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壇下連接的大腦?也燒了。
塞爾托斯還沒徹底被消磨,看到這一幕,有種極致憤怒之後的無力感,但他在薑予安麵前,已經毫無反抗之力。哪怕不獻祭,也會死在他的劍下。
塞爾托斯的血肉從血管通道之中湧向邪神軀體,靈魂化作人身蛇尾的少年虛影推開那扇光門,重歸神的懷抱。
原相離看向祭壇,無意與屍牆之中的自己對視,透過這麵屍牆,他好像看到了另一個自己的虛影,兩相對視,有種莫名的心悸。
小章魚似有所覺,重新和他融合,原相離窺見了邪神大腦之中的光門,生出一種強烈的不安。
那扇門開始顫動,一個又一個小光點從門後飛出,被包圍在邪神軀體外的藥師火點燃,在海中化為碧綠的光點,等其中的邪神氣息燃燒殆儘後,變成純淨的靈魂碎片。
“那是什麼?”原相離看著那些小光點。
薑予安卻沉默了一瞬,那應該是蘭蒂斯城的居民。有人在無儘重複的記憶裡生活,有人一次又一次崩潰,想尋求徹底的解脫。
那扇門可能是一個封印,將邪神的意識封印在內,進去之後會被邪神同化,出來的時候會受到記憶衝擊,同時會帶出一部分邪神的力量。
蘭蒂斯城的原相離將那些死於獻祭的人一點點拚湊起來,他們不再是邪神的一部分,一直堅持這種認知,真正改變了生命本質。
在蘭蒂斯城的時候,就連薑予安都無法判定他們究竟是邪神的腦漿,還是被原相離拚好的靈魂,又或者是記憶聚合的產物。
現在,可以確定他們都是單獨的個體,哪怕靈魂不全,也不是邪神的一部分。
但他們被邪神浸染的太深,全都打下了邪神的烙印,無法回歸正常世界,會將汙染帶出去,不得不留在城內。
當他們感知到門外有一種力量可以淨化這種烙印,就像飛蛾撲火一樣飛出來,迎接真正的終末。
並不是每個人都能飛到門外,有些人記憶殘缺得太嚴重,飛到一半就重歸浮光海,再次化為彩色的水滴,但浮光海之中忽然響起歌聲——
“我乘一葉雲舟揚起風帆”
“送我到遙遠的天之彼岸”
“當我重歸天際化為遊魚”
“會在每個夢境與你相遇……”
林皎的歌聲響起,攜著溫柔而強大的力量,托舉著那些無力飛出光門的殘破靈魂飛向希望所在之地。
從海中看這一幕,蔚為壯觀,從幽藍的海底升起無數散發著青綠色光點的螢火,等那些螢火升到海麵時,就變成散發著各色光芒的細小碎片,散入雲煙。
每一個困鎖已久的靈魂得到解脫,龐大的屍牆之中對應的那具屍體就會化為泡沫。那麵看不見儘頭的屍牆漸漸崩解,薑予安從中看見了許多熟悉的臉。
“孰知不向邊庭苦,縱死猶聞俠骨香”的周驥,送他皮卡丘燈籠的青衣仕女,送他糖葫蘆的手藝人,送他去孤兒院的人……他們的屍體一一消散,不再被困鎖記憶海,從此獲得了真正的自由。
原相離在屍牆中看到了最為熟悉的臉,眼睜睜看著他緩緩化成泡沫消散,心中劇痛,卻無力挽留。
林皎的歌聲漸漸變得飄忽不定,屬於他的石像介於一種將散未散的狀態,不知是不是困在浮光海中,還是力量耗儘。
薑予安從影子的空間把林璨找出來,直接灌了一些源自邪神的丹液,林璨睜開眼睛時,意識一片混沌,好像做了一場好壞參半的噩夢,渾渾噩噩,非常疲憊。
等她看見林皎屍體所化的石像,驟然清醒,向林皎撲去:“哥——”
林皎向她露出一個釋然的微笑,他第一次看到長大的妹妹,已經長得很高了,是個漂亮可愛的姑娘,哪怕他不在身邊,她也長得很好。
林皎想給她一個擁抱,讓她彆哭……他們短暫相擁了一瞬,林璨像擁住了一片輕盈的羽毛,下一秒,一切成空。
海上終於放晴,太陽已經出來了。
第一縷金輝映在海麵上,這場淨化到了尾聲,林皎是最後一個飛出的光點,他的靈魂碎片散發著明亮卻不刺眼的金光,消融在和煦的陽光中。
虛無縹緲的歌聲已經消失,但每一個聽到的人都殘留著一種錯覺,悠揚輕盈的旋律飄在天際,是風聲、是雨聲、是濤聲,永遠不會消失。
最後,海中隻剩一座原相離的石像,他掌心之中纏繞著一條人身蛇尾的小蛇,與光門凝結在一起,化作一扇古樸典雅的沉重石門。
邪神並未死去,隻是陷入了更深的沉寂。祂的意識本就沒有蘇醒,這次連軀殼都被薑予安燒光了,祭壇也被破壞,徹底失去供養,不知何時才能轉醒。
原相離作為浮光海的主人,無法脫離,他也無法判定脫離之後,外麵的原相離是否會消失,就隨著邪神沉寂,一起陷入長眠。
“他們的靈魂被淨化,重歸天地,不是徹底消失了,在人間輾轉之後,總有重入輪回的時候。”
“林皎有功德金光,也許很快就能和你相遇。”薑予安見原相離、林璨都是一副心如死灰的樣子,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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