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開門做生意的嗎!
我站在原地轉了兩圈,還是有些不敢相信這個事實,從開頭進來的時候我還抱著一些希望,覺得“見青山”會開門的,結果現實給了我一巴掌。
還好我吃了早飯,不然還得餓肚子。
可這邊怎麼看怎麼空蕩,十來米遠處的一家不知道開什麼的店開了門,出來一個搬著凳子坐下的老奶奶,她正看著我,眼神帶著一些好奇,我衝她笑了笑,乾脆走過去,在她麵前蹲下。
老奶奶的眼睛有些渾濁,她的臉上也布了很多皺紋,還有一些老年斑,但整個人看起來是很乾淨的,她靜靜地看著我,唇邊帶著點點的笑容。
我問:“奶奶,您知道這家店幾點開門嗎?”
她卻搖了搖頭,指了指自己的嘴巴,隨後做了個我看不懂的手語。
這讓我一愣。
她是個聾啞人,聽不見我說話,自己也說不了。
可是手語是我沒涉及到過的區域,除非在我麵前跳《感恩的心》,這樣我能對上歌詞。
老奶奶已經停下了所有的動作,依舊是靜靜地望著我。
我朝她點了點頭,又說了聲她聽不見的“謝謝”,才又站起來,掏出了手機,點開了跟孟輕搖的短信聊天框。
要不要問問她呢?
就在這麼想著的時候,我的肩膀被輕輕拍了一下,一轉頭就看見老奶奶衝我笑著,她的牙齒已經沒了幾顆,因為笑起來皺紋也堆了起來,她指了指旁邊她新搬出來的一個板凳。
這個意思我知道,是讓我坐下。
我想了想,在我的心口用雙手比了心的形狀,來表示我的感謝。
老奶奶又笑起來,模樣慈祥。
看得我想給她來一套《感恩的心》了,反正從小學到中學再到大學,學校都有這首歌的手語表演,屬實是刻進了我的dna。
但這個想法被我壓製了下來,老實地在凳子上坐下。
柳條巷像是還在沉睡,風聲都靜靜的,今天的天氣也不錯,這個點陽光傾灑,房簷上還站了幾隻鳥在嘰嘰喳喳。
我垂著頭,再次看著跟孟輕搖的短信對話框。
不知道“見青山”什麼時候開門,繼續這樣等下去顯然不是辦法,但我是發短信還是打電話呢?如果孟輕搖還在睡覺呢?這樣的行為會不會是一種打擾?如果是的話,那我在孟輕搖的心裡會不會扣分?
我的問題有些多,可是我必須謹慎,否則要是到頭來還不如鬱問杉的話……
不,我不允許。
我還是給孟輕搖發個短信吧,她要是短時間沒回複,我再給她打電話,這樣也不會太突兀。
於是我編輯了一下消息,發了條過去:【輕搖姐姐,請問店裡一般幾點開門啊?】
令我意外的是,孟輕搖秒回:【十一點。】
還有一個小時。
我呼出一口氣,好難得等。
剛這麼想著,孟輕搖的短信又過來了:【到了?】
機會來了。
【到了,正在對麵坐著。】
這條短信發過去,就跟消失了一樣,五分鐘內我都沒收到回信,但一想到昨晚孟輕搖對我的那些話,我覺得她應該不至於讓我在這乾等著,或許就在趕來的路上了也說不定。
這是一種直覺。
我捏著手機,看向旁邊的老奶奶,她在剛剛給自己換成了躺椅,正舒舒服服地躺在上麵,望著房簷上的鳥,臉上還帶著微微的笑容。
我也跟著望過去。
碧藍的天空下,幾隻鳥歡快地叫著,其中兩隻還在打鬨,一下飛起來,你追我趕。
有一隻還飛到了右邊,我的視線隨著它過去。
剛好看見“見青山”的二樓的窗戶被推開。
窗戶是兩扇木質的,被推開以後,露出了推開它們的人的臉。
是孟輕搖。
比起昨晚見到的孟輕搖,此刻見到的她是有些區彆的,起碼她的美貌也在自然的光亮下,更加清晰,而且她現在都沒戴帽子了,我看見她及肩的發尾在隨風搖曳。
還是碧藍的天空為背景,她仿佛被鍍上了一層天然的濾鏡。
她穿著一件吊帶的黑色背心,露出了骨感十足的肩頭和線條優美的手臂,以及修長白皙的脖頸,她的雙肘撐在窗簷,腦袋微偏,朝我看了過來。
我沒動,也隻是看著她。
她就住在樓上,又讓我有些意外,不過想想也是,這條街本來也不是個正兒八經的商業街,住房偏多。
我身旁在這時候傳來了動靜,又從門口出來了一個人,正是昨晚的那個女孩,她見到我還愣了一下,我也愣了一下。
該不會在我旁邊的就是昨晚因為生氣要喝像爆檸檬的奶奶吧?
這也太出乎人意料了。
女孩沒跟我有什麼交流,走到老奶奶麵前,用手語跟老奶奶對話了起來,我還是看不懂,但跟我也沒什麼關係,我再次看向“見青山”的二樓。
窗戶沒關,但孟輕搖沒在了。
沒兩秒,門開了。
孟輕搖站在門口,喊我的名字:“遲渡。”
我站起來。
“過來吧。”孟輕搖把自己的頭發往後彆了一下,“簽合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