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本外的一切都無法影響到正在進行的副本。
即便彈幕已經開始瘋狂在說調換的禮服了,噩夢酒店還是處在一片安靜之中。
除了陸沉之外的玩家都不知道這事,他們不像外麵的玩家已經用了一整晚成功消化了這個事實,此刻再見到謝輕時還有些恍恍惚惚,一個個身體在神不在的暈乎模樣。
林燃雖然早已知曉,但在他習慣性地想湊到謝輕身邊時,林燃忽然想到了自己前幾天和謝輕接觸時的場景。
當時還沒什麼,還能勉強維持住神情,可現在麵對謝輕這張難以言描的臉,林燃心跳有些快,臉也被莫名的溫度越燙越紅。
林燃突然不知道該怎麼麵對謝輕了。
他現在覺得之前的那些搭話行為,相當得唐突,有點兒像登徒子。
陸沉顯然也沒想起禮服這件事,他手上還拿著那隱匿麵具,眉眼糾結茫然,像是還沒想好接下來要怎麼做。
特殊npc們不知道有沒有看出偽裝道具,他們較前麵幾天變文靜了不少,張揚被內斂穩重所取代。
唯一沒有變化的反而是普通npc。
他們一如既往地因謝輕在場而乖巧至極,安安靜靜的。但總是會抓住所有時機悄咪咪地偷看謝輕,自認為不動聲色地比心示愛,耳朵和臉頰都跟被血染了似的紅撲撲的。
大廳內的安靜持續了很久。
好一會兒後,才有一位普通npc打斷了這詭異的氛圍。
他向自己的玩家提出了要辦理退房手續。
這位npc的開口如同某種信號,剩下的npc也接連提出要退房。
終於有所回神的玩家怔怔,他們一邊看著npc們,一邊有些錯愕地看著大廳掛著的時鐘。
npc應該不會要求這麼早退房才對。
身為靈異事件裡的拖油瓶,他們一般都會等到每天的靈異事件結束後,才會退房離開噩夢酒店。
今天就這麼放過他們了?
玩家們大眼對小眼,眼神中閃過一些茫然。
特殊npc中的女生似乎也想起了什麼,開口解釋,“因為晚上有宴會,他們擔心會影響到一會兒的宴會,就準備提前一會兒離開。”
在玩家們不由因此鬆口氣的時候,女生看了看鐘表,想起了嚴戈對她說的話,“對了,還有一件事要跟你們說。”
玩家們聞言立馬緊張起來,不過這些擔憂很快便替換成了欣喜。
女生的聲音在他們耳中猶如仙樂,“今天不會有靈異事件和鬼上身,大家可以放輕鬆。”
“真的嗎?”立馬有玩家不可置信地驚呼。
這對他來講,簡直是天大的喜事。
他的精神狀態已經糟糕透了,玩家本來都覺得,即便自己僥幸沒有死在今天的靈異事件裡,也必定會被鬼上身。
卻沒想到今天竟然會是平安日。
其他玩家同樣緊張期待地看著女生
。()
當然了。女生很肯定地點頭,今晚有宴會,也應該讓你們沾沾喜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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鬆口氣的聲音在大廳裡此起彼伏的響著,玩家們緊繃至極的身體立馬鬆緩起來,有不少玩家都忍不住伸了伸懶腰,肆無忌憚地揉著自己已有血絲的眼睛。
他們像是瞬間疲憊了不少,但滿臉的歡喜雀躍。
但慶幸過後,玩家們慢半拍地浮現出凝重和駭然。
看似他們沾了宴會的光,少死了兩位玩家。
可這件事透露出來的實質,卻是他們副本的主線任務在給宴會讓位!
