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水被嚇了一跳,周澤期的力氣好大,都把他直接拎起來了。
“我要回去。”奚水手裡捏著鑰匙,小聲說道。
周澤期“嗯”了聲,但擋在奚水身前沒動,奚水後背靠著門,在太陽底下冒出來的熱汗已經乾了,現在是冷汗,周澤期真凶。
奚水偷偷抬眼,去打量周澤期的房子。
比他住的要大兩倍,客廳格外空曠寬闊,深灰色的沙發,深灰色的窗簾,客廳外的大陽台,隔壁就是他的家。
“你回去做什麼?”周澤期耷著眼皮,嗓音有些懶,“你說要和我談戀愛,你不想多和我在一起嗎?”
奚水不知道哇!
他不知道怎麼談戀愛。
那周澤期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想啊。”奚水點頭。
“那你還要回去?”
“回去睡午覺。”
“你家隻有一個臥室,你和他們幾個睡一塊兒?”
“不然呢?”
周澤期往後退一步,和奚水拉開了點兒距離,“我家床比較大。”
“有多大?”
“很大。”
周澤期搬來之前,把周澤智留下來的那些破爛兒都換了一遍,現在的床是定製的,兩米多寬,近三米長,床不高,地上鋪著地毯,哪怕是直接從床上滾到床下也不會覺得痛。
奚水慢半拍,回味過來自己和周澤期的對話好像不太對勁,他又往門上貼了貼,“我是不會和你睡覺的哦。”
“......”
周澤期,確實,還沒想那麼遠。
他更加期望可以撫摸小天鵝的羽毛,看他身在舞台中心光芒萬丈的樣子,哪怕是此刻,他也仍然覺得要與奚水慢慢來,奚水好像什麼都不懂。
結果,奚水直接就給他當頭一擊。
情到濃時,水到渠成,睡不睡也不由奚水說了算。
“那我想你在這裡陪著我,不行?”
這當然是行的。
奚水也想——想趁機偷他一個吻。
周澤期從臥室拿了一雙新的拖鞋出來,蹲在奚水身前,“你穿多大的鞋?”
奚水剛剛被周澤期這一下拽懵了,還沒回過神,他低著頭,“42。”
“我這是46的,你將就一下,要是介意,以後你可以把你自己的帶過來穿。”周澤期把拖鞋放在他腳邊,他一站起來,就擋住了落地窗照在奚水眼裡的光。
奚水把帆布鞋鞋帶解開,他愛乾淨,鞋幫鞋帶都十分乾淨,穿淺色的襪子,他把腳塞進拖鞋裡,踩了踩,“哎呀,大了。”
周澤期笑了聲。
“你要不要喝什麼?我家什麼飲料汽水都有。”
奚水穿著大了幾碼的拖鞋跟在周澤期後邊走進廚房,
他是喜歡喝冰汽水的,特彆是心情不好的時候,不僅喜歡冰汽水,還要吃蛋糕吃炸雞,但現在他心情很好,所以......
“我要咖啡,不加糖!”奚水一點都不客氣。
周澤期沒說他要求多,打開冰箱,巡視一周,從裡邊抽了兩條冷萃,“會很苦。”
“我喜歡苦的。”
周澤期又在台上拿了一個新的杯子,正要將咖啡液倒進去的時候,一隻白淨的手按在了他的手背上,奚水輕聲道:“不用新的杯子,你的呢?我不嫌棄你。”
之前在京體操場,周澤期以為自己嫌棄他,現在奚水要糾正周澤期的想法。
廚房明亮的光落在奚水的眸中,更顯得他眸子晶亮清澈。
周澤期收回視線,繼續往杯子裡倒咖啡液,“但我也要喝水,以後這個水杯就歸你了。”
“加冰?”
“加。”
製冰機一直在工作,周澤期將咖啡推到奚水麵前,奚水站在旁邊,捧著杯子喝了一大口,好爽。
見他開心,周澤期眼裡也漫出淺淺的笑意。
周澤期外號叫周閻王,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情緒不外露,笑也是不笑,不笑也是笑,所以根本沒法料到他對你說的話到底是怎麼個意思。
另外就是他很瘋,也自我,用吳豐翼他們的話來說,是自由,是灑脫。
他想轉係就轉,不在乎他高考700分的成績,不顧院長的挽留,到了體院覺得他們的課無聊,一年修了兩年的學分,剩下時間被他又修了一個專業,期間還被校遊泳隊教練逮著去全國大學生遊泳比賽拿到了第一名。
周澤期要麼不做,要麼就做到最好,某種層麵上來說,他和奚水是一樣的人,隻是奚水隻專注於芭蕾舞。
奚水將咖啡喝到見底,見周澤期還在盯著自己看,那眼神,怪可怕的。
奚水以為周澤期是嫌自己沒喝乾淨,浪費。
他捧著杯子,把頭昂起來,使勁往嘴裡倒。
真沒了。
一隻手伸過來拿走了奚水手裡的杯子,“喝完了還在這兒喝什麼?還要不要?”
“不要了。”奚水搖頭。
周澤期很自然就牽起了奚水的手朝外走,“我去洗澡,我把電視打開,你想看什麼就看,想睡覺可以去臥室,也可以在沙發。”
奚水覺得周澤期的手還是很燙。
“體育生的體溫都這麼高嗎?”
話一出口,周澤期回頭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