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澤期哼笑一聲,“喜歡榴蓮?”
奚水點頭。
“那你親我一下。”
大庭廣眾之下,土地爺管轄範圍內,奚水的臉“騰”一下就紅透了。
奚水臉皮薄,周澤期也就逗逗他,把蛋糕塞到他懷裡,“吃去吧。”
奚水剛想說謝謝,就聽見周澤期又說道:“吃了彆和我說話。”
“啊,為什麼?”奚水不明白。
吳豐翼在一旁幫忙說:“老周不喜歡榴蓮。”
奚水捧著蛋糕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他小心翼翼地說道:“好吧,那等會我坐你的車。”他對吳豐翼說。
吳豐翼立馬拒絕了,“彆,我不要你坐我的車。”老周非在後頭開車撞爛他的車屁股不可。
奚水去看其他人,大家紛紛拒絕了他。準確來說,他們不是拒絕奚水,他們是拒絕老周他對象。
於是,奚水隻能重新指望周澤期。
“我有說不讓你上我車嗎?”周澤期氣樂了。
沒說。
奚水捧著蛋糕和林小金一起蹲在馬路邊去吃了。
林小金拿的是一塊奧利奧的千層。
“我吃一口你的。”林小金把自己也遞過去給奚水。
奚水低頭直接一口咬在奧利奧千層上麵。
吳豐翼在不遠處看著,看了會兒,他扭頭對周澤期說道:“老周,他倆好像傻子啊。”
周澤期差點就點頭了。
“說誰傻子呢?”
吃完蛋糕,準備出發去土地廟。
奚水一身的榴蓮味兒,他和林小金一塊兒走,牢記周澤期對他說過的話。
吳豐翼看了他倆一會兒,走過去攬住林小金的肩膀往前走,“金金呐,走,哥哥帶你去看野花。”
奚水順理成章地落了單。
這坡很陡,一眼看不到儘頭,仿佛在引他們走進另外一個奇妙世界。
周澤期腳步慢下來,和奚水並排。
奚水拎著水壺,停下來喝了一大口,咽下去後,忍不住問周澤期,“你不是不喜歡榴蓮嗎?”
周澤期的瞳孔裡倒映著奚水身後的茂密森林,他一笑:“我是不喜歡榴蓮,但我喜歡你。”
他們落了眾人更加遠的距離。
奚水往上看了眼,他顯得有些無措,“這兩者有什麼關聯嗎?”
周澤期對待奚水時,仿佛有用不儘的耐心,“當然有,”他傾身,鼻尖抵著奚水的鼻尖,“我如果不喜歡你,你如果在吃過榴蓮後與我這麼近說話,我就把你從這個山頂丟到對麵那個山頂。”
雖然知道是嚇自己的,但奚水還是露出了一絲驚慌的神色。
周澤期沒有漏掉奚水臉上出現的任何表情。
他不急不緩,繼續說:“不過既然我喜歡你,隨便你吃什麼,我都還是喜歡你,仍會做喜歡你的事情。”
“什什麼事情?”
周澤期偏頭,猝不及防在奚水唇上親了一下。
親完以後,周澤期牽住奚水的手,“走吧。”
奚水茫茫然然跟著周澤期繼續往上走,他心裡很亂,因為周澤期說喜歡他了。
周澤期喜歡他,嗎?
什麼是喜歡?
羊腸小徑,將山林一分為二,頭頂湛藍天際也被一分為二。
陽光從這道山林的裂痕中滲透而下,被繁盛巨樹的枝葉攪得不再完整,在狹窄山路落下一片斑駁光影。
奚水跟隨著周澤期的步伐,這個問題,比減肥還要難以思考,他累了。
簡單點。
如果周澤期喜歡自己的話,那他也會努力去喜歡周澤期的。
算禮尚往來吧-
半個小時以後,眾人氣喘籲籲到了土地廟前。
“廟呢?”
孟科文指著那不足膝蓋高的破爛廟宇,“這兒。”
三塊木板搭成一個門框,奚水彎下腰,往裡看去,發現裡頭有一樽小小的土地爺雕像,桌案香火一應俱全。
廟宇背後灌木茂盛濃密,幾乎快要埋住這座廟了。
如果不仔細看,還難以發現。
一群人圍著這座土地廟仔仔細細地看,沒發現有什麼特彆的。
奚水蹲在前邊,“這好像動漫裡那種小廟啊,下雨天會有龍貓在這裡躲雨,還會有公交車”
孟科文翻著自己收藏的那幾篇攻略,比對了會兒,“是它,就是它,”
林小金在他旁邊默默跟著唱:“我們的英雄小哪吒。”
空氣凝固了幾秒鐘。
孟科文:“你土不土?”
奚水和林小金對視了一眼,顯然,他倆是有共鳴的。
“是這座廟,本地人都說很靈,每年都會來供奉,聽說前年有幾個遊客,跑來在這廟上塗鴉,下山的時候全是摔下去的,等本地人來清理時,卻沒見到什麼塗鴉。”
“這麼邪門兒?”
“是神!”
“快快快,拜一拜。”
“我要拿奧運冠軍!”
“下半年我想找個女朋友!”
奚水在地上規規矩矩跪下,雙手合十,“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
於是周遭立馬鴉雀無聲。
幾隻白色的蝴蝶停在灌木叢的枝葉上輕扇著翅膀。
奚水在心底默念,
我希望,可以跳一輩子芭蕾舞。
這是奚水從小到大,每年生日都會許的願望,從未變過。
但現在,他還有一個願望。
我希望,讓周澤期慢點喜歡我,我怕我,跟不上。
還有還有,希望不要長胖啦!
好了。
奚水睜開眼睛,從地上站起來,他一轉身,卻看見周澤期靠在後邊一棵大樹樹乾上,眼神幽深地看著自己。
“許了什麼願?”周澤期問道。
奚水:“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他嘴裡還有淡淡的奶油味道,甜食熱量很高,等會要想辦法和周澤期接吻才行。
“”
吳豐翼他們還在許願,仿佛在心裡準備了一頁紙的願望,嘴裡嘰裡咕嚕個不停。
奚水走到周澤期旁邊,小聲問道:“你為什麼不許願?”
奚水:“你不信嗎?”
“我信,”周澤期垂眼看著奚水,抬手捏了捏對方冰涼的耳垂,“但我更信我自己。”
奚水疑惑地看著周澤期。
周澤期慢條斯理地說道:“心理作用罷了,很多東西,是要靠自己爭取的。”
他說完後,語氣微頓,“不管是想要完成的事情,還是想要得到的人。”
奚水避開周澤期幽暗的視線,盯著樹乾上複雜紋路一直看。
過了幾秒鐘,奚水還是沒忍住,他輕聲而又語氣小心:“你說的人,是我?”
周澤期沒有多做停頓,笑了聲,“對,是你。”
在周澤期回答之後,奚水便不再做聲了。
良久。
“在想什麼?”周澤期見奚水皺著眉,露出挺苦惱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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