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友們瞬間慌了,他們一邊慶幸謝輕沒有進去,一邊既擔心裡麵人的安危又擔心謝輕會有潛在危險。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為了謝輕特殊著急的星船成功抵達坎塔拉星,來人帶著謝輕做了詳細的檢測保護著他的安全,調出特殊部隊進入援救。
在所有人忐忑不安的情況下,星網開始掀起軒然大波。
一個個震撼人心的大料不斷地被曝出,不知道是因為植入了病毒還是相關部門已經被人潛入,這些動蕩皇室的實錘證據沒能第一時間撤下去。
像皇室利用特權階級隨便擺弄普通人命運的事情都是小的,皇室直接掌管的帝國研究院竟然在做活體實驗,被曝出來的視頻上,活生生的人們完全被折磨得不成樣,他們痛苦哀嚎著,失去了言語的能力,身上被嫁接了蟲族肢體,在觀察床中想自殺都不行,隻能絕望地活著。實驗室的研究員完全不把他們當成同等的人,冰冷的態度讓人心裡發寒。
被同樣曝出來的活體實驗名單上有著密密麻麻很厚一遝的名字,那上麵有很多被暫定為失蹤對象的普通人。在翻閱名單的時候,很多還幻想著親友還活著的人們痛哭流涕,很多以為對方隻是離家出走並因此冷漠憤怒的人們在找到熟悉的名字後全身發顫。
他們能夠清楚地看到一個正背著書包的小女孩在日常的回家途中直接被打暈帶進研究院,隻因深受人們讚揚的帝國定期體檢記錄中顯示小女孩符合實驗樣本特征。
這對帝國居民們來講是極度的憤懣和恐慌,誰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莫名其妙地就被抓住進行慘絕人寰的實驗。
星網上還暴露出了蓋了帝國皇室章的軍事機密文件,上麵顯示為了能夠消滅蟲族,儘最大程度地保全自身戰力,他們允許利用普通人做吸引蟲族的誘餌。甚至在下屬軍官不願的情況,直接勒令並將其撤職。
在證據充分的爆料下,他們還看到很多熱血奮戰好不容易撿回條命的軍人們在等到治療資源後,竟然因為產生了變異,非但沒有得到應有的功勳和榮譽,反而同樣被帶進研究院進行生不如死的實驗,他們保家衛國滿身傷痕,沒有被蟲族殺死,卻被自己身後的同胞活活折磨死。
再然後就是帝國英雄君冥度竟然是被皇室暗算至死的,僅僅是因為怕他會威脅到皇室。
處於遺產內部失聯人員的視頻被流出,裡麵的人聲稱見到了君冥度的鬼魂,他們在瘋瘋癲癲中說出了當初設計殘害君冥度的所有過程,並在極端的恐懼和害怕中自殺。
封正誠在獲得遺產時不小心被截取了部分基因,並成功和君冥度曾經的機甲匹配,證明了他現在的精神力來源於君冥度,在君冥度死後,這位曾經的帝國上將被皇室壓榨了所有價值。
帝國居民們全都震驚了,他們這才發現他們信任的皇室已經不再是守護者,黑暗和利欲的滋生讓它變成了毒瘤。
居民自發上街遊行,要求皇室做出正麵回應,但絕大多數人卻因為畏懼皇室積威甚重的權勢而保持沉默。
直到星網上傳出遺產地中度冥君正式擊敗封正誠的視頻。
曾經高高在上的皇室象征狼狽不堪地倒在地上,鮮血和灰塵將他拉下神壇,他的落敗如同某種信號,讓人們看到一直淩駕他們之上的皇室並不是真的堅不可摧永無落敗。
越來越多的人覺得已經腐朽的皇室不該存在,現有的製度需要改革。
在人心振奮的情況下,關閉了整整一個月的遺產地終於開了。
和進去時不一樣,活著出來的人少之又少。
封正誠那邊隻剩下他和好友。
當即有人向他們詢問裡麵的情況,但封正誠保持沉默,度冥君他們又一問三不知。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君冥度的鬼魂在作祟,不過我覺得是有人在暗中設計,你們得好好探查一番,鬼神之說實在是太離譜了。”度冥君皺眉陳懇道。
在他們交談的時候,謝輕看向了看起來變得頹廢不少的封正誠。
對方看起來已經知道外麵的情況了,現在的局勢對他很不利,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主角暗中插入動蕩帝國的人讓皇室變得岌岌可危,在巨大的輿論壓力下,自保不暇的皇室已經答應會關押審訊封正誠。
安靜地在旁邊聽著他們的對話,謝輕忽然聽到了係統的提示音。
那是象征主角劇情進度已經達到2/3的通知,提醒任務者到了可以主動開口提離婚的時間點。
謝輕若有所思地看向封正誠,從對方有些瘋狂的暗沉眼眸中,意識到他給人發了訊息。
謝輕梳理著劇情,猜測封正誠應該是讓研究室把當做實驗對象的蟲族們放出去了。
