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仁微不可查地縮聚了一下,一種難言的忐忑和心悅還沒顯露出來就被度冥君壓下,他忽視跳動得愈發快的心臟,繼續問,“那個人是誰?”
【統,是我的錯覺嗎?為什麼我感覺主角並沒有生氣?】
係統沉默了片刻,同樣一片茫然,【嚶,我也沒感覺到。而且——】
它頓了頓,問號都要寫在腦上了,謝輕和其他人沒發現,但對精度極其敏感的它清楚地辨認到在它家宿主回答完後度冥君的唇角微微上揚了那麼一絲絲,【主角的心情似乎變好了?】
“?”
黑發黑眸的少年像是被問住了,在陷入了難耐的沉默後,他瞪起了圓滾滾貓似的漂亮眸子,烏黑長睫打著顫,度冥君隻覺得好似有什麼軟綿綿的東西撩了撩他的心。
少年也不知道是羞是惱還是兩者都有,眼睛裡流露出來的顏色盛極,令人遐想,“你管他是誰?總之他比你強多了!”
“管家,我的房間在哪?”赫然是一副不想再搭理度冥君的樣子。
管家小心翼翼地看向度冥君,在發現後者頷首後連忙拿著謝輕的行李帶路。
走上樓梯,謝輕不死心地轉頭補了一句,“你連他的一根頭發絲都比不上。”
但很快,他就無力地收回了視線。
雖然主角的眼神變得有些微妙,但謝輕感知到主角還是沒有生氣,甚至他明明說著貶低主角的話,主角卻好似被誇獎了一般耳尖微微泛紅。
“……”唉。
***
待謝輕的身影消失後,度冥君的神情才緩緩恢複成了平日的模樣,仆人們更加戰戰兢兢,度冥君整理了整理衣領後走進了辦公的書房。坐在辦公椅上,度冥君麵無表情地看著上麵擺著的各種文件,古井無波的眼眸深處是令人心驚的冷意,他輕敲著桌麵,最後從上了鎖的櫃子中拿出了兩份文件。
一份赫然是關於謝輕持木倉傷人的案件資料,還有一份則是謝輕本人的資料。
曾經在案發時間以靈魂狀態見過謝輕的度冥君自然知道謝輕不是肇事者,但案件資料被處理得乾乾淨淨,就算是靠度家的人脈都找不到絲毫被動過的手腳。就連謝輕本人的資料也乾淨極了,讓人找不出會頂罪的絲毫端倪。
度冥君的眼底如同冰凍千年的湖麵,他告誡著自己,得加快速度了,要儘快進到權力中樞。
他知道謝輕藏有很多秘密,也想告訴謝輕自己的秘密,告訴少年他就是君冥度,但這些尚且為時太早,得等到他有能力保護住謝輕再說。
***
心裡湧現的疑惑在謝輕回到房間後緩了很久都沒有消退,他還是不明白主角的反應為什麼是這樣。
瘦弱的少年陷在柔軟的床榻上,謝輕望著布置精美的房間出神。
他遲疑著,難道是因為他還沒有做足夠多的壞事被主角發現?
想到這裡,謝輕思索著劇情中原主過段時間會做的壞事,準備選一個儘快提上日程。
是發現上次搶走他資源的那個人竟然一炮走紅,去經濟公司要求高層人員補償他資源但沒成功後,直接給媒體爆了一堆公司的黑料導致公司股價大跌,並讓高層員工對他恨之入骨?
謝輕沉默地看著光腦上顯示的他名下資產,其中赫然就有他所在的那個娛樂公司。
還是在給一個公司拍代言廣告時一氣之下砸了公司的一個古董,手上餘錢不夠賠償的他不得不找主角要錢?
謝輕看了看也已經在他名下的公司,以後他卡上的那一堆零。
“……”原主隻是壞,不至於腦子不好。
謝輕細細地想了想,發現每一個都不能達到他想要的目的。
生活不易,謝輕歎氣。
看樣子,隻能等到太子的生日宴了。
提示重要事項的鬨鐘響起,謝輕整理了整理著裝走出了門,讓度家的司機將他送到帝國學院。
帝國登記的omega每隔一段時間都需要去帝國學院學習如何保護自己。
今天這一批剛好輪到謝輕。
剛下車,謝輕就從旁邊那些穿著軍裝的軍人裡感受到了一股陰冷的視線。
是薛朗。
謝輕麵不改色,好像完全沒有察覺,而一直盯著他的薛朗卻眯了眯眼睛,周圍的談論在謝輕出現的那一刻徹底消失,除了變得有些急促的呼吸聲外,這裡簡直安靜到嚇人。
感受著眾人瞥見謝輕就挪不開的視線,薛朗意味不明地吹了個口哨。
他有些信謝輕在病房裡說的話了。
他舅舅確實可能會見色起意要強行標記掉他。
謝輕有這個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