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難點已明確提示的情況下,這些事件是一定會觸發的,並且不會給玩家大多的準備時間,會在一開始就發生。
剛剛因為靈異事件被砸死的玩家便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夏正天招待副本開始後的第一位客人,極大概率會觸發第一個難點。
夏正天很有可能會因此而死。
謝輕不過是思索了一瞬,場麵便再度發生了變化。
店長辦公室的門毫無預兆地被推開,背著劍的嚴戈從裡麵走了出來。
嚴戈一現身,不少玩家們的身體都僵硬了,大氣也不敢出。
他們交換著眼神,不明白嚴戈這祖宗怎麼又跑出來了。
呼吸都好似凝滯,所有人緊張地看著嚴戈,生怕嚴戈會像以往副本裡那般凶殘地折磨他們。
但這麼擔憂一看,在場玩家都有些懵,忍不住睜大了眼睛。
嚴戈的衣服還是剛剛的衣服,這應該是副本設定他如此穿的,不能隨他的意改動。
但——
好像不僅更修身了,還好像被主人細細熨過,看起來和剛剛完全不是一個檔次。
甚至——
玩家們遲疑地回憶著,眼神中茫然之色更甚。
好像上麵還多了很多裝飾品。
胸前竟然還有一個很漂亮的鑽石胸針,亮晶晶的,好看到不行。
除此之外——
嚴戈的發型好
()
像也不一樣了。
剛剛見麵時明明特彆隨意的,還打了蠟?
玩家們大眼對小眼,心中對嚴戈的畏懼都被震驚取代了。
嚴戈剛剛一進去就把門閉上,擺出一副不想被人打擾的架勢,就是在裡麵倒騰自己的模樣嗎?
就在大家一臉懵逼,懷疑自己肯定是想錯的時候,嚴戈嘴唇微動。
他一開口,玩家們原本對他的恐懼立馬重新湧了回去,當即不敢胡思亂想,緊繃著自己的身體去看他。
但——
“好了,現在已經中午了,我沒什麼事,就是提醒大家可以吃飯了。”嚴戈語氣極好,一副為大家著想的好店長模樣。
正心驚膽顫的眾玩家:“???”
嚴戈不僅說了,還特彆耐心地指了一個方向,示意飯菜都已經放在那邊。
說完,他真的什麼事情都沒做,麵露微笑地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徒留不少玩家愣愣地長大嘴。
“嚴戈真的是好心提醒我們吃飯的?”有玩家語氣中滿滿的懷疑。
“嘶。”說話之人的語氣中全是對自己所說話的不確定,“事實如此。”
有玩家迫不及待地衝去嚴戈所指的方向,當真看到了一片熱氣騰騰,一看就特彆美味的飯菜,他驚呼,“真的是,你們快來,都不是簡單的飯菜,感覺都能稱得上是大餐了!”
所有人都呆愣地走過去,謝輕和林燃也進入了隊伍。
在過去的路上,還有人滿腹狐疑,“怎麼回事?就算我們這次幸運地沒成為嚴戈的敵對陣營,嚴戈礙於設定沒法對我們下手,他也不應該以這種態度對我們啊?”
“對啊,怎麼感覺對我們還有點好?”
玩家們過去落座沒多久後,夏正天也回來了,他們驚疑不定地吃著堪稱美味的飯餐,直到吃完後,還是納悶不已。
但沒人敢去問嚴戈,大家隻能把這件事暫時壓在心底。
在稍微修整了一會兒l後,玩家們便繼續忙著完成任務的事了。
夏正天的行為證明了好感道具有用,但絕大多數玩家都不準備以這種方式通關。
先不說謝輕的存在能讓好感道具失效。
就算他們能跟夏正天一樣,在npc見到謝輕之前,就搶先讓任務判定成功,他們中的絕大多數也支付不起10個好感道具的積分。
就算付得起,也很有可能得不償失。
到時候任務通關得到的獎勵,還沒有他們在任務花掉的多,就尷尬了。
有玩家開始上網宣傳,試圖從網上聯係客戶,也有玩家在做傳單準備做好去外麵發的,甚至還有直接去酒店外在街道上找潛在客戶的。
任務終究是最重要的,玩家們陸陸續續地忙碌起來。
謝輕倒是沒動,安靜地感受著酒店內屬於鬼的特殊波動。
林燃也沒著急去完成任務,神神秘秘地跟謝輕說他下午有很重要的事情做。
()
下午的時間很快便風平浪靜地過去。
