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汗不知不覺間已經冒出了一層。
宋浩然徹底失去了言語的能力,他在心裡瘋狂向係統求助,但係統也沒有辦法,它的設定沒法讓它直接附身在宋浩然身上,幫他完成這件事。
【那我現在怎麼辦?我怎麼可能做不到?】
心裡焦急,宋浩然能夠很明顯地感知到大家的眼神有些變了。
他的長時間不做任何回複,讓他們的眼神中露出一絲催促和懷疑。
係統也有些憋屈,【聲望在降了。】
宋浩然臉上失去了血色,他額間的冷汗和蒼白的臉色讓全場人都怔了怔,他們同時生出一個讓他們有些不敢置信的念頭。
怎麼感覺宋浩然在害怕恐慌?
他在害怕什麼?
這對之前天賦悟性驚人,什麼都一學就會的宋浩然來說,不是很容易的一件事嗎?
即使宋浩然的聲望再高,大家對他的濾鏡再強,此時都不由地種下了懷疑的種子。
係統有氣無力,【聲望降得更快了。】
宋浩然慌亂無措極了,周圍每個人探究詫異的眼神都好似捅向他的利刃,被扒了皮的難堪焦慮,讓他的心臟好似被一隻大手狠狠攥著。
世界都好似要離他遠去,宋浩然大腦嗡嗡的。
但偏偏就在這個時候,一道有些驚喜的聲音忽然響起。
“是真的,成功了!”
說話的人是一個看起來很憨厚的青年,他興奮不已地指著城下形成的一小塊流沙,他不是雙係異能者,但卻靠著和水係妻子的默契配合,將流沙成功地製造了出來。
雖然他們等級低能力有限,弄出的區域很小,但卻真真實實地證實了謝輕這個想法的可能性。
所有人在微怔後眼神一亮。
這好像給他們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他們之前都太過追求自己的能力,和彆人配合都少,從來沒有想到可以借助自然界本身的力量。
就好像窗戶被戳了個洞,一時間,無數新奇的想法和念頭都冒了出來。
他們對接下來的喪屍圍城更有鬥誌,迫不及待地想要驗證自己乍現的靈光。
但宋浩然和他們的反應卻完全不同。
這句話就好像在他耳邊敲響的洪鐘,他的身體被震得控製不住地發顫,大顆大顆的汗珠滴落著,即使表情沒有發生變化,但他的異樣反常被所有人收入了眼底。
“浩然,試試吧。”基地首領忍不住發了話。
其他人眼神中的催促之意也很明顯。
但宋浩然還是僵硬地身子沒有反應。
大家看著他,皺著眉,似乎明白了什麼。
怎麼感覺這位絕世天才好像不會似的?
可怎麼可能,就連那兩個資質平平的異能者都做到了,能夠輕而易舉學會彆人看家本領的宋浩然怎麼會不會?
所有人都感覺事情有點詭異,他們終於忍不住開口質疑。
“不會吧?宋浩然怎麼連嘗試一下都不敢嘗試,這不符合他以往的行事風格啊,他不是應該第一時間就出頭嗎?”
“是啊,明明沒有很難,宋隊難道不該瞬間領悟?可你們看他的樣子,怎麼感覺他——”說話之人都有些描述不出來宋浩然的奇怪。
“這根本不是宋浩然該有的實力和水準,到底怎麼了?”
嘈雜的議論聲響起。
宋浩然感覺自己渾身上下都透著冰寒,羞恥和不堪讓他頭暈目眩。
而係統頹然的聲音給他下了最後的審判。
【現在聲望降得太快了,又到臨界值了。】
似乎在印證係統的話,宋浩然再一次感覺什麼東西在流走的無力感,他的麵色不再是因為不安而變白,而是切切實實的身體本能反應。
氣息在急速地變弱,宋浩然因為反噬不斷地吐著鮮血。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茫然地看著他,不明白他為什麼好好的,就好似遭受了某種重擊。但心中隱隱生起的一些莫名,又讓他們看向宋浩然的眼神更加探究。
除了上次小範圍的丟臉,宋浩然從來沒有在基地所有異能者麵前這麼狼狽過。
他之前無敵的形象開始崩裂,連帶著整個人的印象也如同墜崖般跌落,所有人都有些微妙地看著他。
這無疑如同惡性循環般,讓他的聲望再度下跌,越來越多的東西開始流失,鮮血一口口地噴湧。
之前看到過他吐血的那波人眼神凝重,基地首領神情嚴肅。
他們再遲鈍也察覺到不對勁了,宋浩然的這兩次莫名吐血都太相似了。
也是在這個時候,後方人群中突然出現了幾道驚呼聲。
眾人望過去,瞳孔微縮地發現,那裡麵正有源源不斷的人釋放出了自己的異能,他們本人都相當得不可置信。
這些突然動用異能的人,或是普通人,或是被宋浩然打擊到一蹶不振的曾經天驕。
所有人麵色俱變。
這些出現的異能他們或多或少地都在宋浩然身上見到過。
再加上——
時間實在太巧了。
巧到即使他們的猜測太過驚悚,他們都不得不生出一些懷疑。
所有人凝視著宋浩然,腦海裡不約而同地閃過白安然的第二個預言。
——這個世界上有一個偷竊者,他偷走了人類最寶貴的可能,如果不找到他,世界會因為他走向滅亡。
一瞬間,所有人都生出了莫名的寒意,他們吞咽喉嚨,不可置信地死死盯著宋浩然。
宋浩然渾身的氣力都在流逝,他的身體無法承受住負荷,保護機製讓他昏迷了過去。
但在昏迷前,他全身都在顫抖,他腦海裡全是那無數雙眼睛,和後方人群裡好似隱隱察覺什麼,要將他吞吃入腹般的怨恨。
他的暈倒沒有引來任何一個人攙扶,反而讓人群中爆發起了極大的討論。
基地首領深深地看著他,“先把他押起來吧。”
‘押’字很明確地展現出首領對他的懷疑。
他看著激烈討論著什麼的人群,把控大局,“喪屍即將來襲,大家不要多想了,做好準備。”
白安然心神震蕩地看著這一幕。
他完全沒有想到謝輕僅僅隻是說了幾句話,就能把宋浩然逼到這種地步。
他內心起伏不定。
謝輕看似很容易地就做到了,但他之前不僅完全想不到,甚至還很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