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澤期差點沒拿穩手裡的玻璃杯,他意味深長地盯著奚水看了會兒,才緩緩坐下,“我沒這麼想,你想?”
奚水急忙否定,“我也沒這麼想。”
周澤期看著他,“說過,就是想過。”
奚水:“我脫口而出。”
“你不想?你為什麼不想?”周澤期一瞬不瞬地盯著奚水。
“!”
怎麼會把自己繞到死胡同?
奚水放下筷子,捏著勺子,小心翼翼喝了口湯,偷瞄了一眼周澤期,發現對方還在等待答案。
“我想,但也不是天天想,好像也不是,就有時候隻能想想,”奚水在椅子上挪了挪,“會屁股痛。”他紅著耳朵,小聲說道。
這個話題算是過去了。
奚水也是真的餓了,一大碗麵連麵帶湯吃得一乾二淨,他把碗順手洗了,摸著肚子,“我們出去散步吧,我帶你去看歌劇院。”
外麵的天灰蒙蒙的,雲層厚重陰沉得像是能隨時擠出一大片水來。
“天氣預報說沒有雨。”奚水再三確認後,和周澤期穿上了情侶裝,但為了以防萬一,還是拎了把傘,出門了。
奚水穿大衣很好看,他常年在練功房泡著,生命的三分之二重量都是芭蕾,骨子裡的高貴疏離無法令人忽視,加上身形也比大部分人要挺拔了,一米九二的身高,長得又是數一數二的帥氣,披麻袋都影響不了他的顏值,更彆提衣服還是奚水親自挑選。
周澤期牽著奚水的手,捏了捏他小拇指,“八/九萬的外套,說買就買?你哪來的錢?”
據周澤期所知,奚水每個月的零花錢是有限製的,紐洛的消費本就高得嚇人,他自己也要吃飯生活,一口氣買兩件......
奚水答道:“我每個月好多零花錢,我自己攢的,平時吃飯就是和藍蘭學姐一起吃啊,或者諾亞給我帶好吃的,花不了什麼錢。”
走了一段距離後,周澤期突然撞了撞奚水,“等我這次回去後,給你買套房。”
一般都是周澤期說什麼,奚水都說好,這次也是,他又“嗯”又點頭之後,才後知後覺周澤期說了什麼。
“你,我不要。”奚水甚至把手都從周澤期手裡縮了回去,藏進兜裡,“嗟來之食,我不要。”
周澤期微微蹙眉,“什麼亂七八糟的?”
他伸手去把奚水死死揣在兜裡的手又扯了出來,牽住,“我到時候寫一份申明,請律師公證,是我周澤期贈予你的,不管以後發生什麼,都是你的。”
奚水有些茫然,也有些不解,“我不用啊,等我畢業了,我可以回家住。”
而且,他爸媽隻有他,他什麼都不缺的。
周澤期的表情微微凝固了會兒,他不太確定,“回家住?”
奚水不太明白周澤期的不理解從何而來,他反問道:“不然呢?”
周澤期把人往自己這個方向拽了下,“你想清楚了再說,你沒斷奶?還是當我死了?”
奚水走了幾步,也想了會兒,他看著周澤期粲然一笑,“你想和我住你直說呀。”
奚水看了看左右前後,停下來,手按著周澤期的肩膀,貼著周澤期的耳朵,小聲說:“期期,早跟你說了的,克服害羞,克服害羞。”
周澤期有些後悔答應奚水和他一起出門散步,換個場景,換個地點,奚水一定得挨上一頓。
周澤期烏沉沉的眸子,沒什麼笑意地看了會兒奚水,他拽著奚水慢慢往前走,同時漫不經心地說:“誰說我隻想和你住?”
奚水表情一變,“那,你還想和誰住?”
“......”
周澤期:“不止想和你住,我想和你結婚。”
他似乎是很隨意地就這樣把這幾個字說出口了。
但,又像通知,像宣告,像懇請,像懇求
現在街上沒風,天上也沒有太陽,天氣森然,但奚水幾乎是立刻就感知到牽著自己的那隻手變得滾燙,連帶著讓他的手,他的臉,他的身體,也都一齊變得滾燙。
“你說什麼?”奚水震驚得停下腳步,“你也是這麼想的嗎?”
周澤期跟著他一起停下,歪了下頭,“也?”他尾音拖得長長的,穩穩抓住了重點。
奚水點頭,“因為我也是這麼想的,我和你談戀愛,肯定就要和你結婚的,我隻是還沒想好在什麼時間和你結婚。”
他說得很認真,不論是表情,還是語氣,奚水一直以來都是一個很認真的人。
周澤期喉間有些發緊,他說不出話來,他牽著奚水的手,手心出了很多汗。
奚水很開心,開心周澤期居然和自己是一樣的想法,“沒想到你這麼著急,那你等我去問問我媽媽,戒指要怎麼買,我向你求婚。”
“......”
周澤期眼圈有些紅,可能是紐洛的空氣太乾燥了,他將奚水摟進懷裡,啞聲道:“我去買戒指,我向你求婚。”
奚水抬眼看著灰蒙蒙的天際出現了幾片白,零星的幾片,逐漸越來越多,下雪了,“那我呢,我做什麼?”
“你愛我。”周澤期咬了一下奚水的臉。
奚水的手在周澤期後背攤開,手掌向上,接到了一片雪花,即刻就融化了,他嘀咕道:“我本來就愛你,笨蛋期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