靈異事件沒再發生,讓渾身戒備一直敏銳觀察四周的玩家格外心累。
除了夏正天接待的青年npc外,酒店一下午都沒人過來,也沒有玩家通過彆的方式招攬到客人。
在玩家們陸陸續續全都回來後,謝輕身上又開始纏繞著無數視線。
不過,這次被注視的人不僅是他了,還有林燃。
【哈哈哈哈哈哈。】
係統都已經在謝輕腦海裡笑瘋了。
在所有玩家奇異的視線下,林燃已經變成了移動的玫瑰花堆。
他趁著下午玩家們心思各異的時候,將大廳內近一半的玫瑰都收了起來,然後花了一下午的時間,用精巧的手法將玫瑰花編織成一件籠罩全身的衣服,穿在了身上。
林燃現在隻有眼睛和鼻子和嘴巴還露在空氣中。
林燃對於大家的眼神嗤之以鼻,他們懂什麼。
玫瑰花的重要這麼顯而易見,白娃娃剛剛不還靠著玫瑰險些就被npc選中了。
“看,我的玫瑰戰衣!”林燃走到謝輕身邊,炫耀地轉了個圈,“有這件衣服在,我應該不會碰到靈異事件了吧。”
他還記得呢,謝輕在玩具城副本裡說過npc不舍得毀壞玫瑰的。
他這可不是普通衣服,他是用了道具的,沒人可以把這件衣服從他身上扒下來。
謝輕看著林燃,清楚地感知到了他身上玫瑰哭唧唧的情緒。
那是一種被玷汙的委屈,和想不到竟然有人會如此做的震驚。
林燃打量著附近幸存的玫瑰,“可惜你應該不需要,不然還能給你也做一件。”
謝輕:“。”
“這些玫瑰沒辦法收到麵板道具裡,唉,浪費了呀。”林燃幽幽一歎,滿是惋惜。
嚴戈很快再度冒了出來,依舊是熱心地提醒大家可以吃飯了,並且告知他們晚上可以直接進空閒的客房裡休息。
態度相當友好,甚至在最後還囑咐他們好好休息。
晚上依舊很平靜,既沒有客人,也沒有發生奇怪的事情,除了幾個不死心的人依舊守在大廳,等待著淩晨來客的可能,其他人都隨便找了間房間進去休息了。
謝輕同樣如此。
房間內彌漫著玫瑰的甜香,脖頸處的吊墜溫度似乎上漲了些,謝輕將娃娃放在了身側,很快便進入了睡眠。
謝輕從不做夢,
可是這次,他做了。
夢境裡的他意識格外清醒,可謝輕隻能看到無數碎掉的畫麵。
破碎的畫麵之上是有內容的,但謝輕依舊看不清。
有什麼擋住了他的目光。
不過謝輕這次聽到了很多聲音。
男女老少都有,雖然這些聲音無處不在,但每個人說的話都很清楚。
他們在祈願。
在虔誠地禱告。
在向神許願,祈求
神能滿足自己的願望。
這些聲音源源不斷地傳進謝輕的耳朵裡,有的求財,有的求姻緣,有的求健康……
什麼都有。
謝輕感受到了那股熟悉。
這些似乎都是他曾經經曆過的事情。
在成為任務者之前,在他忘卻的記憶裡,他好像也是如此刻般,能夠無時無刻地聽到無數生靈的祝告。
大腦又開始隱隱作痛。
謝輕的眼睫輕顫了下。
他好像也會滿足他們的願望。
謝輕試圖再回憶起什麼,但他又什麼都想不起來。
有什麼格外熟悉的畫麵湧現,卻很模糊,看不清分毫。
無數的祈願聲不斷地傳進耳朵,謝輕不知聽了多久,就在他以為今天的夢一直都是這樣的時候。
他在無數聲音中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是——
那個人的。
這道聲音一出現,其他聲音都消失了。
對方陪伴了他每個世界,對方在每個世界裡的音色都不一樣,但此刻,這些音色不同的聲音卻不約而同地響了起來。
而且不僅僅是他,還有無數彆的聲音。
和剛剛各自禱告自己的不同,謝輕此刻聽到的都是異口同聲。
他們說的是同一件事。
隻是——
謝輕卻聽不清他們究竟說了什麼了。
無論謝輕如何努力,他都無法辨認出具體的話語。
謝輕無數次嘗試,卻隻等到夢境破碎,他從夢中醒來。
陽光鑽進窗戶,謝輕睜開眼睛,他眼神中罕見地有些恍惚。
謝輕頓了片刻後,方才坐起身體,他看著另一側毫無生氣的娃娃,將其捧在了手中,“你到底許了什麼願,那願望是和我有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