玩家們深呼吸一口,身體本能地再度發緊起來。
宴會的重要性還要超過他們的想象。
他們還是不能放鬆,要是一不小心影響到宴會正常舉辦的話——
念及此的玩家們不由地打了個寒顫。
他們怕是要付出格外慘重的代價。
女生並不是很關心大家的反應,她把該說的話說完後,便給了林燃一個眼神,示意對方要辦好白天的籌備工作。
玩家們這才轉看向林燃,頓時,所有人都一怔。
他們這才發現林燃今日竟然沒頂著一大堆玫瑰活動,林燃身上的玫瑰不知不覺間,已經全都被小心翼翼地放回了原本的位置。
但也因此——
林燃胸口的祝福紙條更明顯了。
羨慕再度從心底湧現,玩家們的視線牢牢落在林燃胸前,好似要將他洞穿。
本以為真相大白後,自己就不用再被各種各樣的眼神窺視,卻想到事態會變得更嚴重的林燃:“。”
“你怎麼不穿你那些玫瑰了?”有玩家隨口詢問。
“嗷。”林燃環顧了一下已經回到大廳的玫瑰,眼神中劃過一些詫異,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感覺這些玫瑰變鮮活了不少,竟有一種逃出監獄的自由開心。
林燃解釋了一句,“是嚴戈跟我說的,他不讓我在宴會這天穿這些玫瑰。”
謝輕聽到這裡時,眼睫輕顫了下,若有所思地看著大廳內的玫瑰。
其他玩家卻明顯怔住了。
怎麼這還和嚴戈扯上關係了?
感覺到事情不簡單的他們正欲追問,卻被陸沉那邊的動靜轉移走心神注意。
肉眼可見地,跟碎了一樣的陸沉表情陡然變了下。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他麵上的血色消退了許多,呼吸變得粗重,額間也開始冒汗,正瞳孔微張地猛地看向謝輕。
周遭的玩家們迷茫地看著陸沉,不知道陸沉又要發什麼瘋。
一直在外麵呼喚的觀眾終於鬆了口氣。
[我的天,我的祖宗啊,你終於想起還有禮服這件事了。]
[快趕緊把禮服還回來呀,今天可是最後一天,要是真的不小心因此把這宴會影響到了,裡麵的玩家都要被你連累了。]
嚴戈這個名字成功喚醒了陸沉的相關記憶。
陸沉在看向謝輕的
()
那一眼,見對方當真穿著貴客禮服後,背上的冷汗都冒出來了。
喉嚨有些發乾,呼吸變得不暢,嚴戈心臟狂跳。
自謝輕身份曝光後,他便一直想著謝輕的事情。
他竟然忘記了這茬!
額間的汗越冒越多,陸沉來不及理會周圍人奇怪的眼神和詢問,匆匆忙忙地朝擺放禮服的位置奔去。
他的速度越來越快,心情也更加慌亂。
陸沉當時會偷換衣服,也隻是想要用嚴戈試探試探謝輕的身份,好決定要不要偷走謝輕的道具。
現在謝輕的身份明了,他想偷的道具隻是團空氣,本就想辦法彌補之前錯誤的陸沉,自然不可能讓事情愈演愈烈。
先不說這樣會真的得罪死謝輕,他還沒傻到及時止損都不懂,陸沉麵色越來越白。
這件事處理不好,他不僅自己得倒黴,可能還會把在場的其他玩家也全得罪了。
陸沉的速度很快,在大家錯愕的注視下,他已經抱著禮服跑回了謝輕的麵前。
“你把貴客禮服拿過來乾嘛,快放回去啊,要是沾上灰就不好了。”立馬有玩家不解地看著他。
“對啊,這可是那位重要客人的禮服,很重要的,磕著碰著的話——”忽地,玩家聲音頓住。
所有人都睜大眼睛看著陸沉懷裡的衣服。
眾目睽睽之下,陸沉撤去了之前使用的偽裝道具。
華美精致的禮服瞬間變得平凡,和玩家們身上此刻穿的彆無二致。
這種他們玩家穿的衣服,確實不用太認真地對待。
玩家們心裡剛冒出這個念頭,就意識到了不對。
如果這件被認真保藏的禮服,是做給玩家的,但那位貴客的禮服呢?
