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他們在宮門口,消息靈通,隱隱知道午後發生了什麼事情。
領頭的武將額頭慌出了汗:“見過永樂殿下,季將軍。殿下剛出宮,今日回宮可有什麼要緊事?”
薑晏喬反問武將:“沒有要緊的事就不能回宮了?”
武將行著禮:“回稟殿下,您今日出閣。再回宮需稟告。可否容臣等通傳一聲?不知殿下是想見陛下,還是想要見皇後娘娘?”
殺了何悠素的人是父皇。
雲嬤嬤則是母後的人。
她說:“我要先見母後。”
先,說明見完皇後,還得見皇帝。武將無奈應下:“是。臣這就讓人去稟告。隻是殿下能去,將軍不可前去。”
哪能讓臣子晚上入後宮?
季靖雲頷首:“臣在這裡等殿下。”他護送公主來此,必得再護送公主回去。
薑晏喬勉為其難同意。
後宮很快傳來準信,薑晏喬跟著前來領路的宮女一道往裡去。紅鬃馬被迫留在宮門口,也一樣不能進去。
宮女走得慢,可薑晏喬實在沒耐心等宮女。她到了宮裡認得路,很快邁開腿跑動起來。
身上軟甲沉重,她沒跑多遠就開始喘,但還是昂頭朝前跑著,半點沒打算鬆懈緩下步。
一路跑到母後宮殿。
母後宮殿一樣燈火通明,一樣的喜慶。身穿燕居服的母後站在門前,見到她後顰眉不愉。
薑晏喬見到人,在院裡已喊起來:“母後!”
她跑到母後身前,喘著說不出下一句話。皇後一擺手,宮女已去給公主倒水,忙著去拍公主後背,替公主順氣。
薑晏喬顫著唇。
她見到了母後,手腳酸軟,眼和鼻頭酸澀。她一口飲下一杯水,緩和跟著轉身入內的母後。
屋裡點著熏香,孟皇後語氣平和:“上馬點的事,我和你父皇都知道。譚公公該是去處理了,怎麼又跑到宮裡來?”
她落座,又說了薑晏喬的頭發和穿著:“鳳冠拆了,這就披頭散發一路跑來。你身上穿的又是什麼東西。知潼是怎麼做的?她為何沒有跟來?”
薑晏喬沒有坐下。
她隻是捏著杯子反問:“母後想問的,隻是這些?”
她今日遭受刺殺,遭受駙馬和雲嬤嬤背叛,母後竟說的隻是她的頭發,她的衣著。
屋內的光亮讓薑晏喬眼前眩暈:“母後,您不該問譚公公如何處理的?駙馬為什麼要殺我?雲嬤嬤又為何要殺我?”
她問自己的母後:“還是說母後什麼都知道,今日就是如此打算送我去死?”
孟皇後憤而拍桌。她手上精致的護指差點崩壞。
“什麼叫我送你去死?這麼多年我與你父皇,對你的事哪一件事不夠上心,能讓你說出如此誅心的話。”
“本朝開國至今,哪一位公主能有你這樣的派頭,婚事辦得如此浩大。”
孟皇後憤怒過後,帶上了濃濃失望:“本宮真是嬌慣你太過,讓你遇到點事就如此失禮,隻會找本宮與你父皇求助。”
沒人能說帝王和皇後不愛永樂公主。
薑晏喬尤其。
她深深知道母後愛她。
可她現在感受不到了。
她死了太多太多次,感受不到自己對旁人的愛,感受不到自己對旁人的信任。
但凡誰沒有能為她死的心,不為她做事,就會自然變成她懷疑的對象。
薑晏喬被母後失望的眼神一激,淚霎時落下。
她想讓母後幫幫她,可話到口中變成了:“那雲嬤嬤為何要殺我?她一直都是母後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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