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水抱著小籠包回到教室,他吃不了這麼多,自己吃了幾個,林小金吃了幾個,剩下的都分給其他同學了。
“這個包子好好吃啊,奚水你在哪兒買的啊?”前桌嚼吧嚼吧,滿臉洋溢著幸福。
奚水也說不出來具體是在哪兒買的,因為根本就不是他買的。
“彆人送我的。”奚水回答道。
這下連林小金的同桌也回過頭來了,“誰啊?喜歡你的人又給你買早餐啦?你不是從不收彆人送的東西嗎?”
幾個問句把奚水砸懵了,“是,我找他要的,他喂給我吃了一個,我覺得很好吃。”
“什麼!他喂你吃!”這次發出聲音的是林小金,他把手裡袋裝的冰豆漿都差點捏爆了。
林小金有些迷茫了。
“你認識新朋友了?”不止有些迷茫,還有億點點酸溜溜。
奚水忙搖頭,“不是新朋友,是周澤期。”
“周澤期?體育班那個?”林小金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你什麼時候和他關係這麼好了?”
奚水一直很有耐心的回答林小金的問題,“沒有關係好,就是在操場上碰見。”
這走勢怪不對勁的,但林小金又說不上來哪裡不對勁。
他隻能求助發小孟科文。
孟科文過了會兒才回:不咋樣。?
又是過了會兒才回複:你突然問老周乾嘛?怎麼,瞧上人家了?瞧上早說啊,不過我得提前給你打預防針,老周說過,大學以前不談戀愛,隻搞學習。
孟科文:你怎麼會這麼問?老周和這三個字沒一個沾邊的,不熱,沒心也沒腸,你就看他那死相,也不像是一個熱心腸的人啊,咋了,你到底咋了?
這次孟科文幾乎是秒回:奚水?國慶晚會那個奚水?-
老周認識他?啥時候的事兒啊?我沒聽說也沒看見啊-老周護食,除非關係特彆好的人,不然他一般不會給人分享自己的東西,他超級討厭彆人動他的東西,特彆反感,之前翅膀翻他桌子,兩人冷戰了三個月。
孟科文:沒聽說這回事兒啊。
那是鬼給奚水吃的嗎?
奚水吃完了早餐,看了今天的課表,低頭往外抽練習冊時,帶著掉了一個粉色的信封出來,林小金反應的速度比奚水還要快,他搶先一步彎腰從地上把粉色信封薅在了手裡。
“多半是情書。”林小金看了看信封外邊,遞給了奚水,“你自己看吧。”
淺粉色的信封,正麵印著一行英文,很輕易就能拆開,奚水拆得很熟練,這類情書,他從小拆到大。
他每次都會看完,家裡有專門的地方放這些,但除開這些,他也給不了什麼回應,現在考大學才是最重要的事情,而這個“你最可愛的甜甜小寶貝,啾咪”,奚水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
“我現在不談戀愛的。”奚水把情書放進書包裡。
林小金點點頭,“這是正確的,來,我給你看個東西。”
林小金掏出手機,打開相冊,奚水把腦袋乖乖伸過去看。
是一排男生,好多沒穿上衣,有的攬著肩,有的抱著手臂獨自站著,個子都很高。
“看什麼?”奚水沒反應過來。
林小金:“孟科文發給我的,我也給你分享分享,都有腹肌哎。”
奚水把腦袋縮回去,“我不喜歡看這些。”
“可你不是也想練出腹肌嗎?”林小金收好手機,“要不我幫你找孟科文?他們體育班搞這個比我們有經驗。”
“我隻是想想,而且我已經找人問過了,他說我隻要多吃肉就行了。”
“你找誰了?”
“周澤期。”
這是林小金在短短半個小時不到的時間裡從奚水口中第二次聽見這個名字,這兩人到底什麼時候攪和到一起的?關係好像特彆好的樣子,周澤期還讓奚水多吃肉。
但孟科文天天都和周澤期他們混在一起,怎麼會不知道周澤期已經和奚水親密無間到投喂奚水的地步了呢?太奇怪了,難道是地下那什麼東西?也不對啊,奚水說不戀愛的,更何況,按照奚水的性格,他要是談戀愛了,第一時間就會告訴自己。
林小金對此感到非常困惑。
要上課了,找個時間再好好問問-
下午是專業課,在綜合樓的練功房,隔壁是網球館。
奚水上課很認真,跳舞時,正麵朝著鏡子,哪怕現在天氣已經不算熱,甚至有些微微涼意,但汗水仍是順著臉頰流進脖子裡。
反複的前踢腿後踢腿,老師在一旁打著拍子,“基本功是最重要的,把地基打好了,你這棟樓,才修得起來,修起來,才穩得住!”
中場休息後,他們會跳一些比較常見難度也不會太高的曲目,或者自由練習。
奚水跳累了,盤腿坐在牆角,仰著頭往嘴裡倒水,他喝完,就站了起來,對林小金說:“我去趟洗手間。”
走廊筆直空曠,質地比較柔軟的舞蹈鞋落下去,也能聽見輕微的聲響。
三中不管課外活動如何豐富,橫豎脫離不了文化課,大部分時間,學生還是得乖乖呆在教學樓上課。
這個時間段出現在綜合樓的,基本都是特長生。
奚水弄好,伏在洗手台掬冷水衝臉時,聽見旁邊來了人,他抽了幾張粗糙的擦手紙把手擦乾,看都沒看來人,繞過對方就要出去。
“奚水。”
對方叫了他一聲。
認識?
奚水轉身看向對方,映入眼簾的先是男生臂膀上的肌肉,手背上的青筋,周澤期穿著背心,用擦手紙慢悠悠擦著手指上的水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