頓時,空氣開始變得有些緊張。
玩家們難以置信地看著陸沉,想到陸沉剛剛那突然看向謝輕的異常反應,他們隱隱意識到了什麼。
視線落在禮服上的臨時名牌,待見到熟悉的謝輕名字後,有幾位玩家艱難地吞咽吞咽口水。
他們看看陸沉懷裡的禮服,又看看謝輕身上如出一轍的同樣禮服,不用陸沉再多言語解釋,瞬間明白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玩家們不可思議地看著陸沉,不明白對方怎麼敢偷換禮服的。
他們雖然很想痛罵陸沉一聲,但也意識到情況的緊急,連忙去看謝輕,準備先幫著陸沉趕緊把這件事不動聲色地揭過去。
但就是在這種倏然死寂下,外麵傳來了雖然不大但格外清晰的腳步聲。
嚴戈在第一天的時候便說過了,今天酒店是不接待客人的。
嚴戈既如此說,副本今日也肯定不會安排客人npc過來。
現如今,還有可能來酒店的,便隻能是——
玩家們心道不好,趕緊去看旋轉門處,果然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陸沉瞬間慘白如紙。
來人赫然就是嚴戈!
消失了
一整天的嚴戈在今早回到了噩夢酒店!
[嚴戈竟然剛好卡在這個時候回來了,這也太倒黴了吧,這還不如陸沉從頭到尾都沒想起這件事呢。]
[就差一點點啊,但凡陸沉早想起來會兒,現在衣服已經換回來了,嚴戈回來什麼都發現不了。]
[完了完了完了,嚴戈不會因此對謝輕出手吧?]
直播間前的觀眾也跟著緊張起來。
他們也不清楚事情會是怎樣一種走向。
從感覺上來講,他們是不覺得謝輕會遭遇什麼的。
但感覺是感覺,事實是事實。
這場宴會的重要性有目共睹,嚴戈對其的重視是所有人都清清楚楚看到的。
這所謂貴客的身份之尊貴,也是玩家們心知肚明的。
但凡謝輕遇到的是件彆的什麼事,他們都相信謝輕可以全身而退。
但架不住這場宴會的被重視程度,已經超過了玩家們的想象範圍之內。
隻要想到宴會來人身份還要高過嚴戈,讓嚴戈在提及時都會露出畏懼之色,玩家們心裡便忍不住生出對謝輕的擔憂來。
空氣好似凝滯,噩夢酒店之內隻剩下了數道砰砰直跳的心跳聲。
陸沉血色儘失,無措地看著已經走進來的嚴戈。
周遭玩家下意識走到了謝輕和陸沉的麵前,試圖靠著這種方式擋住嚴戈的視線。
但不管是陸沉還是附近玩家,都清楚這些舉動毫無用處。
以嚴戈的實力,在嚴戈被他們發現的那一刻,玩家們的動靜便已經被嚴戈洞悉了。
果不其然,嚴戈剛踏進來後,便有些奇怪地看了過來。
他皺皺眉,像是在思索什麼,沒有選擇朝自己辦公室的方向走去,而是朝著謝輕他們徑直而來!
粗重的呼吸聲瞬間急促。
陸沉嘴唇緊抿著,心如亂麻。
林燃也擔憂地看著謝輕,盤算著如果一會兒嚴戈真的要發問,他能不能靠著宴會貢獻度保住謝輕。
見嚴戈大步走來,抱著禮服的陸沉心沉到了最底,他著急的眉眼逐漸被絕望所取代。
嚴戈不可能無緣無故地走過來!
嚴戈肯定是來質問的!
嘴唇上的血色也開始褪去,陸沉咬咬牙,朝謝輕開口,“謝輕,我前天把你和貴客的衣服替換了,我現在手上的這件才是你的,你身上穿的那件是重要客人。嚴戈應該——”就是為這件事而來,如果嚴戈要追究這件事,你把所有問題都推給我。
後麵的話陸沉忽然頓住了。
因為他發現謝輕的表情很平淡,幾乎和周圍神情慌亂無措的玩家們形成鮮明的對比。
陸沉一時有些怔住了。
謝輕怎麼會這麼平靜。
如果是先前不知道這件事便也罷了,可他剛剛明明將事情說清了。
為什麼謝輕依舊可以如常地聽完他的話,從頭到尾都沒有出現太大的漣漪。