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我會注意一下路人的長相,說不定就能發一筆橫財。”宋鐵豹解釋道。
“他們偷的財物很多?”薑予安問。
他本以為宋鐵豹之前遇到過那四人,沒想到隻是看到了通緝令。
“對,他們偷了不少黃金和珠寶,價值大概在三千萬以上。”宋鐵豹現在竟然覺得這筆錢不算很多了,不過是黃大師的六張符紙罷了。
“他們這個時候帶著鏟子去山裡,可能就是去挖贓物的。”
“跟上去看看。”薑予安想以他們為突破點,找些線索。
大橘貓舔了舔爪子,對那幾個小偷很感興趣,要是能抓到他們,不但能領懸賞,還能撿點寶貝。
*
那四人並沒有走在正常遊覽線路上,反而在樹林中穿行,行蹤漸漸隱沒在林中。
宋鐵豹有幾分追蹤的本事,但他手裡提著的東西太多了,如果想追上去,得先找個合適的地方紮帳篷。
“天快黑了,咱們先把帳篷紮好,再去找人。”
“山裡黑得快,到時候黑燈瞎火的,不方便。”
宋鐵豹提議道。
薑予安和大橘貓都沒有異議,很快宋鐵豹就選了一處背風的地方,紮上帳篷。
“今天晚上要下大雨,咱們快去快回,儘量待在帳篷裡,彆在野外逗留太久。”
“哪怕找不到他們,有這條消息,應該也有五萬賞金,今天沒白來。”宋鐵豹邊紮帳篷邊說話。
大橘貓原本在他周圍打哈欠,見宋鐵豹投身於紮帳篷大業,趁他不注意溜走了。
離開時,大橘貓鬼使神差般看了一下薑予安,恰好與薑予安對視,毛都差點嚇得炸起來。
它忽然理解了為什麼那四個搶劫犯看到薑予安的時候,一副見了鬼的樣子。
薑予安真的很有本領,讓人疑心,他的眼睛究竟能看到什麼,其他人在他眼裡是否有秘密。
隻是對視,薑予安沒有要阻止的意思。
大橘貓很快消失在樹林之中。
等宋鐵豹紮好帳篷,薑予安這才施施然提著一盞小燈,與宋鐵豹一起,去找搶劫犯。
這次,薑予安又點燃了尋蹤符。
經過他的完善,尋蹤符已經不會再出現上次那種意外了。不一定要血液,隻要是用從目標身上取下來的東西,沾染了氣息,就能找到對方。
薑予安從宋鐵豹身上摘了幾根貓毛,尋蹤符化成的紙鶴施施然飛起,向林中而去。
*
臨近山中古寺的某個僻靜之地,四人正在挖坑。為了緩解那種幽暗、恐懼的氣氛,他們又說起在山下遇到的人——
“他們長得那麼像,是不是雙胞胎兄弟?”
“很有可能是的。”
“他是來找人的嗎?”
“不會找到這裡來吧……”
“彆烏鴉嘴了,快點挖。”
“挖完咱們把錢分了,立刻下山,走得遠遠的,以後再也不來這個晦氣的地方。”
四人吭哧吭哧挖土,上方的樹枝上,一隻形似大雞腿的橘貓正在舔爪子,幽綠的眼睛緊緊盯著他們,仿佛在監工。
那四個人雖然是在挖金子,卻有種奇怪的恐懼,每一鏟都下得很輕,就好像他們挖的不是金子,而是一具屍體……大橘貓並不在意他們的恐懼,隻要底下真有金子就好。
“怎麼回事……那個人怎麼不見了?”
他們挖著挖著,發現了異常。
土坑裡還有帶血的泥土,但屍體不翼而飛。
金子被埋的很深,這個地點十分隱蔽。如果沒有發生意外,一輩子都不會有人發現這裡。
但是,正因為這裡太隱蔽太合適,也被其他人盯上,用來毀屍滅跡。
有人在他們掩埋金子的正上方,埋了一具屍體。他們想把金子挖出來,就必須先挖出屍體。
如果有選擇,誰都不想在晚上做這種晦氣的事。但被抓住的那一個同夥已經將他們出賣,分錢跑路這件事耽誤不得。
“屍體怎麼不見了?”
“難道那個殺人凶手發現我們藏在附近?”
老大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凶手是否發現了他們的痕跡,把屍體和金子一起轉移走了?
當時,四人埋完金子之後,為了確認地方是安全的,便藏在樹叢裡,用望遠鏡看著這個方向。
正因為這個謹慎的習慣,他們才恰好目擊了對方行凶、埋屍的全過程。
“快挖,快點挖!”
“看金子還在不在!”
老大一聲令下,身先士卒,大力掄起鋤頭,狠狠往下挖。
其他三人擔心金子不見了,也開始瘋狂刨坑。
這一刻,他們都在心裡瘋狂祈禱。
哪怕是那具屍體自己從坑裡爬出來跑了,也比凶手把金子一起挖走要強啊!
“你們在挖什麼?”
冰冷的男聲從身後響起。
老大緩緩轉頭,看到了那張如同夢魘的臉——
眉目清雋,輪廓精致,神色陰鬱,眼瞳幽冷。
那時,他舉著望遠鏡,親眼看著那具死不瞑目的屍體躺在坑裡,仰頭望著天際。
那雙眼睛中藏著無儘的不甘,又好像遊離在塵世之外,觀察著所有人。
凶手把屍體翻過來,正臉朝下,血肉模糊的後腦勺朝上,再鏟起泥土,一鏟一鏟蓋上去。
屍體上睜開的眼睛,幾乎成了老大的夢魘。他這幾天一直沒有睡好,眼睛一閉上,就能看見屍體注視著他的樣子。
“不是我們害的你!!!”
老大的聲音一瞬間變得十分尖細,他軟倒在地,神色慘白,渾身止不住發顫。
“冤有頭債有主,誰殺的你,你去殺誰。”
“我們隻是搶劫,沒殺人啊……”
薑予安又複述了一遍他的問題:
“你們在挖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