在進行完詳細的盤問後,乘坐飛船返回帝星的時間定在了明天。
在當天晚上,謝輕收到了封正誠想和他見麵的請求。
基地的房間空曠但簡陋,曾經追捧著他的人此刻避如蛇蠍,封正誠並不覺得造成這樣的原因是他們口中的他自私卑劣地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而是他在和度冥君的對峙中他輸了。
他輸了太多步以至淪落到如今的落魄地步。
也因此,封正誠沒有想到謝輕竟然答應了和他的見麵。
門外的侍衛溫柔警戒地囑咐謝輕一有突發情況就喊他們,旋即在關上門時飽含警告地看著他。
封正誠的臉上已經褪去了偽裝,他有些自嘲地笑笑。
時隔今日,他和謝輕的身份地位已經徹底反轉,曾經是謝輕千方百計地才能見他一麵,現在是謝輕答應和他見麵的舉動猶如恩寵。
封正誠恍惚地看著進來的謝輕,似乎是因為營養師在為他調養身體,少年蒼白的膚色開始有了血色,整個人變得更加好看,輕微的接近都能勾動人的情緒。
可是他的眼睛卻平淡得令封正誠難受。
“我以為你不會來見我的。”封正誠的聲音裡出現了一些沙啞。
謝輕沒有說話,好看的眸子繼續看著他。
封正誠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些不敢和謝輕對視,“為什麼沒有把我謀害你的證據發出去?”
封正誠很清楚謝輕手上有他指使威脅謝輕做事的所有證據,也很清楚,隻要謝輕將這些傳播出去,他傷害純血o的重罪會讓他直接永無翻身之地,而不是還能像現在這般苟延殘喘爭取反擊。
但偏偏,這個看起來已經對他毫無波動的少年並沒有這麼做。
謝輕還是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但他卻終於有了反應,“封正誠,你喜歡我嗎?”
封正誠本來應該為這個問題而感覺雀躍,可令他有些發寒的是謝輕的態度,對方就好像是個旁觀者一般冷靜。
“……應該是喜歡的。”封正誠在沉默了很久後回答。
“那你喜歡我什麼,真正讓你觸動到的是什麼,是我曾經對你的愛,是我現在的樣貌,還是我身份可以帶來的權勢地位?”
謝輕的聲音還是那般平靜,像是完全沒有因為封正誠剛才的回答而產生波動。
封正誠不解,“這不都是你嗎,為什麼要分清?”
可謝輕卻還是看著他,然後重複了一遍剛才的問題,似乎一定要得到封正誠肯定的回複。
封正誠沉默了好一會兒,這個問題他很難回答,在漫長的寂靜中,他沙啞的聲音響起,“我最開始的失態是因為你眼底的情感,那種純粹炙熱讓我心顫卻擔心隻是偽裝的。”
封正誠看到謝輕的眼神終於有了波動,他認出了,那是些許的悲哀,但好像不是對自己的,他的聲音很輕,“雖然你可能隻是因為知道選擇這個最能打動我才這樣說的,但如果他聽到了,他一定會很開心的。”
這種悲哀讓封正誠莫名地有些慌亂,他忍不住問,“他?”
樣貌精致的少年直直地看著他,他聲音裡的情緒變多了些,他回答了封正誠之前的問題,“是因為他愛你啊。”
為什麼沒有將封正誠傷害謝輕的證據傳出去?
因為一直堅定不移站在封正誠身邊的他怎麼會舍得傷害封正誠。
謝輕看著封正誠,一字一頓地道,“封正誠,他很愛你。”
謝輕話語裡的強烈情感讓封正誠的心跳開始加速,他怔怔地看過去,但還沒等血液跟著變熱,謝輕接下來的話讓封正誠如墜冰窟。
“可我不是他。”
封正誠所有的準備都因為謝輕的話僵在了喉嚨裡,他不理解這句話的意思,但他的第六感好似聽出了某種潛台詞,在從未有過的恐慌下,他聽著少年用雖然好聽但不帶絲毫感情的聲音道,“所以僅此而已,我不會再幫你的。”
謝輕想到之前原主唯獨在麵對封正誠時才會表現出來的強烈執念,他憶其了那毫無保留的愛意和鑽心至極的疼痛,在生日宴前他過去走劇情時,屬於原主的淚在不住地流,最終在封正誠的貶低拒絕後執念在極端傷心中徹底消散。
謝輕看著封正誠,一字字地說出了一個既定的事實。
也讓封正誠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在發冷。
“封正誠,你把他弄丟了。”
封正誠被冷得有些哆嗦,他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他無助地不斷地低聲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但回應他的隻有謝輕似是感慨又似是複雜的聲音。
謝輕的吐字向來很清晰。
“他聽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