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死多了(1 / 2)

公主新婚快樂 乃兮 6732 字 2個月前

文/乃兮

“抓刺客——”

屋外傳來響動,知潼驚慌的聲音傳來:“殿下!殿下!”混亂的腳步聲裡夾雜著開門聲,惶恐下的“殿下”變得尖銳。

薑晏喬學過騎馬,沒學過武。

她一腳把被子踹過去,拿著順哥哥的劍,用儘力氣刺過去:“去死——”

金絲綢緞被褥被刺穿。她的劍穿過去,刺在刺客身上。對方眼眸發狠,長劍刺破被褥,壓著被褥刺向她。她猝然感受到異物穿過她身體。

她的劍卡在刺客身上,無法再進一步。刺客的劍貫穿她的胸膛。刺客拔,刺,再拔,再刺。她悶哼一聲,唇角溢出血腥味。她尚且沒有喘第二口氣,對方已在她身上留下三個洞。

血汩汩流出,浸潤她單薄衣衫。綢緞被麵貼到她身上,像穿衣落水一樣。

痛感全無,好似上天知道她痛苦了一次又一次,實在不舍得讓她再如此感知疼痛。

可要是上天真的不舍,為什麼不能讓她不再麵對死亡。

薑晏喬厭恨起了上天。很恨很恨,恨到她自覺惡毒。

門外帶來的一陣風讓她四肢無力,讓她渾身發冷。反而她流出的那些血滾燙,燙得她勾起了唇,直發笑。

淚珠肆無忌憚從臉上滾落,她知道自己在哭,卻也笑,笑得無聲又相當放肆。

片刻,知潼衝進門。一向來穩重的女官,被門檻辦到狠狠摔在地上,頭還轉向床鋪方向,發出破了嗓音的膽戰聲“殿下——”。

陷入深邃黑暗。

第八次重來。

薑晏喬坐在轎子裡,眼內全是轎簾。

她一動不動僵結在轎中。

轎子外有序的腳步聲,讓她知道自己在出宮路上,還沒到上馬點。她一直沒有把自己重來的事情說出來,也沒有把自己遇刺的事說出來。

剛開始重來沒說出來一切,是因為她哭得厲害,摸不清到底發生什麼事情,又怕沒證據鬨了人。萬一她活下來,她往後的日子能天天被人嘲笑。

多來幾次後,她已經不會去想被嘲笑的事。

她有機會可以開口和人說,也可以在家人禮上直接告狀。

但出事在公主府。她是公主府最大的主子,一切靠她自己難道不更快一些?興師動眾守著,嚇得人這次不動手,下回還是會動手。

但後果很明白。她死得依舊很快。

薑晏喬慢慢轉著頭。沉重的頭冠讓她轉動時如木頭傀儡。她對著側簾,透過側簾望向外麵知潼。

知潼在外間睡,她門口有人值守。

這名刺客可以隨意進出她屋子,說明要麼他武藝高強,門口的人無聲被他殺了,要麼有人引開了屋外的人。

他在公主府裡一定有幫手,這幫手的地位並不低。說不定那人不是幫手,而是他的主子。那這個人會是誰?整個公主府,或者整個京城,誰一定要她死,死在新婚日?

轎子停下,到達上馬點。有人將馬牽過來,謝南川上馬。

她不開口,謝南川一句話也不說。他按部就班,該是不想鬨出一點插曲。

她無聲去祭拜了謝家祖宗,無聲準備前往公主府。知潼又一次早關切她:“殿下,身體可有哪裡不舒服?”

薑晏喬盯著知潼,很快側頭看向逐漸西落的太陽。

逼近黃昏,到底還沒落下。日光尚且刺眼,讓她眼內出現黑色斑斑點點。

知潼的眼睛鼻子嘴,都是她見了十年的。薑晏喬現在竟真的無法分辨出知潼和彆人長相的區彆。她果然是開始病了吧。病得厲害起來,怕是禦醫一時無法診斷出來的病。

她們一起長大那麼多年,她怎麼連知潼都認不出了?

薑晏喬眼內一點點積水。她收回視線,任由眼內出現黑斑:“知潼,陪我坐轎吧。”

知潼在旁躬身:“殿下,這不合適。”

哪有陪同女官和新娘一道坐轎子的?

薑晏喬不理知潼反駁。

她都是要死的人了。合適如何?不合適又如何?她上轎,掀著簾子對低著頭的知潼說:“知潼,上轎。”

知潼沒動,她低了聲音:“知潼,上轎。”

知潼朝著她行禮,隨即上轎,落座在她身邊,淡然將簾落下。簾子落下時,外頭旁人不敢置信看向她們。像她們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

轎子重新動起來,知潼拿起她的手,在她手掌心裡寫字:哪不舒服?

薑晏喬恍神。宮裡有很多人,有些話容易被人聽去。他們名義上是她宮殿裡的人,隻是會偷偷告訴母後或者她先生。

所以她和知潼偷偷會有一些小把戲。有紙筆時寫小紙條,沒紙筆時候寫手上。

看,重來那麼多次。最先察覺她不對的必然是知潼。一次能發現,兩次也能。

薑晏喬反拿過知潼的手,在她手心裡寫了一個字“死”,又用寫字的手指點了點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