麼代價呢?那必定是龐大的、無法估量的代價,需要獻祭無數人,而且不一定能成功。
林文傑曾經許過願,結果一目了然,邪神並沒有信譽可言,也不在意信徒死活。
這艘船從駛離港口的那刻,就隻剩一個目的——讓薑予安死無葬身之地。
薑予安隨意應了一聲,興趣缺缺。
舞池一直開放著,有人邀請他跳舞,薑予安冷冷掃過去,對方就自行離開了。
林璨去舞池中跳了幾場舞,大約是探聽消息去了,很快回來,坐在他對麵,問:“薑導,我剛剛好像看到林啟鳴了,他來過嗎?”
“說了些廢話。”薑予安已經在林啟鳴那裡留了一縷神識,晚上可以順著神識找過去。
“要是能知道他晚上在哪個房間就好了……”
林璨上船就是為了找林啟鳴問出真相,林文傑找邪神許願,她不信林啟鳴對兒L子的異常一無所知。
薑予安:“我知道。”
林璨眼睛驟然亮起:“那我能跟您一起去找他嗎?
”
不遠處,看到這一幕的金發少年終於忍不住了,向林璨走去:“美麗的女士,我能邀請你跳一支舞嗎?”
他聲音非常好聽,清澈悅耳,是傳統的西方長相,金發碧眼,五官立體,性格有些靦腆,不敢直視林璨的眼睛,從耳尖紅到脖子。
林璨說著正事,沒空理會少年人熾烈的心意,直接拒絕:“不好意思,我沒有時間。”
她甚至沒有多看對方一眼,連長相都沒有看清。
金發少年神色驟然黯淡下來,他看了眼薑予安,更加沮喪,垂頭喪氣離開。
“艾倫,彆灰心,我敢保證他們不是一對情侶,更像是上下級關係。”同伴安慰道。
“真的嗎?”艾倫瞬間恢複過來。
“林真的不喜歡她的同伴嗎?”
那個年輕的亞洲男人,實在讓人難以忽略。他哪怕長得不錯,也覺得自己毫無勝算。
“那不是戀人會有的眼神,是敬畏、信任。”
“艾倫,聽著,你還有希望。”
“向她展示你的出色之處,下一次邀約,她就不會再拒絕你了。”同伴鼓勵道。
“好。”艾倫與侍者說了自己的意願,很快,舞台上多了一架鋼琴。
“歡迎艾倫為我們帶來鋼琴曲——”侍者道。
整個舞會十分自由,一直有人上台,但能從塞爾托斯那裡獲得珍貴獎勵的人很少。
隻有足夠獨特、足夠出色的人才能得到昂貴的寶石、珍珠,普通表演獲贈的禮物成色漂亮,但價值顯然遠遠不如林璨得到的金色珍珠。
鋼琴曲緩緩響起,一開始有些生澀,艾倫緊張極了,一想到台下林璨在看著,那位來自東方、珍珠一樣漂亮又獨特的小姐……他的心就雀躍起來。
艾倫彈奏的是上個世紀一位作曲家創作的《大海奏鳴曲》,前奏溫柔悠長,讓人想到海浪靜靜拍打沙灘。他輕輕開口,唱起後人填上的詞曲:
“Whydoesthesungoonshining……”
太陽為何依舊照耀
“Whydoesthesearushtoshore……”
海浪為何拍打岩岸
他低吟淺唱,清澈嗓音有著無與倫比的穿透力和磁性,還有一種未知的憂傷,即使麵向大海,也無法訴儘。
琴曲溫柔而悵惘,伴隨著他的歌唱,整個會場漸漸安靜下來,他的歌聲從船上飄遠,伴隨著海上的夜空,靜謐而幽遠。
如果說他以前的演唱已經十分出眾,今晚在情緒的加持下,更是登峰造極。
他們之間隔著遙遠的海,隔著陌生的、截然不同的文明,但他仍然想走近她。
哪怕有些失意,他仍然沒有放棄。
少年人的怦然心動,起伏的心緒如同海浪,伴隨著美妙的音符,娓娓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